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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我能做的,唯一的事

齊楚的葬禮要比我想象中簡單很多,他性情返璞,凡事不愿太高調(diào)。留在唐律那里的遺囑,早把一些身后事安排的十足妥當了。

陸陸續(xù)續(xù)的賓客來了又走,有很多我人也不認識的商界人士,也有華菱的學生和老師。

我不知道別人口中的他,將被賦予一個什么樣的評價。

但齊楚,終是我這一生遇到過最隱忍最強大的人。

根據(jù)遺囑,他個人在齊氏占資的比例全部收還由齊家的父母。但一些投資在教育領(lǐng)域的經(jīng)濟行為,皆由公益機構(gòu)接手管理,并接受社會監(jiān)督。剩下的店面,他大多叫唐律去變賣。其中一部分代為轉(zhuǎn)交譚馨兒的父母,另一部分作為虞夢后半生的基礎(chǔ)治療基金。

唯有一家咖啡廳,他指名要我繼承。該店坐落在西陵島以南的一塊度假淺灘上,名為七月歌聲。

他說如果有天,我再也不愿涉身在滾滾紅塵的世俗里飽經(jīng)風霜,就回到這里安下心來回憶前半生,展望后半生。

可是他卻沒有告訴我,在我的前半生與后半生里,還有沒有他的角落。

我開始越來越希望他是愛我的。因為對齊楚這樣的人來說,愛比被愛更幸福。

這樣,他帶著愛走。而我留下。卻失去了一個愛過我的男人。我想應該是我比較痛苦吧,寧愿承受。

就在賓客們謝完了最后的禮,漸漸離開會場的時候。黑衣墨鏡白百何的魔鬼出現(xiàn)了——

我們之前就有想過,陶藝琳會不會真的來。如果來了,我們是一個個上去打,還是大家一起去?

但是當她真的出現(xiàn)的時候,我們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理睬她。

由著她把花送上靈臺前,也由著她上香。

路過家屬區(qū)的時候,她微笑著向齊楚的父母握手——沒錯,就是面帶微笑著。

這是葬禮好么!只有家屬才可以在悲痛之余強顏歡笑地表示感謝,你笑個什么勁兒啊!

我咬了咬牙,恨得肩膀顫抖。何許這邊拉著淺淺,那邊讓我不要太沖動。

可是他媽的陶藝琳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這會兒也不說走也不說留,竟然站在齊楚的遺容前——就那么直盯盯地看著!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邵丘揚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吊唁結(jié)束,你可以出去了。”

“我還想和他道個別。”陶藝琳摘下墨鏡,猩紅的唇角挑著笑。

“不需要。他沒有心思在你這種人身上浪費。”

“是么?”陶藝琳呵呵道:“看來你并不知道,他在我身上究竟浪費了多少時間。”

“別在這里興風作浪了,出去!”

“我興風作浪?”陶藝琳繞著邵丘揚轉(zhuǎn)了一圈:“你心虛什么?你是不是覺得,今天躺在這里面的人,會不能超生,會不能安詳!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那么心安理得對不對!”

“你給我閉嘴!”胡蝶上前一步,咣當一個耳光砸在陶藝琳的臉上:“今天是我兒子的葬禮,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不歡迎你!”

“齊夫人,說的真好。”陶藝琳撫了撫殷紅的臉頰:“真好。冤有頭債有主,那我今天,不就是來討債么?”

“你——”胡蝶渾身發(fā)抖,齊略鳴趕緊把妻子護在身后。然而這一雙上了年紀的可憐人,今天不僅要送黑發(fā),竟還要來受這個女人的欺辱。

我要是還能看得下去,就枉為人了。

可是邵丘揚卻先一步攔下了我,徑自擋在齊家二老的面前。

“陶藝琳,齊楚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從這一刻起,他不讓人碰的,我也不會讓人碰。你要是想斗下去,我奉陪到底。”

“邵丘揚……”陶藝琳的唇抖了抖,眼里不可思議的憤恨仍是那么明顯:“你竟然……你……”

“既然走到這一步了,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

男人一字一句十分清晰,不帶一點表情和外露的心緒。

也只有他,能逼出魔鬼失控的淚水,逼出她歇斯底里的一巴掌。

她打了邵丘揚。比剛剛胡蝶扇在她自己臉上的要兇悍多了。

我心疼,卻無法上前。因為這一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準備好干凈的帕子,等下幫他擦拭嘴角裂出的血跡。

