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黑市的槍有槍號,如果出事怎么辦?”南海心思細膩,馬上說道:“其實我看過槍的結構圖,還有子彈的組成,并不難,我想自己做幾把。”
老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自己動手做?”
“九叔,我記得你說過對方不敢用黑市的槍是因為黑市的槍來路不正而且大多是有槍號的,就算磨掉了也能查到來源,民間手工做槍的能人因為民間禁槍消失殆盡。”南海說道:“我和東海想做民間的造槍人,只替自己造。”
“好大的口氣!”老九冷冷地說道:“你們兩個毛頭小子真有這個本事?”
“有沒有試一試就知道。”東海說道:“給我們提供材料吧。”
老九重重地點頭:“好,你們倆有這個決心,姑且試一下,材料包在我身上,今天晚上一定弄回來,你們好好陪巴圖大哥說說話。”
兄弟倆這陣子成熟了不少,兩人馬上進房,巴圖將自己關在房間很久了,到了晚上,老九和我去找做槍的材料,一顆心本來七上八下的,我一路上都擔心出現突然狀況,好在對方沒有現在對付我們的想法,找齊材料便匆忙趕回去,兄弟倆馬上把自己關在房里,巴圖也和他們一起研究起來,似乎在找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這樣也好,我們三人洗澡睡覺,到第二天的早上,兄弟倆在客廳大呼小叫,生生地把我吵醒了,我沖出去一看,只見東海與南海手里各自拎著一把初具模型的槍,比例結構完全一樣,地上還躺著老九的槍,去了子彈,原來他們是按照真槍比照來做的,見我出來,東海興奮地說道:“林天易,你快來看看,像不像?”
東海扣下扳機,我清晰地聽到了聲音,老九走出來,連連鼓掌:“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我的手機響起來,見到陶冉的號碼,緊張地接起來:“陶冉,什么事?”
“練海棠說今天可以開始行動,她有感覺,火狐就在附近,而且大巫師也來了。”陶冉說道:“他們鐵了心要抓練海棠回去,時機就在今天,到指定的地方去先行埋伏吧。”
陶冉說的地方是一處公園,今天是工作日,里面沒有多少人,我們埋伏在四周,值得說的是埋伏在這里的是所有人,現在這個關口,讓任何人落單都是冒險的行為,陶冉與練海棠一幅出來野餐的派頭,坐在地墊上悠閑地喝著飲料,老九與我背靠背,拿起望遠鏡觀察四周:“沒看到不對勁的東西。”
蒙洛突然跪下去,扒了一堆土地出來砌成一個臺子,然后插上一桿黃旗,我問道:“你做什么?”
“那些人用巫術根本不需要直接出現,火狐出現也只是收爛攤子而已。”蒙洛說道著咬破手指沾血在小黃旗上畫上窺天符:“窺天符可窺天意,,若旗桿折了或旗子倒了,就說明對方已經下手,有一股力量靠近,我們可以提前預知。”
“好小子,現在果然脫胎換骨了。”老九的話音剛落,眼睛便瞪大了:“快看,旗子在搖晃了。”
插在土堆上的小黃旗左右搖晃,好像隨時都能倒下來,蒙洛馬上看向草坪上的兩人:“來了,火狐就在附近,老九,巴圖。”
老九和巴圖馬上攜伴離開,東海與南海湊過來:“我們做什么?”
“盯著頭上的海冬青。”我抬頭看著頭頂的兩只海冬青,它們的優勢在高空,它們現在停在一顆又高又茂密的樹叢里,俯視著下方,一旦有發現,它們會在第一時間發出信號,東海與南海會第一時間看到通知我們。
難得東海少言少語,乖乖地盯著頭頂的海冬青,小黃旗的震動越來越明顯,蒙洛眉頭一皺,咬破舌尖血點在自己的印堂處,我后來才知道,當時四周的情景看在蒙洛眼里都和我們眼中的世界不一樣,就像蒙上了一層紗,而在那層紗下面,平時看不到的東西都能看到,比如空氣的涌動會變得清楚,我問蒙洛陰陽術可不可以肉眼看到,他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能夠看到的人不多,像他,也只有開了慧眼才能看得一清二楚。
當時的情景在我們眼前就和平時一樣,但在蒙洛眼里截然不同,我和老九還渾渾噩噩的時候,他突然掏出一塊玉牌,玉牌的其中一面明亮如鏡,他往右邊一照,土堆上的小黃旗突然停止震動,蒙洛興奮道:“那家伙中招了。”
幾乎在同時,頭頂的海冬青突然躍了起來,揮動著翅膀,往東邊掃去,東海與南海同時報出方位,我馬上掏出手機按下快捷鍵:“老九,東邊,我們現在過去。”
老九匆忙說了句什么,我估計他們已經發現火狐的下落,我決定追過去,就在此時,練海棠與陶冉交頭接耳說著什么,我心里一動:“等等,東海、南海你們去東邊,蒙洛,你和我來。”
時間緊急,東海與南海沒有問為什么就去找老九和巴圖,蒙洛抄起小土堆上的小黃旗說道:“火狐在東邊,但施術者并不在那里,在相反的方向。”
蒙洛重新在小黃旗上畫了靈符,手一松,小黃旗飛了起來,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我說道:“這是干什么?”
