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姓的確很少見。”老九看著我說道:“如果是這個姓氏的話,好查。”
我點頭,當時的我們還抱著蠻大的希望,但之后就知道世上絕沒有容易的事情,杜秋說道:“都是那顆菩提子,托了他的福我發展到現在,我相信一定是它帶給我的好運,但一想到那個家伙的命運,我心里就像壓了塊重重的石頭,快喘不過氣了,我坐穩現在的位置后,把菩提子藏在書房,時時與我呆在一起,然后讓自己想不起它,從你們說那東西對書房感興趣的時候就知道他來了,就知道是他!”
“糟了,”我附在老九耳邊說道:“本以為菩提子上的血是施加人的,但是現在也有可能是受害人的,情況有點復雜。”
老九說道:“如果是受害的人反而好了,說不定可以確定身份。”
我點頭,對蒙洛說道:“不覺得奇怪嗎?那家伙沒有再來,杜總獨自一人呆了一晚上也沒大事發生。”
蒙洛說道:“這一點的確奇怪,合同還要繼續嗎?”
“這要看杜總的意思。”我說道:“杜總,您的意思如何?”
杜秋二話不說掏出支票,嘩嘩地寫上數字塞到我手上:“我愿意加錢讓蒙洛繼續保護我直到事情結束。”
我點頭,二話不說收了支票,留下蒙洛我們就閃人,上車后老九就開始罵:“格老子的,這人真不是好貨色,報警或者出聲警告就能救下一人,混蛋。”
“人都有私欲,老九,咱們也不能免俗。”我說道:“去警局找陶冉。”
我們去的時候陶冉和衣睡在沙發上,她果然沒有回家,我無可奈何地叫醒她,她揉眼起來,說道:“我早上起來把一切安排好了,剛才太困所以再補一覺,對了,你們怎么來了?”
“姓杜的把一切都說了。”我將杜秋當年做的事情道來,陶冉只覺得荒唐不已:“普通人不會相信一顆菩提子就能改變運勢的鬼話吧?這家伙居然信了,我倒認為他之后事業順利是因為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鳳眼菩提。”
可惜姓杜的是一個在帝都尋找機遇的可憐人,鳳眼菩提是一次機會,他不想錯過,我們正解析姓杜的人,有人推門進來:“陶冉姐,結果出來了。”
“哪個結果?”陶冉激動道:“我讓你重點檢查的是其中的兩人。”
“都,都出來了。”進來的小伙看上去與小荷差不多的年紀,估計是小荷離開后接替小荷崗位的人,他這時才發現我們的存在,尷尬道:“不好意思啊,陶冉姐,沒發現你這里有客人。”
“不是客人,這是林天易,這位是葉久,我們叫他老九。”陶冉正式介紹道:“這位是小波,全名叫吳波,小波是大家對他的稱呼,就和小荷一樣……”
提到小荷,陶冉的表情變得苦澀,她馬上恢復平常的樣子:“好了,結果放下,我們研究一下,你先回去吧。”
小波點頭,乖乖地回去,陶冉拿起其中一份,馬上臉色大變,“啪”地將那張結果翻過去拍在桌上,她的反常馬上引起老九的警覺:“怎么回事,拿來看看。”
陶冉狠狠地抽了一口氣,將結果推到老九面前:“我簡短地說,不繞彎子了,我們從刑室帶回來的碎骨中,檢測出來的兩個不同的DNA與老九你的DNA證實是親子關系,也就是說,老九,你的父母可以確定死亡,根據碎骨的DNA,在肌肉組織里也找到了完全一樣的,依常理來說,人百分百死亡。”
老九將檢查結果拿起來仔細瞧著,眼睛恨不得將紙張瞪穿,終于,他苦笑一聲將那張紙塞到我手上:“林天易,也沒什么意外的,早料到了,下落不明,他們一直與角光作對,角光又不是尋常人,這樣的結果也在意料之中,只是……”
老九的眼眶紅了,雙手撐在桌上:“他們不是自私的人,以后裔的安危為已任,不應該死在刑室里,我希望他們可以安然到老,哪怕是在地下死去也好過死在刑室里,林天易,陶冉,你們看到那些刑具了吧,他們受了多少,承受了多少痛苦,我的心,我的心……”
我和陶冉對視一眼,腦海里浮現刑室的情景,一句安慰的話也講不出來,我和陶冉默默地走出去,推上門,里頭馬上傳來老九的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一般,認識老九這么久了,從未見他落過一滴眼淚,現在能感覺得到眼淚縱橫肆虐的情景,“爸,媽……”老九的聲音低深地傳出來,還有頭部磕在地上的響聲:“兒子不孝,兒子不孝,讓你們這樣死去,我一輩子都無法安生啊……”
“咚”、“咚”、“咚”,聽著這聲音,我實在忍不住想闖進去,手剛放在門把手上,陶冉的手按住我的手背:“不要進去。”
我嘆息一聲:“就讓他這么糟踐自己的身子?”