他與陶藝琳的戰(zhàn)爭,我無法并肩。

“打夠了么,你可以滾了。”邵丘揚用手背蹭了一下臉頰,依然沒有多余的表情。

“沒有!”又是一巴掌,反手輪了過去!陶藝琳含在眼圈里的淚水,卻是那么真實可見。

“你再動我,我要還手了。”

“你試試!”說著,陶藝琳再一次掄起了巴掌。突然之間,一個小小的身影竄了過去。一手撩著陶藝琳的黑裙子,另一手刺啦一聲——整個把裙擺撕開了!

光潔的大腿上,露出一塊肉色的底褲!

“打男人的臉就跟撕女人的裙子一樣,雖然對方很丟人,但自己也會顯得猥瑣。”淺淺揚著臉,一本正經(jīng)地甩著陶藝琳的裙擺。

“你!”又羞又臊的女人,氣急敗壞。說時遲那時快,卷起一腳就往小姑娘身上踹去——

然而半空中就被一個身影給拖住了!

“陶藝琳你他媽連孩子都敢動!”何許雖然看起來不算很健壯,但怎么說也是個近一米八的男人,這一拳輪下去,陶藝琳整個在原地懵了一大圈。摔倒的時候,眼眶都青了。

“淘淘的事我還沒找你算。還敢碰淺淺,信不信我宰了你!”

何許表示,反正自己也沒什么好名聲。打女人就打女人了,怎么著?反正別的女人他也不想娶。而想娶的那個,他可能根本也打不過!

雖然很解氣,但這畢竟是齊楚的葬禮,鬧成這樣總是很難看的。

我上去把淺淺拉走,讓三嬸看好她,現(xiàn)在這場面實在有點少兒不宜。

殯儀館的保安來了,問我們要不要幫助。我很不客氣地表示,這個女人在鬧事,麻煩幫我們?nèi)映鋈ァ?

陶藝琳離開了,帶著她敗猶高傲的姿態(tài),拉著破損的裙子。

我沖到邵丘揚身邊,看著他泛紅的臉頰,問他要不要緊。

“沒事。”他按下我的手,回頭看靈堂:“一巴掌算我欠她的,另一巴掌,算齊楚欠她的。都換了,下次見面可以撕的痛快點。”

沒聽懂邵丘揚在說什么,他沒有解釋的意思,我也沒有追問的執(zhí)著。

這時工作人員上來了,問我們現(xiàn)在可以結(jié)束么?時候不早了,釘棺送葬吧。

胡蝶哭得幾欲昏厥,一路在丈夫的攙扶下追著抬棺的人往后跑。我伏在邵丘揚的懷里,盡力壓住情緒。

根據(jù)齊楚的遺囑,他要把骨灰撒入青樊灣。如果我們愿意紀念,埋個衣冠冢吧。

他說他愿意葬回邵家,所以昨天邵丘揚去胡蝶那里取衣服的時候,可憐的母親哭得心碎。左看看右看看,卻一件也不舍得。

但逝者已逝,悲傷逆流也總有漸行漸遠的一天。我們摘下遺像,小心翼翼地收好。并與最后的來賓們告別。

何許看看時間。說他姐姐已經(jīng)帶著淘淘先去停車場了,一會兒兩點的飛機,他也要走了。

“招待來賓的午餐,你們幫著齊家父母張羅一下吧,等淺淺在那邊適應了,我就先回來。淺淺——誒?淺淺呢?”

我四處看看,咦?那小東西怎么不見了!

腦子嗡了一下,我整個人狂出虛汗:“淺淺呢!”

“你剛才不是交給三嬸了么!”邵丘揚問我。

我說對哦,那……那三嬸呢?

工作人員過來說:“你們要找那個小姑娘?我看到一個胖胖的阿姨帶她去洗手間了。”

我這才稍微喘勻了氣,何許說讓我過去看看,何棠已經(jīng)在催他們過去了。

我三兩步跑過走廊,來到拐角后面的洗手間里。

“三嬸?”

