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讓你過來,有什么重要事情?”“我哥說,叔叔最近有意想要將你母親的墓遷回來,遷回到慕家的松鶴墓園。”)
慕郗城蹙眉,“依照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還是應該多關注自己的身體為好。”
千信知道,對于寧文靜的墓碑從蘇州寧家墓園遷到幕府松鶴,慕郗城一直有點抵觸這個話題,他和慕封兩人看似關系緩和已經恢復了平靜,卻在寧文靜過世后生出的間隙就像是裂開的傷口,再也不能很好的愈合。
想了想,千信道,“哥,你是不是還在怨恨叔伯。”
“談不上。”慕郗城從茶幾下摸索出一只銀色的打火機,下意識地去口袋里找煙盒,在找到后打開看到塞滿口香糖的瞬間,怔了怔。
這丫頭——
“哥,你最近戒煙啊。”
千信若有所思,在煙盒里塞滿口香糖,有意思。
見慕郗城剝了口香糖的錫紙,直接放在煙灰缸里,千信笑道,“這是不是有點自欺欺人的意思?”
話題就這么自然而然地繞開,關于寧文靜遷墓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擱淺。
千信盤腿坐在室內的榻榻米上,自己擺弄著茶壺茶杯,用茶匙撥了一點茶葉泡茶,自己動手自己喝。
其實,在他看來,慕郗城不表態(tài)已經最好的答案,沒有直接的態(tài)度堅決拒絕,已經很好。
“準備什么時候回澳洲?”
“過了春節(jié)。”
“不把嘉漁帶回幕府過春節(jié)?”
“再說吧。”
千信不再問慕郗城這些問題,他知道問了也沒有什么效果,不論什么原因,寧文靜過世就是他的心病。
話題轉來轉去,最終還是轉移到工作問題上,將慕千尋委托他帶來的資料企劃書給慕郗城,兩人就著最新投資方的選取和考慮談了很多。
嘉漁洗好了櫻桃,等再出來,見到在客廳里談論公事的慕郗城和千信。
趁著慕郗城看慕千尋寫下的手寫材料,千信端了一杯鐵觀音給嘉漁,問她,“看看沏茶是不是比你的茶藝要好很多。”
嘉漁嘗了嘗,遞到唇邊淺啜了一口,不得不佩服,慕千信雖然總是顯得漫不經心,無精打采地懶散感十足。
但是,茶藝這么精細的藝術,他卻掌控的很好。
一個男人,心細如發(fā)。
讓嘉漁難得對千信神色中有贊許,點點頭,“確實不錯。我喝過的茶,你的茶藝在其中是最好的。”
能讓她實打實地說他一句贊許的話,實屬不易,千信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產生了錯覺。
“陳嘉漁,你最近怎么了?嘴這么甜。”
想了想,捧著茶杯的人看千信一眼道,“因為——總在吃糖。”
糖?
千信疑惑。
坐在沙發(fā)上看資料的慕郗城倒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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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信四處打量著室內,看到在室內擺放的小飾品,異域風格的陶瓷娃娃,精致的益智類水晶積木,還有彩色的糖紙,五彩斑斕,大大小小的東西堆積在木質的置物架上,顯得凌亂帶卻帶著別的趣味。
一看這就是陳嘉漁會喜歡的東西。將好好的英倫風格家居內,多了那么多略顯格格不入的東西。
直到看到嘉漁露在毛衣外的那條銀白色的鏈子,翠色的碧璽十足的惹人眼,非常純正的綠色寶石晶體。
千信認識的嘉漁不愛佩戴飾品,樸素的不像話,如果嘉漁會戴大致明白是誰送給她的了。
不知道是嘉漁的肌膚白.皙襯的碧璽太過蒼翠,還是碧璽那樣蒼翠谷欠滴的顏色襯地她的肌膚過于白凈。
讓人看著生出一種旖.旎的冷艷。
“真是足夠亮眼的碧璽墜子。”千信贊嘆,然后問嘉漁一句,“我堂哥送給你的?”
順著他的視線聚焦在她毛衣的鏈子上,嘉漁倒是好不介意的點頭。
只是這一點頭,看到慕千信臉上的笑容更加詭異了。
“你笑什么?”
“沒什么。”千信連忙搖搖頭,走近慕郗城,坐在他身邊低聲道,“堂哥,你這是別有用心啊。”
“多點心思在你的實習工作上。還在伸手向二叔要錢?”慕郗城將鋼筆合上問,“過來英國一趟,還有回家的路費嗎?”
