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拍著自己的嘴巴,笑嘻嘻地說道:“看我這張嘴,就知道說真話。” шшш▲ тTk án▲ co
“老九,你沒話說了是不是?”我氣得不行了:“好了,巴圖,我這里有他們的地址,先去瞧瞧情況再說?”
巴圖點頭答應,我帶上海冬青和巴圖去了余光的小區樓下,正好對面咖啡廳邊上有幾個露天停車位,我們將車停在那里,我下車去買了一點點心和兩杯咖啡,巴圖說喝不慣這個,放在一邊,眼睛專注地盯著對面的小區:“她就住在里面?”
“余光是蒙氏地產的副總,收入頗豐,她的生活環境不用擔心。”我說道:“我們現在過來的動機是查看她現在的立場,究竟是和那伙人重新布了個局等你跳下去,還是她的確處境艱難,現在自身難保,巴圖大哥,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稍安。”
“林天易,如果你生在古代,一定是諸葛孔明一樣的人物。”巴圖笑著說道:“有勇有謀,說不定是帝王之資。”
“可惜不能穿越回去。”我說道:“再帶上蒙洛和老九當左膀右臂,天下舍我其誰?是不是?亂世出英雄,現在這世道不需要英雄。”
巴圖聊得開心了,端起邊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先是皺著眉頭勉強喝下去,到了最后則舒展眉頭一口氣喝完了:“味道還不錯。”
“沒嘗過的新鮮東西總要試過味道才能知道好不好喝。”我說道:“巴圖大哥這一輩子是從知道自己契丹后裔的身份后開始改變的吧?”
“是啊,我這一輩子有一道明顯的界限,偷面具之前,偷面具之后,偷之前我是草原上的一只雄鷹,公認的英雄,但自從偷了黃金面具,我就成了折翼的老鷹再也飛不起來了。”巴圖的身子無力地靠在座位上:“我熬鷹,希望在斗鷹里找到一絲成就感,或許,我把那只老鷹當成了自己,希望自己成為當初草原上的大英雄,振翅高飛。”
“家族的使命和基本的價值觀相沖突,你一定很難過。”我說道:“至今未娶這也是原因之一吧,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呢?按理說你不記得那一年發生的事情,也不記得練海棠了。”
“奇怪的是心里有感覺。”巴圖說道:“感覺自己丟了很重要的東西,那種感覺一直壓在心上,那一年發生的事情很紛亂,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悉數出現,唯一不變的只有我對她的感情,還有我是契丹后裔的身份。”
我對巴圖越來越佩服了,當初相信七哥,現在相信巴圖,雖然后者坎坷得多,結果還不錯,巴圖的目光掃向前方,身子倏地僵直了:“她出來了。”
我一看,可不是,練海棠提著一個環保袋走出來,她的精神力不佳,整個人都蔫巴巴地,出來后就停在那里,警惕地左右環顧,她的一舉一動落在我們眼里就是小心翼翼,巴圖說道:“她變得憔悴了。”
“是的,和上次相比憔悴了不少。”我說道:“看來她感覺到什么了,巴圖,你做什么?”
見巴圖要拉開車門下去,我馬上扯住他的胳膊:“現在還不行,太急了,再跟過去瞧瞧。”
巴圖著急道:“她這幅樣子要怎么辦?”
“涼拌。”我沒好氣地說道:“我們先跟過去,看她這樣子是準備去超市,放心吧,超市有監控,這是一片住宅區,到處都是眼睛,對方想下手不會選擇這里,余洋不也是在監控盲區被人下手的嗎?”
練海棠終于邁開了步子,我們開車遠遠地跟在后面,我一邊開車,一邊注意道路兩邊是否有監控盲區的小巷子,我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個丁字路口,除了直行的大道外,另外兩個路口都是通往小巷道的,巴圖說道:“左右都沒有監控……等等,林天易,你快看,她走路的樣子怎么變了?”
我定眼一看,剛才雖然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但現在的練海棠格外沒有力氣,而且身子僵直,步子邁得像機器人一般,手里拎著的袋子都快落到地上了,她的反常已經引來其他路人的側目……
我腦子“轟”地響了一聲,不對勁,我迅速踩下油門,車子猛地竄到練海棠身邊,我推車門下去,正好站在她的身邊,看到我,練海棠也沒有任何反應,我心下更加確定,立刻雙手掐在一起:“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金光咒一出,一道金光裹住練海棠的身子,她的身子一震,我隱約聽到一聲慘叫,再看練海棠,她的額頭上滿是汗水,身子打了一個激靈就清醒過來,看清我的臉,馬上說道:“步先生,你怎么在這里?”