第一個洞沒人,第二個也沒有,第三個打開,卻推不開——

三嬸太胖了,沉重的軀體往那一堆,憑我的力氣怎么可能打開!

“三嬸!!!”

老阿姨瞇著眼睛斜倒在馬桶邊,手里還攥著淺淺的一只小皮鞋。

我魂飛魄散地跑出去,一通語無倫次。

三嬸被抬了出來。用抬的,因為任何一個男人也抱不動她。

“是乙醚,生命體征還正常。”何許看了一下,趕緊叫了救護車。

那么現(xiàn)在。情勢就跟禿子腦袋上的虱子一樣明擺著——淺淺被人帶走了!

我們一行人直接沖出了殯儀館,在休息廳里的星巴克那找到一邊品茶一邊翻雜志的陶藝琳。

“你這個混蛋!你把淺淺弄哪去了!”要么說打女人是會上癮的,何許像發(fā)了瘋的豹子一樣沖上去,揪住陶藝琳就往墻上摜。

“你說那個熊孩子啊?”陶藝琳的半邊臉還腫著,笑起來的時候瞇得還挺和善的:“既然不會管教,就別學人家當后爹。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把她還給我!你這個不要臉的魔鬼!”

“我一直在這兒啊,什么時候抓過你家小孩子了?”陶藝琳掰開何許的手指,笑得又得意又燦爛。

“你!我——”何許上手就擰住了她的脖子,在我看來,那青筋暴出的力度保不齊真的會把她掐死的!

“何先生,你先住手!”這時。程風雨帶著他的兩個助手過來了。

他們在葬禮開場的時候露過面,我還以為已經(jīng)提前離開了。

陶藝琳冷冷地抽了一下唇:“想要找我麻煩,可得有證據(jù)。否則下一次,咱們可以試試在法庭上換換位置。”

陶藝琳走了以后,何許一拳砸在臺子上,咖啡飆出半丈。

“到底還有完沒完!我他媽真想宰了她!”

“你宰她有什么用?”程風雨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先冷靜點。

“阿許,淺淺和她媽媽,應該并不在陶藝琳的手里。”邵丘揚說:“你仔細想一想,如果僅僅因為林警官臥底的身份被曝光了出來,他們能留她活著么?

現(xiàn)在把孩子抓走。一定是想要用來做籌碼,從林警官口中逼問出一些事情。”

“沒錯,林警官在失聯(lián)之前,曾向胡廳長透露過,她正在準備拿曹賀庭最重要的一份證據(jù)。所以很可能正是因為這東西太重要了,對方不敢輕易殺害她。”

“可是如果要拿淺淺來威脅阿珍——”何許表示,他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會比現(xiàn)在更希望阿珍死了算了!

“那些畜生根本就不是人!她們母女如果全部入手,這……這簡直……”

何許不敢說下去,我也不敢想下去。

“所以我們不能再耽誤了。先回去,想下一步策略。”邵丘揚揮了下手:“去夜如瀾吧。”

我從沒想到有一天,我和夜如瀾的緣分會發(fā)展成這個樣子。

如果我沒記錯。最上面這個包房就是我第一次遭遇邵丘揚的地方。短短大半年,我的生活被他掀起了多少風雨?

“希哲?”梁兆坤推著他弟弟進來的時候,我著實嚇了一跳。

梁希哲在那場意外中斷了三根肋骨和一條左腿,我根本就沒想到他會堅持著乘輪椅過來。

“淺淺呢!”進門就是這樣一句話,我們一眾人沉默著心如刀絞。

梁希哲畢竟帶了淺淺兩年多,可想而知的心急如焚。我怕他太激動,會影響傷勢,只能極力地安慰勸撫。

但其實我們都知道,這個死局太殘忍。

“你們說,曹賀庭對阿珍……有真感情么?”我已經(jīng)絕望到極致了,只求老天還能賜給壞人一點點人性。

“就算有。師姐也不可能會服軟的。你們不了解她,莫師兄的尸體從護城河里撈上來的時候……身上被戳了兩百多刀,你們根本就不知道師姐是怎么熬過來的。”

