“我知道,所以才要阻止。”我說道:“不是因為什么正義感,而是就算我不主動提出來,鬼童子找上我的機(jī)率也很高,既然這樣,不如自己先踏出去一步。”
陶冉看著我,眼神亮晶晶地,我輕咳了一聲:“我沒那么偉大。”
“蒙洛,你有什么辦法對付鬼童子?”老九的表情比較陰郁,一直狠狠瞪著我,對于我的選擇:“一定要百分百確定。”
“我會盡力的。”蒙洛的話讓人無法放一百二十個心:“首先,要讓你成為突出的目標(biāo),我出去一下,你們先回去等著。”
我們?nèi)讼然丶业戎陕澹杖阶谖覀兗业目蛷d,我看著她,又看著老九,想到從警察局走出來的七姐,不由得說道:“最近警局有什么奇怪的人出入嗎?”
“奇怪的人?”陶冉說道:“怎么這么問。”
“沒什么,上次你不是回去匯報嘛,離人組駐扎在你們局的話,一些奇怪的人也會自由出入吧?”我繼續(xù)問道。
“啊,的確是有,不過不是奇怪的人,是一位氣質(zhì)很好的女士。”陶冉說道:“我進(jìn)去的時候,她剛好出來,我聽到組長說七姐走好。”
老九的身子僵住了,我輕咳了一聲:“氣質(zhì)很好的女士。”
陶冉說道:“我們要找碎玉,現(xiàn)在卻只能等在這里,感覺好無助。”
“你今年多大了?”我問道。
“二十四。”陶冉說道:“今年是我的本命年,還有一輪,就到三十六了。”
“還有十二年,陶冉,不用擔(dān)心,事情開了一個口子,就會開始順利。”我說道:“我們遲早可以找到的……”
門被打開了,蒙洛急匆匆地過來,手里拿著一包東西,黃色的粉末,直接用水沖了讓我喝下去:“喝掉以后你身上的陽氣會從內(nèi)而外被遮擋住。”
這就是不用礞石粉的原因,礞石粉只能從外部作用,而這個東西喝到肚子里,是產(chǎn)生內(nèi)在的作用,我拿過來一鼓作氣喝掉,接下來就是等了吧?
陶冉看了一下時間:“凌晨之后是案發(fā)最頻繁的時段。”
一直等到凌晨,我已經(jīng)昏昏欲睡,老九他們也不好過,靠在沙發(fā)上雙眼閉上了,感覺到手心一片灼熱,低頭一看,兩只手里冒出了黑氣,蒙洛的身子打了一個激零,定眼看著我的手:“來了,要來了……”
手心里冒出的黑氣越來越多,此時,陽臺落地窗的窗簾抖動起來,忽地往左右張開,一個黑色的影子幾乎以光速沖進(jìn)來,蒙洛的身子也像箭一般彈出去:“時機(jī)到了。”
蒙洛的身子跳到了窗邊,伸手拽著窗簾旁邊的一根繩子,用力往下一扯,只聽到“嗖嗖”兩聲,從天花板落下兩張巨大的黃符,落下來后幾乎與我平齊,這家伙是何時準(zhǔn)備好的?我居然毫不知情,這兩張黃符正好落在我的前后,將我包圍在其中,護(hù)住了五臟所在的位置,那道黑影一下子被彈了出去!
黑影被彈出去后,馬上化成了原形,就是一位七歲的男童,身上穿的是明朝的衣服,我接觸過古代服裝,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這非但是一位小鬼童,還是老鬼童,都是明代的孩子了,他的一雙眼睛血紅,嘴角上揚(yáng),露出來的不是笑容,反而是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老九和陶冉終于醒了,他們卻看不到眼前的鬼童,客廳里異常的風(fēng)讓他們心膽寒,老九護(hù)著陶冉到一邊去:“現(xiàn)在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交給蒙洛那小子吧。”
陶冉異常冷靜,只是看向我的時候,眼神里面有些許擔(dān)心,我心中劃過一線異樣的情緒,不會讓老九說中了吧,陶冉對我?!
眼前的情況不容我多想,鬼童再一次朝我撲過來的時候,蒙洛誦念出以前一樣的咒語:“至樂性愚,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回伴隨著他的誦念聲,一團(tuán)銀光從天而降,死死地將鬼童籠罩其中,鬼童卻不甘愿就此被縛,突然怒吼一聲,化作一道黑光試圖穿破銀光,兩團(tuán)光就這樣在空氣中沖撞著,擠壓著,我的衣角和褲角都被風(fēng)吹得飄起來,那股莫名的戾氣讓我的腳下不穩(wěn),連連后退,那兩張巨大的黃符根本阻止不了我的身子,蒙洛大叫一聲:“不要離開黃符!”