她的身子搖搖欲墜,我看看左右,前方不遠處有個戴著帽子的家伙,他扶了一下帽子就轉身離開,轉身一刻露出的冷笑令人心悸,最重要的是他是個駝背——火狐!
我顧不得抓火狐了,揪著練海棠上車,將她推到后座,然后上車反鎖住車門,迅速地往古玩街開,開到路上想到練海棠的立場不明,臨時改變主意帶她去了警局,練海棠坐在后座,仍然心悸不已,滿頭大汗地看著前方,巴圖因為緊張一直繃著身子,練海棠看著巴圖的側臉,突然倒抽了一口氣,卻沒有開口,巴圖吐出一口長氣,正準備回頭,我用腿踢了巴圖一下,巴圖是個聰明人,馬上反應過來,并沒有供認身份,我說道:“練女士,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巴圖,從草原來的,巴圖,這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余洋的繼母了,練海棠。”
巴圖的表情淡定,轉身伸出手:“你好。”
練海棠的表情也恢復下來,只是眼睛里面寫滿震驚,兩人的手握住,十分纏綿,雙方都有些戀戀不舍,不肯輕易松開對方的手,兩人又幾乎同時松開,練海棠說道:“步先生,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是更清楚么,有人想對你不利,先拿余洋開刀,接下來會是誰?余光,還是你?”我說道:“練女士,您必須對我坦白,不然我們幫不了你。”
“既然要坦白,我想先問問巴圖。”練海棠對巴圖直呼其名:“剛才看我的眼神明顯是記得我了,卻裝作不認識,這就是你們的坦白?”
明明溫雅的練海棠此時突然鋒芒畢露,打我一個猝手不及,巴圖馬上尷尬不已,練海棠說道:“我不想浪費時間,我是個惜命的人,現在情況對我不利,你帶著巴圖過來看來就知道一切了,現在帶我去哪里?”
“去警局,有個安全的地方。”我說道:“余光怎么辦?”
“只要我走了,余光就沒有危險了。”練海棠說道:“余洋不是我殺的,但的確因我而死,那些人想殺雞給猴看,如果我不老實交出手里的東西,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我,不管我走到哪里都逃不了他們的控制,身邊的人也會跟著遭殃。”
巴圖一言不發,雙拳緊握,我說道:“為什么不早點講出來?”
“有人相信我的話嗎?”練海棠說道:“我遇上的事情太不一般,警察根本不能理解。”
“你錯了,別人不能理解,但是離人組不一樣。”我說道:“離人組專管與陰陽有關的案子,而且與巴圖有關的事,我更有責任接下來。”
練海棠的余光落在巴圖身上,又迅速挪開,過程之快令人咋舌,這女人是一個控制情緒的高手,能力遠在巴圖之上,兩人交鋒,巴圖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在情感上,目前來看巴圖也處于下風,他在練海棠的心里有沒有地位,尚且不知。
練海棠的注意力被兩只海冬青吸引:“好奇怪的鷹。”
“嗯,有千年的歷史了。”我說道:“它們不用進食,新陳代謝完全停止,而且它們對于奇怪的東西格外敏銳,曾經多次在關鍵時刻幫助我們。”
練海棠的表情很淡定,這讓我確定一件事情,她對超自然的存在很淡定,很習慣,說明她早就接觸過類似的存在,所以見怪不怪了。
“你一定在想,我為什么會如此鎮定?”練海棠說道:“巴圖能夠認出我,自然知道自己曾經被附身的過去,沒錯,當初附在巴圖身上的生魄就是我,你們大概知道,要長時間附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必須滿足兩個條件,一是有血緣關系,二是要有親密關系,比如身體上的聯系,我是女人,所以我只能用第二種方法。”
“你這么痛快,為什么?”巴圖沉聲道。
“為了活命。”練海棠說道:“我好不容易擺脫了組織,他們又纏了過來,現在還威脅我的性命,余洋被他們害死了,接下來是余光,最后就是我,他們要慢慢玩這一出貓捉老鼠的游戲,我不能慢慢陪他們玩,你們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必然有保住我的理由,除了你們,還有什么人呢?暫時同盟也不錯,是不是?”
我頓時聽到了巴圖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