我怎么會不明白,若沒有極致的愛,怎么會有極致的恨?若沒有極致的恨,阿珍怎么會臥薪嘗膽,伴于豺狼之榻。

我簡直無法想象那些年,她是怎么過來的。

當曹賀庭用那雙染滿她愛人鮮血的手一寸寸撫摸她的時候,她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我說我們可以快點想辦法么,我不能讓大腦停下來,我一分鐘都不敢去多想那些可能的。可怕的后果。

“當務之急,我們是要找到曹賀庭的巢穴。”程風雨打了個響指,示意他的助手把電腦平面圖打開:“曹賀庭這個人,背景履歷十分復雜。

他早年家境貧寒,念的是一家二流大學的金融學專業(yè)。因為盜用教授講義私自倒賣牟利,在大四那年肄業(yè)。隨后銷聲匿跡了整整三年,初步懷疑,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涉案涉水。

三年后他帶著一份普林斯頓大學金融學博士的名號,應聘為朝圣王廷的首席cfo。以年輕有為的姿態(tài),很快得到了董事長千金孟欣童的愛慕。他借婚姻上位,取得了朝圣的經(jīng)營管理權(quán)。但并沒有拿到實際的財權(quán)。這會給他在借莊洗錢等行為帶來極大的不便——”

我打斷了程風雨的話,我說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有一點不是特別明白。

“青樊灣這個項目,對他們來說,到底有著怎樣舉足輕重的位置?”

“因為青樊灣的地理位置,正處在遠洋運輸入境的松口地帶,很多時候,只要有所有權(quán)人的通行證明,就可以不用接受邊檢。所以這里成就了整個犯罪鏈條最為關(guān)鍵的一道缺口。

目前為止,我們基本上可以判斷這些毒品都是境外制造,由陶家作為起貨點。走青樊灣以南的群島路線入t城,再由專門的渠道過國道入市區(qū)。可是后來。政府實行填海計劃,從青樊灣到t城邊口的四百海里全部要填為新區(qū)腹地。這就意味著原來的整個渠道全盤皆廢,貨路只能從沿海的一端登陸青樊灣,跨陸地進t城。

而恰好這個時候,齊大先生有意將青樊灣的開發(fā)權(quán)轉(zhuǎn)賣掉。

曹賀庭作為陶峰的錢糧團,當然要打算把這個入港口全部接下來。以后,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做長久生意了。

當然,后來在西陵島的宴會上,曹賀庭認了大栽,失了孟欣童家的支持,一時間找不到這么龐大的清白身家企業(yè)來做依托。所以陶峰這才決定由自己來上前線,搶占這筆財路的源頭。”

“所以,齊楚說什么都不肯把青樊灣交到這些人的手里,原來是這個原因啊。”我想,一個人想要對外有所隱瞞并不一定是多難的事。難得是他需要一直對所有人隱瞞。

“曹賀庭在t城的隱藏勢力,之前都是以陶家為依托的——”

“喂,夜如瀾是怎么拿下的,我們可以同樣的路子再走一遍。”梁兆坤靠在門上,表示說對于這種貪得無厭的人來說,上一次當有時是不夠的。

“我可以再放一下二級市場假消息出去,讓他誤以為是臥底女警官給我們的線索。他一定會暗自竊喜,像之前對夜如瀾一樣,他必須還要大動名下的另一家法人機構(gòu)的基礎(chǔ)海外賬戶。

這樣我們很容易就能查出還有哪一處是他的狡兔之窟。”

“再來一次,我覺得他會在上當之前,先宰了你。”邵丘揚冷冷地說:“何況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手里到底還有幾個坑,根本沒可能一次就查中人質(zhì)所在的地方。”

“你是在擔心我么?”梁兆坤表示有一點點小感動。

“我只是不想再參加一次葬禮。”

“是,”程風雨想了想:“同樣的路子風險太大,我覺得要鎖曹賀庭的場,最好還是想辦法套到直接而準確的信息。”

“可是那又怎樣?我們沒有曹賀庭的任何直接證據(jù),難道去搜么?”我說套用信息的辦法,我倒是有個好人選,可是后續(xù)怎么辦?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鎖定在我身上,我點點頭,說桃姐也許可以。

“她向我提出過想要回夜如瀾,那么,你們覺得她可不可能再去找曹賀庭,想要繼續(xù)跟著他混呢?”