身后一雙手推了我一下,讓我重新回到兩張黃符中間,并且將我死死地抵在那里,我回頭一看,對上陶冉的眼睛,她移開目光:“聽他的,他讓你留在這里。”
那鬼童子被光束縛著,終于發(fā)出痛苦的哀嚎聲,身子不斷地扭動著,蒙洛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滾落,那鬼童子突然重新化作孩童的樣子,直接倒在地上!
陶冉看不到,我卻看得分明,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蒙洛的眼神狐疑起來,眼看他就要松懈下來,我的余光掃到地上的鬼童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嘴角浮現(xiàn)一絲冷笑,糟糕,這是計!“臭小子,還沒有解決他呢!”
蒙洛終于打起精神了,他咬破手指,將血沾在自己的印堂,再次誦念:“至樂性愚,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一朵紅蓮從蒙洛的額頭冒出來,壓向地上的鬼童,在鬼童子再次發(fā)動之前,紅蓮壓在他的身上,讓他動彈不得,最終將他壓在地底,身子越來越小,越來越小,黑氣“哧哧”地冒出來,最終化為烏有!
蒙洛的身子顫抖著,膝蓋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客廳歸為平靜,陶冉突然說道:“你們看,地板上……”
鬼童子消失的地方,留有一個手指頭大小的黑印,陶冉看不到鬼童子,可是這個黑印是實際存在的,老九拿出紙巾去擦,半天也沒有擦掉,蒙洛的表情有些怪異,突然站起來就往門外跑,我不放心也跟了過去,走出了公寓,昏暗的樹燈下面,一個人影正往角落里拐,蒙洛快步追過去,那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蒙洛有氣無力地,當(dāng)然跟不上了,我走過去一看,地上寫著一行字——山水有相逢!
“我滅了他的鬼童子,梁子結(jié)大了。”蒙洛說道:“有這樣能耐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山水有相逢,以后你們有得斗了。”我說道:“蒙洛?”
蒙洛的身子倒下去了,我將他扶起來,他的面色慘白,身子軟綿綿地,就像抽走了骨頭一般,我立刻將他背在背上往家里跑,陶冉和老九早就迎出來,幫著把蒙洛放在沙發(fā)上,剛把蒙洛放在沙發(fā)上,我也一屁股坐下去:“要命,真是要命。”
兩張巨大的黃符已經(jīng)被收起來了,看著蒙洛的臉,老九有些擔(dān)心了:“不會死掉吧?要不要送醫(yī)院?”
陶冉伸手探了一下鼻息:“鼻息是正常的,大概是累得虛脫了。拿水來。”
老九匆忙到廚房倒了溫水過來,陶冉小心地喂蒙洛喝下去,不得不說女人比男人更溫柔,喂蒙洛喝水就能看了來了,陶冉十分有辦法,而且……溫柔。
蒙洛終于重新睜開眼睛,他嘆了一口氣:“不好對付。”
“看出來了,那家伙還向你下了戰(zhàn)書。”我說道:“看來你要好好成長一下了,以后見面的時候,不能落在下風(fēng),那家伙狠毒,一定會下死手的。”
蒙洛若有所思,然后看著陶冉:“這樣就夠了吧?”
“不會有受害者,是不是?”陶冉說道:“四個人就是結(jié)束,所以我可以做陳案結(jié)詞了。”
“對,鬼童子。”蒙洛說道:“那家伙一定沒有能力再馴服一個鬼童子,現(xiàn)在安全了。”
“你好好休息,我現(xiàn)在要回去一趟。”雖然是大半夜了,陶冉還是堅持回警局匯報,每次都是如此,剛剛結(jié)束就要匯報,片刻也不耽擱:“你們照顧好他吧,要查的事情我會盡快的,再見。”
陶冉推開門就走人,蒙洛坐起來,有些雙眼發(fā)黑的感覺:“林天易,今天的事情更加證實了,你對這些陰物有致命的吸引力,以后要越發(fā)小心了,今天算是逃過一劫。”
他的話有氣無力,我拍了他的腦袋一下:“還是你小心吧,以后就靠你救我了。”
蒙洛苦笑了一下:“這件事情算告一段落了,蕭家吃了虧,現(xiàn)在也沒有找我們家的麻煩,只要我爸這邊安穩(wěn)了,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安心地去找項羽寶藏。”
老九走到陽臺拉了窗簾,還把陽臺的門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我們現(xiàn)在是腹背受敵,要格外小心了。”
蒙洛重新躺在沙發(fā)上,我推了他一把:“去房間睡。”
我和老九扶著蒙洛進(jìn)房間,看到他睡得香甜,我們交換了一下眼神,老九說道:“要不要喝一杯?”
家里只有啤酒,我們一人拿了一罐,下酒菜也沒有,面對面坐著,夜已經(jīng)深了,我們倆還沒有睡意,老九舉起杯道:“剛才謝謝你,你主動幫我打聽七姐的事情,來,林天易,咱倆碰一個。”
我喝了一口就放下來:“有話就直說吧。”
老九說道:“林天易,我們加入離人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