“現在身體的痛算什么?”陶冉說道:“他最難受的是心,一輩子未謀面,父母的臉都不知道就永遠失去,用那么殘忍的死法離去,這種痛苦,你不應該感同深受嗎?”
陶冉的話戳中了我的心,我的手放下來,里頭老九發出嗚噎聲,這次是用頭在撞擊桌子,我的心揪了起來,全身的血往頭上涌,陶冉已經轉身離開,我步伐緩慢地跟過去,陶冉突然停住了:“這是第二個化驗報告,關于鳳眼菩提上的血。”
“o型血。”我接過來看道:“在失蹤庫里沒有找到對應的DNA。”
“是啊,鳳眼菩提雖然是突破口,但是也卡到這里了。”陶冉說道:“接下來依然困難,想不到最壞的消息反而最先確定。”
我們回到華城的辦公室,華城這一去一點音訊也沒有,陶冉說道:“我和他聯系過,已經有些眉目,殺害羅雅紅的兇手就快落網,眼下是江珊的命案要緊。”
“現在只知道慶姓,菩提子上面的血型是姓慶的家伙的,還是銀狐那伙人的,完全搞不清楚。”我說道:“慶姓倒是個稀罕的姓,在沒有下一步的線索前,我們不妨從這一點入手。”
我和陶冉一番了解,頓時傻眼,慶姓,源出有二,一是出自姜姓,慶姓出自姜姓,起源于春秋初期,齊桓公的裔孫名公孫慶克,其子名慶封。從他以后,他的家族就以“慶”為姓。因此,賀姓起源于慶姓。賀姓郡望廣平,會稽。賀姓南遷的源頭可以追溯到慶封。慶封與齊國大夫崔杼一起,在齊靈公死后,廢除公子牙,立公子光為齊莊公,但是不久又弒齊莊公,改立齊景公,于是激起了齊國貴族的不滿,他們首先煽動慶封殺死崔杼,隨后又進一步發動政變,屠殺慶氏宗族,慶封出逃吳國,受封于朱方,也就是現在的江蘇省鎮江東部,后來,殘存的慶氏宗族也輾轉南來。
另一支為春秋時陳桓公五世孫之后,有改媯姓為慶姓的。在漢朝時,因避諱漢安帝的父親劉慶的名諱,而改姓賀,也有改姓荊的。慶姓是當今罕見姓氏,分布頗廣,今上海之松江、嘉定,福建之浦城,廣東之吳川,安徽之淮南,云南之馬關,山東之平邑、新泰、東明,河南之駐馬店,山西之太原、汾陽,江西之豐城,湖南之湘潭,浙江之義烏,臺灣之臺北,四川之武勝、瀘定,陜西之韓城、西安,北京等地均有此姓。
“二十一個。”陶冉說道:“至少二十一個地方有慶姓。”
“用最笨的方法吧。”我說道:“一個個聯系試試,我去報社刊登尋物啟事,鳳眼菩提就是引子,有這個引子在,不怕。”
陶冉說道:“慶氏交給我,尋物交給你,畢竟是祖傳寶物,家族里其他人也會留意,登報是個好方法,林天易,不能小瞧你。”
我嘿嘿一笑,擔心地看向門外,這半天了,老九還沒有過來,“我去看看他。”我說道:“大老爺們傷心比女人傷心更可怕。”
陶冉點頭,掏出手機:“大老爺們傷心的時候除了好朋友,還需要最愛自己的女人,我通知七姐過來。”
還是陶冉想得周到,我也改變主意繼續呆在陶冉的辦公室,諾大的辦公室只余我們兩人,氣氛有些尷尬,小蛛從陶冉的頭發里爬出來瞪著我,我開始沒話找話:“大熱天地頭發這么披下來,不熱嗎?”
“這是我自己的事吧?”陶冉冷冰冰地說道:“再說心靜自然涼。”
我“哦”了一聲,身子躺在沙發上,兩條腿交叉放在面前的茶幾上,陶冉看我一眼,咳了一聲:“注意儀態,你是離人組的成員,不是外面進來的小混混。”
“在外面,人家叫我一聲步老板,客客氣氣地叫我一聲步老板。”我說道:“在這里就是你的組員,咱們是平級,除了華組長,你沒有權力教訓我吧?”
陶冉看著我,倒抽了一口氣,平緩自己的情緒中,小蛛突然迅速地朝我爬過來,順著我的腿一直爬到我的胸口,這下子可把我嚇壞了:“小,小蛛,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