我說,桃姐就是一唯利是圖的中立商。誰也不信任她,但誰也不懷疑她。如果我們用她當先鋒老鼠,會不會很容易就找到曹賀庭其他的洞?

“子賦,小綠,”程風雨吩咐他的兩個助手:“通知白龍,一小時內(nèi)不惜任何代價一定要把李碧桃?guī)н^來。”

從淺淺被帶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三個小時了。

一分一秒的都像是剔骨挖心的煎熬,因為我們都明白,如果二十四小時內(nèi)沒有任何進展。一切就都兇多吉少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桃姐這點套路,我早就輕車熟路了。

“你們說說,我就是一拿抽成混飯吃的,跟哪個老板不是跟?”

“桃姐,人命關(guān)天,我求你告訴我們曹賀庭除了夜如瀾外,還有多少地盤可以封場!”我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時間一點點推移,我哪里還有半點耐心陪她扯皮!

“這,我跟你說。我跟著老曹混了那么多年,人家不許問的事我哪敢多問啊?說真的,我也不是不懂哪些生意要錢,哪些生意要命。

你們是警察,死了報烈士,我可還有一家老小要養(yǎng)活呢!”

“現(xiàn)在我們不是在求你,是要求你必須合作。”程風雨表示,如果要想做足證據(jù),像她這種邊緣角色,要不要進去蹲,也就是一個三流律師出庭的事兒:“我勸你還是把實話說出來吧,你就算不說,曹賀庭也未必就信你。誰會保護你,誰會滅你的口,這個還用多考量嗎?”

“我?guī)銈冞M去吧。”桃姐想了想:“唉,就看在阿珍的面子上,不管怎么說何少也花了一百萬的臺費哈。”

“你帶我們進去?”

“是啊,你們要找人,難道光明正大進去抄?總得找個合理的借口見曹老板吧。”

程風雨表示,他也正有這個意思。

“小綠。喬裝一下,今晚就進場。”

桃姐急了:“不行不行!我要是帶個生面孔進去,一看不就是警察么!萬一玩砸了那不完蛋了?我得帶個熟悉的,這樣不管怎么說我都可脫責任嘛。”

她眼睛往我身上瞄了瞄:“七月,你也去。”

“開什么玩笑!”邵丘揚不同意:“你這是讓她去送死么!”

“就因為人家一眼便知道她有別的目的,才會相信我是單純無辜的嘛。”桃姐說,要她幫忙可以,但是她可不玩命。

“七月要是不去,我可不敢去。”

桃姐這個心理戰(zhàn)術(shù)我是能夠理解的。她帶著我,明擺著讓曹賀庭警惕。那不就可以打消曹賀庭對她的懷疑了么?

我當然覺得這是可以理解的。

“其實我也認為,帶著七月,確實比讓桃姐單獨帶小綠要合適些。”程風雨如是建議。

“你們瘋了么!這是要她一進去就被多少槍瞄準才滿意?”

“邵丘揚,”我拽了拽他:“我覺得我可以去試試。”

看了一眼站在程風雨身邊的莫綠菲,我說:“如果帶上我。又是由桃姐牽引,對方應該會本能地把注意力放我身上。

你們別忘了,曹賀庭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可以定罪的證據(jù)。所以他只要看住我就可以了,根本不敢隨便動刀子。

而那時,說不定莫小姐就有機會去查線索了——”

“七月,我不能讓你有一點危險。”邵丘揚認為這是免談的。

“可你不能那么自私!”我急道:“阿珍和淺淺還在危險之中,難道光考慮自己么!”

我說邵丘揚,你要的是我并肩作戰(zhàn)的勇氣,而不是個只會加油吶喊的廢物。

“那好,三小時準備部署,天黑入場。”程風雨看了一眼邵丘揚:“我會跟警方的重案組聯(lián)系。部署相應數(shù)量的便衣去盯梢。

七月這里,你放心交給小綠。”

“我不可能放心,但我尊重七月的選擇。”

三個小時,生死攸關(guān)的三個小時。

我從來沒像現(xiàn)在一樣那么盼望黑夜。我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我害怕一切不透明的變數(shù)。但是現(xiàn)在,只有無盡的黑夜能給我們最大的勝算。

