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中過招。”蒙洛說道:“巴圖體內(nèi)暗藏的陰毒這些年雖然揮發(fā)了一部分,但還是藏了不少在體內(nèi)不得出,刮痧本來就是祛除體內(nèi)的濕氣與陰毒,但用作朱砂則可直接化解排出,我原本只是想試一把,想不到巴圖體內(nèi)藏著的陰毒這么重。”
“重,可以徹底排清嗎?”老九說道:“不知道巴圖失憶是否與它有關(guān)系。”
“**不離十。”蒙洛說道:“有人故意為之,奇怪的是為什么只取走這一年的記憶呢,看來很重要啊。”
“有把握恢復(fù)巴圖的記憶嗎?”老九急切地問道。
“不知道,先用刮痧排走他體內(nèi)的陰毒再說。”蒙洛不再與我們搭話,繼續(xù)刮痧,直到巴圖的背上一點黑氣也沒有了,這才拿來干凈的毛巾抹去背上的黑痧,毛巾抹下去,上面全是漆黑的,還伴隨一股腥臭味,蒙洛將毛巾扔到南海手里:“不要了,扔掉吧。”
南海以為扔到房間里的垃圾桶里呢,剛?cè)酉氯ッ陕寰驼f道:“不要扔在家里,扔到古玩街后面的垃圾筒去,林天易,你陪他們?nèi)グ伞!?
難得蒙洛在這種時候還記得關(guān)心南海的安危,我和南海將毛巾扔了,一路小跑回來,上樓后迫不及待地鉆進房間城,只見蒙洛已經(jīng)端了一盆辨不出顏色的熱水站在床邊,盆子里放著一塊新毛巾,我們進來他完全不理會,自顧自地擰上毛巾替巴圖擦背,巴圖背部不斷地有黑色的顆粒鉆出來,抹了一遍又一遍,原本辨不清楚的顏色變成了黑色……
原本還睡得很香的巴圖現(xiàn)在一幅痛苦的樣子,不時地發(fā)出呻吟聲,雙手緊緊地抓住身下的床單,老九的面容越來越糾結(jié),蒙洛反倒從容,不停地處理,東海與南海儼然成為他的下手,終于,巴圖身上的臟東西全被清除了,表情也不再痛苦,蒙洛松了一口氣:“讓他睡覺吧,大家也先休息一下。”
說著,蒙洛就打了一個呵欠,樣子十分疲憊,見巴圖的呼吸平穩(wěn),我們讓趴著睡下,各自去休息了,走到門口,蒙洛突然掏出那張字紙,若有所思,老九說道:“咒語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先睡一覺,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蒙洛點頭,但看他的樣子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放過研究咒語的機會,哪怕是契丹文翻譯過來的,老九非要和我擠一張床,生生地擠到我的房間,我只有讓海冬青去蒙洛的房間,老九不洗澡就跳到床上,我嫌他渾身酒氣,捏住鼻子嫌棄地說道:“一邊去,臭死了。”
“大家都是男人,臭什么臭。”老九提醒道:“晚上沒上香吧?”
我去,差點忘記這一出,我在心里對干爺爺?shù)缹Σ黄穑s緊鉆出去上香,再進來的時候老九已經(jīng)脫了衣服裹在被子里,雙眼緊閉,我沒有辦法,只有再取一床薄薄的被子出來,與老九分睡兩個被窩,老九晚上睡覺時嘴里一直叨咕著夢話,叫著爸媽,想到四十歲出頭的老九還有這種孩童般的行為,我并不覺得可笑,反倒心酸不已……
“爸,媽,爸,不行,不行!”老九猛地坐起來,雙眼緊閉,嘴里含混地說了幾句重新倒下去,倒頭便打起如雷般的鼾聲,我實在無語,索性在戴上耳塞,不早了,困了……
我是被一陣驚慌失措的聲音吵醒的,身邊的老九一翻身,“咚”地一下掉在地板上,恰好門也被人撞開了,居然是海冬青強行將門撞開的,它們拼命地拍著翅膀,嘴里發(fā)出“呼喝”聲,似在提醒我們有不一般的事情,老九馬上掀開身上的被子,雙眼瞪得老大,經(jīng)過了一夜,酒意消失了:“怎么回事?”
南海沖了進來:“步老板,九叔,蒙洛死了!”
當(dāng)真是一道晴天霹靂,我和老九骨碌一下爬起來,衣服也顧不得整理就沖進了蒙洛的房間,蒙洛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我的手顫抖著伸過去,觸到僵硬的身體,悲從中來:“蒙洛!”
老九見蒙洛一動不動,單膝跪在地上,低頭聽著蒙洛的心跳聲,面色隨即沉下去:“糟了,怎么回事啊,聽不到心跳了。”
非但如此,就連鼻息也細(xì)不可聞,可是,蒙洛的面色雖然如以前一樣蒼白,嘴唇還算有些血色,不像死人啊,我不信,若是蒙洛有這樣的大劫,干爺爺不可能任其發(fā)展無動于衷的,自己的兒子在商場上遇到點事他還未雨綢繆了呢,不可能!