“靈符可以感知靈力。”蒙洛說道:“那家伙剛剛使用巫術,這東西可以幫我們找到他,他剛才被我的玉鏡影響靈力,一定受了傷,現在是最佳的時機。”
我的手心緊緊地拽著一起,心里隱約感覺到什么,猛地回頭,練海棠和陶冉去追雙胞胎兄弟了,我咬牙跟在蒙洛身后,穿過公園,越過一條馬路,小黃旗將我們引入一條偏僻的巷道里,里面有斑駁的血跡,蒙洛說道:“他受傷了,跑不了多遠。”
小黃旗突然上下竄起,蒙洛手執玉鏡,小心翼翼地往前面走,巷道兩邊有一些小小的窗戶,看上去黑漆漆地,我順手掀著身邊的小窗戶,輕輕往上的掀,窗戶就打開了,我馬上沖蒙洛使了一個眼色,這里的房子是待拆遷的,大多數住戶都搬走了,房子里堆了一些不中用的雜物而已,小黃旗在前方繼續抖瑟,我掏出槍,擋在蒙洛前頭,蒙洛手執玉鏡照在小黃旗上,只見小黃旗上有一束銀光射向窗戶里,里面傳來一聲慘叫,蒙洛說道:“在那里。”
我迅速地沖過去,掀開窗戶,拿槍指向里面,冷不防一把沙子撒過來,直接撒在我的眼睛里,我猝不及防,就在此時,兩只海冬青突然沖了進去,我清晰地聽到它們長嘯的聲音,趁著這個功夫,我抹開眼睛里的沙子,然后鉆進窗戶里,里頭一人兩鷹揪打在一起,沒有燈,所以燈光昏暗,我拿著槍看不清楚不敢開槍,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揪到一個機會,那也不知道是那人的胳膊還是手臂,靠著感覺就開槍,槍響的一刻,兩只海冬青“騰”地一下飛開……
我立刻撲上前,將那人壓在身上:“抓住你了。
那人身上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渾身還在抽搐,我迅速將他的雙手綁起來,扯到窗戶邊上,只見他的嘴角沾著血跡,我打傷的是他的左腿,身上被海冬青的爪子抓得東一條,西一條,衣服被扯成一條條,蒙洛湊過來一看,馬上說道:“糟了,我好像下手太猛,他已經三孔流血,情況不妙,快拖他出來。”
我將那人拖到外面,又打120,蒙洛在急救車趕來之前替他堵上三孔,這人與老九年紀相當,雙手雙腳很細,耳垂肥大,蒙洛說道:“玉鏡是老道長給我的,好生厲害,修行巫術者雖然身有靈氣,但身上邪氣更重,玉鏡是用來攻邪的。”
巷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抬頭一看,是練海棠和陶冉,陶冉說道:“老九和巴圖抓住了火狐,你們也成功了,今天一石二鳥。”
練海棠的表情一如既往,毫無波瀾:“合作成功。”
我盯著這個女人,越來越弄不懂她的想法了,地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是躺在地上的,頭朝著巷口,正好可以掃到兩個女人的身影,他喘息了一聲:“大,大小姐……”
除了練海棠自己,所有人都齊唰唰地看著她,練海棠冷冷地一笑:“他沒有叫錯。”
我贊賞地看著陶冉,對她的想法暗自佩服,陶冉說道:“這些人視人命為草芥,唯獨對你和大哥手下留情,均下的活捉的命令,大哥是因為有利用價值,而你是另有原因——地位卓然,練女士,騙我們有什么好處?”
“想看看你們的能耐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練海棠的表情始終沒有變:“救護車來了,別讓他死。”
火狐被送往警局,他身上有人命跑不了,有了練海棠這位大小姐,火狐的利用價值徹底消失,我們根本沒心情管他,陶冉死守練海棠,她到哪里,陶冉就到哪里,練海棠說道:“放心,我不會走。”
陶冉說道:“猜不透你的心思,只能死守你的身體,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