我珍愛自己的生命,但我也有無法背棄的責任。

程風雨叫我和小綠先休息一小時,太緊張的狀況會加大成倍的失敗率。

后來大家散去了。唯我和邵丘揚,獨獨被留在了這間意義非凡的房子里。

我靜靜走到直立的鋼管面前,單手摩挲著。

他從后面突然抱住我,我像有心理陰影一樣。一下子打了個寒戰(zhàn)。

“七月,你恨我么?”他說。

我搖搖頭。

“如果我沒有闖入你的生活,可能現(xiàn)在……什么都不一樣了。”

他的胸膛很溫暖,讓我差一點就瞌睡了。

轉(zhuǎn)過身,我用力呼吸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邵丘揚,我不會死的。”

“別給我任何承諾,就像我從來都沒給過你一樣……”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就這么抱著我,靜靜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他抽煙,我不讓。

我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懷孕了,但我寧愿希望這是真的。這樣。我會有比想要跟他愛下去更強烈的求生欲,我一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邵丘揚,”我翻了個身看著他:“記得幫我喂獅子座。”

“恩。”

“幼貓的貓糧,別買最貴的,吃叼了就麻煩了。”

“知道。”

“還有,三嬸沒事吧?”

“醫(yī)院來電話,已經(jīng)醒了。但是一直很自責地哭著,我叫阿宇在照看她。”

“你的保鏢,都快變成保姆了。”我吃吃地笑,笑完又在絞腦汁。話說,還有什么事呢?

“哦對了。你送我的鉆戒,我放在床頭第一個抽屜——”

“杜七月你夠了!”邵丘揚一把將我按解釋了,足足吻了五分鐘那么久。

臉頰上濕濕的,我想他大概是把齊楚葬禮上的眼淚都留下來給我了吧。

“答應我,不可以出事。不管你……將來要選擇跟誰在一起,七月,不可以出事。”

“哦。”

從床上爬起來,我理了理衣衫:“邵丘揚,我先下去了。”

“急什么,等程風雨那邊準備好,喊你再說。”

我搖搖頭。我說我還有些事要交代,不是……跟你。

“哦。”他點頭說,他懂。

我來到一樓的大廳,在窗旁找到了輪椅上的梁希哲。

輕輕蹲下身,我牽住他滿是繃帶的手:“希哲,你要是很難受,就找個房間休息會兒吧。”

“還好,只是很擔心淺淺。”他強顏焦灼下的歡笑,伸手輕輕撫了下我的碎發(fā):“還有你……七月。”

我說我不會有事。

“我會像阿珍姐一樣堅強,什么都能應付過去。”

“你,跟他告別了么?”

我知道梁希哲是在問邵丘揚。點點頭,我越發(fā)無地自容。

“七月,別難為自己。如果他給你的愛更深刻,我不在乎有幸成為一個過客。”

梁希哲說話的時候有點奇怪,好像一直是用側(cè)臉對著我的。我還以為他有本事用一只眼睛來哭呢,直到后來他說——

“我的左耳失聰了,爆炸時弄的。”

“啊……”我內(nèi)心翻騰了幾下,攥著他的手,不由緊了幾分。他可能是痛了,抽回來。

“以后,我就不能當警察了,暫時還沒想好要做什么。七月,你不用等我。”

我哭了,我說我不等你,但你要等我。你等我今天安然無恙的,帶著淺淺和阿珍一起回來。

我趴在他腿上,淚水滲透那一層層石膏和紗布。我說梁希哲,其實……是我配不上你,你可千萬別就這么把自己弄殘廢了。讓我撿個大便宜,還想著能嫁給你呢!

“杜小姐!”莫綠菲過來喊我:“進去吧,老板叫我們呢。”