“……”
嘉漁坐在一旁將喝茶吃櫻桃,聽著千信突然因為這塊碧璽在和慕郗城說什么,讓她覺得莫名。
黃昏時分,嘉漁接到小表姑的電話,說因為工作的關系要到愛丁堡來一趟,讓她出來,晚上要請她和慕郗城吃晚飯。
今天千信過來,嘉漁不知道該做什么決定,索性將手機遞給了慕郗城。
等對方將手機重新交給她,嘉漁問,“你給她說了什么?”
“告訴她我們的具體住址,讓她過來,晚飯就在家里,如果他們愿意,也可以在這里留宿。”
“他們?”
“你的表姑是這么說得。”
“應該是男朋友。”
“表姑竟然這么快找了男朋友?”
“一周的時間,還好。”
嘉漁聽著慕郗城的話,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到愛丁堡已經有一周時間了。
時間過得飛快到沒有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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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表姑過來,讓嘉漁見了據說正是她的新男友史密斯先生。
很正面嚴肅的英國人,不愧是學律師專業(yè)的。
倒是,說起話來很禮貌,有風度。
最終決定晚餐吃得是中餐,千信提議吃火鍋,小表姑完全贊同,至于史密斯先生似乎對中餐格外感興趣,在提起川味的火鍋后,難得有些嚴肅拘謹的臉上露出了很豐富的表情。
嘉漁被陳教授教育的晚上飲食控制有限,不習慣大晚上吃火鍋。
“我不想……”
正當其他人興高采烈的議論紛紛的時候,她出口剛要打斷,就聽慕郗城扣住她的手腕,對她道,“阿漁,我們客隨主便。”
“……”
一句話就讓嘉漁欲言又止。
慕先生最近進入絕色似乎出人意料之外的迅速。
最后還是要了鴛鴦鍋。
小表姑和史密斯外出采購回來,將蔬菜袋子拎著到廚房里去,一邊和嘉漁擇菜洗菜,一邊問她道,“感覺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外出不回家這么多天,真的是玩兒瘋了小丫頭。”尹溪笑瞇.瞇的。
她明白尹溪的意思,但是以往她和慕郗城都住在陳家,沒覺得有什么不自然和不好。
所以,他們談戀愛,嘉漁總有一種在一起已經很久很久的感覺。
沒有那么多忌諱。
“打算什么時候舉行訂婚儀式?”
“目前還不清楚。”
“不是吧?”小表姑看著她,對她道,“慕帥哥春節(jié)完了要回墨爾本,你們這又要分開?這么忙。”
“我也很忙的表姑。”將綠葉菜在水龍頭下用流動的清水沖洗干凈,嘉漁道,“新年過了,我們作為研究畢業(yè)生,要到法國第五大去做醫(yī)學交換生。”
“法國?”尹溪蹙眉,“一個在法國,一個在澳大利亞,海天相隔這么遠,訂婚典禮怎么辦?”
“繼續(xù)向后延一延,也沒什么關系。”
“年輕就是任性。”尹溪看著她說道,“20多歲的小姑娘真是幸福啊。”
伸手向外指了指,那位在餐廳的史密斯先生,嘉漁問,“表姑不幸福嗎?”
“那倒不至于,但是小侄女要明白,這年頭像慕帥哥極品一點的還是很難找的,青梅竹馬,我小侄女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怎么等到表姑嘴里,一和慕郗城比較,她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其實也不是吧。”尹溪對嘉漁道,“囡囡,你說像是慕郗城這樣的真的沒有一點缺點?我總覺得看似越仙品的男人,其實很可能在某些方面特別的惡魔。他有什么特殊愛好嗎?”
嘉漁:“……”、
她現(xiàn)在很佩服自己的表姑,真的腦洞不是一般的大。
“這么年輕能做到這個位置,是很有手腕的,城府絕對比你小丫頭深得多。”
這句話,嘉漁倒是贊同。
不然,慕郗城怎么能夠那么不動聲色地就將她‘算計’成功。
“小陳侄女,你還要多磨練,不過估計真的慕郗城要‘對付’你,就你的水平應該十個都抵不過對方一個。”
有這么看不起自己侄女的嗎?
“表姑你餓了么?”嘉漁問她,希望她不要在繼續(xù)打擊自己的自信心,還是吃飯為好。
最起碼餐桌上,有很多人在,小表姑會變得格外典雅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