“冷靜,冷靜一下。”我伸手抱住自己的腦袋,拼命促使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眼下的情況,蒙洛一定沒事,一定沒事,我開始給蒙洛做急救按壓,不管我怎么用力,蒙洛都一幅已死的樣子,海冬青突然長嘯一聲,老九喝斥道:“我現(xiàn)在沒空理你!”
海冬青的長嘯聲便急促起來,我一愣,回頭看著它們:“究竟怎么了?”
其中一只海冬青飛了起來,身子險些直接撞到天花板,我抬頭一看,天花板下面飄著幾個光點,這些光點很熟悉,蒙洛在替我的外婆聚攏三魂七魄的時候見過!難道?我心里一動:“你們說那些是蒙洛的三魂七魄嗎?”
海冬青重重地點頭,我明白了,“蒙洛沒有死?”
海冬青大力地?fù)u頭,我和老九同時松了一口氣,東海與南海面面相覷:“沒死的話為什么沒有呼吸,要不要打120?”
“120解決不了。”老九靈機一動:“不是說魚玄道長今天要來嗎?只要他來了,蒙洛就有救了,對了,我們要在房子四周貼上陽符,魂魄懼怕陽符,這樣一來,他就出不去了,只能呆在這間屋子里,林天易?”
老九的話音一落,我就去翻蒙洛的工具箱了,和他呆了這么長的時間,哪些是陽符,哪些是陰符是一清二楚的,我迅速將陽符貼在陽臺和窗戶上,除了這間房外全貼得滿滿的,干完這些事情,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老九將蒙洛的手機拿出來,他昨天的最后通話就是魚玄道長,電話打過去,魚玄道長已經(jīng)進市里了,正要坐公交過來,老九心急讓道長在原地等著,隨即沖下樓開車去接了,雙胞胎從未見過魂魄離體的情況,此時沒有滴牛眼淚,也不知道我和老九在折騰什么,直到老九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們,南海才怯怯地開口:“究竟怎么了?”
“蒙洛沒死,但是他的魂魄離體了。”我說道:“這叫做生離。”
“他的魂魄在哪里?”南海說道:“你不是可以看到的嗎?”
“我看到了,但他的三魂七魄全散了。”我渾身一震,迅速回頭數(shù)光點:“不對,沒有三魂七魄,只有九個,還有一魄在哪里呢?”
我的目光落在地板上的蒙洛身上,難道還在體內(nèi)?
這九個光點飄浮在天花板下面,我試圖跳起來抓住它們,它們便往四處散開,相當(dāng)靈活,幾番較量下來,我徹底放棄了,想到當(dāng)初外婆的魂魄是蒙洛用古銅錢和紅線抓住的,想靠自己的力量抓住是不可能了,我只有耐住性子等魚玄師父的到來。
蒙洛突然魂魄離體,我感覺事情沒那么簡單,突然,東海撿起地上的一張紙說道:“這是什么東西?”
看到那張紙,我突然明白了:“難道是因為這個東西?”
在林教授家看到的東西襲上心頭,薩滿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和習(xí)俗,比如他們尊重月亮,薩滿的力量可以附體,甚至可以通過后天的辦法讓靈魂出竅……
“通過后天的辦法讓靈魂出竅。”我一個個字地說道,猛地奪過東海手里的紙:“就是因為這個,這個東西是薩滿的咒語,是讓魂魄離體的關(guān)鍵,蒙洛是念了這個東西才成現(xiàn)在的德性的,該死,早知道就不讓他研究了。”
東海與南海還在半疑半惑,我迫不及待地沖到樓下,等著魚玄師父的到來,小李不識趣地過來搭話,讓我二句話堵上了,他見我的情緒不對,乖乖地走開,只是默默地用余光看我,我哪里顧得上這個小伙計,等了二十多分鐘后,老九終于帶著魚玄師父來了,我剛剛迎過去,魚玄師父說道:“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情況了,上樓。”
我點頭,魚玄師父上樓后看到四周的陽符,便贊道:“干得好,如此一來,蒙洛的魂魄便跑不遠(yuǎn)。”
走進房間,魚玄師父視東海、南海兄弟于無形,徑自拿出古銅錢與紅線,其魂有三,一為天魂,二為地魂,三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魚玄道長將紅線拉得直直地,然后一枚古銅錢穿過去,紅線穿過古銅錢中間的孔,然后飛出去,正好觸到一個光點,然后在光點的反彈作用下打到另外一個,一箭雙雕!
兩個光點落下來,我不用道長交代,馬上用兩枚古錢幣分別壓住,它們就動彈不得,魚玄道長一幅欣慰的模樣,點點頭:“還有七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