我擦了擦眼淚,站起身。說好,我就來。

069 我的家,我喜歡帶誰回來不關(guān)你的事!022 離你的朋友遠一點034 怨湖035 她出現(xiàn)了!014 一言不合就強來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025 撕逼047 所謂在一起077 讓我聽聽你的心跳 (高虐慎入!)007 人至賤則無敵056 心疼070 千萬不能有事!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67 你到底什么態(tài)度!012 搞定女人,要先搞定閨蜜041 別扭的晚餐034 怨湖069 我的家,我喜歡帶誰回來不關(guān)你的事!033 在天上010 還不完的債026 邵丘揚,你真卑鄙032 我受夠了!077 讓我聽聽你的心跳 (高虐慎入!)006 被他選中048 舊事053 你會做掉的吧?023 冤家路窄031 陰險的極限003 巨債058 你身上,怎么有男人的味道?020 唇槍舌劍060 一言不合就逃婚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056 心疼074 誰欠誰的情,誰欠誰的命023 冤家路窄67 你到底什么態(tài)度!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037 抱歉076 讓我告訴你們什么叫慘烈019 賭場上的女人040 我說不結(jié)婚,可沒說分手016 可惡的血緣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068 邵丘揚你別哭了行么!011 我已經(jīng)付過錢了051 誰的孩子!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006 被他選中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080 我的種,都跟我一樣強061 一言不合就昏倒059 一言不合就開除002 鬼丈夫015 請假,不是我要請假!是女主!038 不付錢,行么?006 被他選中064 我們其實是一伙兒的034 怨湖084 明明贏了,卻像是輸慘了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37 抱歉009 這個小三不容易041 別扭的晚餐041 別扭的晚餐023 冤家路窄031 陰險的極限079062 我配不上你了032 我受夠了!015 請假,不是我要請假!是女主!045 你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062 我配不上你了072 這是一場激烈的對決盛宴060 一言不合就逃婚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011 我已經(jīng)付過錢了018 做你最擅長的023 冤家路窄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48 舊事070 千萬不能有事!030 是他?!021 你還玩得動么?020 唇槍舌劍019 賭場上的女人020 唇槍舌劍083068 邵丘揚你別哭了行么!042 我們,不會再見了吧077 讓我聽聽你的心跳 (高虐慎入!)014 一言不合就強來047 所謂在一起049 被他看出來了!053 你會做掉的吧?67 你到底什么態(tài)度!
069 我的家,我喜歡帶誰回來不關(guān)你的事!022 離你的朋友遠一點034 怨湖035 她出現(xiàn)了!014 一言不合就強來028 杜七月你越界了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025 撕逼047 所謂在一起077 讓我聽聽你的心跳 (高虐慎入!)007 人至賤則無敵056 心疼070 千萬不能有事!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67 你到底什么態(tài)度!012 搞定女人,要先搞定閨蜜041 別扭的晚餐034 怨湖069 我的家,我喜歡帶誰回來不關(guān)你的事!033 在天上010 還不完的債026 邵丘揚,你真卑鄙032 我受夠了!077 讓我聽聽你的心跳 (高虐慎入!)006 被他選中048 舊事053 你會做掉的吧?023 冤家路窄031 陰險的極限003 巨債058 你身上,怎么有男人的味道?020 唇槍舌劍060 一言不合就逃婚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056 心疼074 誰欠誰的情,誰欠誰的命023 冤家路窄67 你到底什么態(tài)度!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037 抱歉076 讓我告訴你們什么叫慘烈019 賭場上的女人040 我說不結(jié)婚,可沒說分手016 可惡的血緣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068 邵丘揚你別哭了行么!011 我已經(jīng)付過錢了051 誰的孩子!004 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006 被他選中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080 我的種,都跟我一樣強061 一言不合就昏倒059 一言不合就開除002 鬼丈夫015 請假,不是我要請假!是女主!038 不付錢,行么?006 被他選中064 我們其實是一伙兒的034 怨湖084 明明贏了,卻像是輸慘了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37 抱歉009 這個小三不容易041 別扭的晚餐041 別扭的晚餐023 冤家路窄031 陰險的極限079062 我配不上你了032 我受夠了!015 請假,不是我要請假!是女主!045 你這個沒完沒了的男人!062 我配不上你了072 這是一場激烈的對決盛宴060 一言不合就逃婚081 所謂真相里的假象011 我已經(jīng)付過錢了018 做你最擅長的023 冤家路窄065 我會幫你,救她出來048 舊事070 千萬不能有事!030 是他?!021 你還玩得動么?020 唇槍舌劍019 賭場上的女人020 唇槍舌劍083068 邵丘揚你別哭了行么!042 我們,不會再見了吧077 讓我聽聽你的心跳 (高虐慎入!)014 一言不合就強來047 所謂在一起049 被他看出來了!053 你會做掉的吧?67 你到底什么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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