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片嘩然,繼而一個個對著林云怒目而視,他說白弟乃魔人內(nèi)奸,簡直是無稽之談,眾人誰不知曉,森木峰中最小的弟子,此人性格內(nèi)向,人又忠厚老實(shí),又如何會是魔教奸細(xì)?
“簡直一派胡言!”
卻是趕來的石磊聞后,當(dāng)下向林云怒道。
“石師兄稍安勿怒,待在下為諸位一一指出!”
林云說話間將手中折扇刷的一下打開,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你說是白師弟乃魔教奸細(xì),你有何證據(jù)?”
石磊猶是怒道。.林云一邊輕搖著折扇一邊笑道:“何不讓他自己過來,當(dāng)面指出豈不更好,若是這場戲少了他這主角在場,豈不無趣?”
“哼,我看你如何指證白師弟,我去叫他過來與你當(dāng)面對質(zhì)!”
白弟的為人如何,石磊是自是一清二楚,說他乃魔教奸細(xì),若要他相信根本就不可能,純樸、善良、諸多優(yōu)點(diǎn)都可在他身上體現(xiàn)而出,正當(dāng)石磊欲離去找白弟來時,卻忽聽圍觀人群外傳來他的聲來。
“不用了,石師兄,白弟在此。”
人群中閃出道縫來,白弟、陸子峰、徐逢春三人走來。
“林公子,你說我小師弟是魔教奸細(xì),現(xiàn)在他人已來,你便說吧!”
陸子峰冷冷的看向林云。
“好!”
林云將折扇出回,跺步走到白弟面前,目視他良久,道:“白弟,你現(xiàn)在承不承認(rèn)你乃魔教的奸細(xì)?”
白弟內(nèi)心頗覺費(fèi)解,自己夜間賣力巡邏,魔教人的影子都尚未碰著,怎么忽然之間自己卻成了他口中的奸細(xì)?當(dāng)下道:“我不是奸細(xì),我是五行宗森木峰門下!”
林云搖頭笑道:“好,你不承認(rèn)也好,那讓我一一為你指出!”
此時,五行宗各首座均不再言語,菩提門及凌煙閣亦默然觀之,四周已然圍觀著數(shù)百聽眾,一個個好奇心起,都要看看那名叫做白弟的少年,究竟是否魔教奸細(xì)?-“白弟,我且問你,你一月前與眾同門去往南海,之間曾與魔教妖婦風(fēng)二娘一道落險,可有此事?”
林云問道。
白弟點(diǎn)頭,道:“不錯,確有此事?!?
“我再問你,數(shù)日之前,在我們身后大殿中,冷前輩曾問過你,你與那風(fēng)媚兒一道落險,后來可有將她殺死?你說已經(jīng)將她誅滅,此事可否屬實(shí)?”
林云說完,緊緊的盯著白弟雙眼。
“我…我…”
白弟聞后張口結(jié)舌,卻是不知該不該講出實(shí)情。
“你想說已經(jīng)將她殺死了吧?哼哼,若是那樣,為何你后來被你師傅罰跪一天?你能當(dāng)著大伙的面講清楚么?”
林云又道。
“我…我…”
正當(dāng)白弟不知該如何作答之時,卻忽聞師傅端木淡淡的道:“小八,你就實(shí)話實(shí)說,不必隱瞞什么,這也確實(shí)不是什么大事,再說了,我也已經(jīng)懲罰過你了?!?
白弟聞后,看了師傅一眼,見他默默的向著自己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下道:“不錯!我確實(shí)沒將那風(fēng)二娘殺死。”
話音剛落,眾人一片嘩然,正魔之間現(xiàn)已水火不相容,身為正道中人,在那種情況竟不將魔教中人殺死,確實(shí)令人費(fèi)解。
林云奇道:“為何?難道你師傅平時沒有教導(dǎo)你身為正道之士,要與魔教劃清界限?”
白弟聞后,仰首與之目視,道:“我?guī)煾刀四菊嫒?,時常教導(dǎo)我們,身為正道之人,理應(yīng)為天下蒼生著想,多行善少作惡,而魔教中人所做所為,卻與我們大相徑庭,自是不許我們與之為伍?!?
林云聞后,登時笑了,奇道:“哦?這我卻奇了,既然你師傅平日這般教導(dǎo),你為何不將那魔人誅殺,你不要告訴大家你當(dāng)時并不知曉她的身份吧?”
白弟道:“我自然知曉。”
見林云忍不住又笑了,接著又道:“不過,尊師還教導(dǎo)我們,身為修道中人,若遇有人陷于危難之中,便要出手相救,當(dāng)時那風(fēng)媚兒陷入險境,我若不出手相救,又如何對得起自己良心?見人于落難之中,對此漠然置之,豈不枉費(fèi)師傅平時教導(dǎo),若是我再將之殺死,那便又是落井下石,豈不是與魔人無異?”
白弟一席話,說得于情于理,各方門主或弟子聞后,都覺得雖是將她救出,倒也確不是什么大事,與正魔之分的大節(jié)上確也無妨。
“阿彌陀佛,白少俠見人落難,便出手救之,正是我們修道之士應(yīng)盡之事,依老納愚見,當(dāng)時的風(fēng)二娘已不是魔教中人,而是一平平的落難世人,白少俠俠義心腸,老納欽佩!”
菩提門無相雙手作十道。
“嗯,恩怨分別,不屑于落井下石之事,不錯!”
司徒明亦笑道。
白弟忙彎腰行禮,道:“多謝前輩美言,晚輩愧不敢當(dāng)。”
林云走出兩步,環(huán)視眾人一眼,復(fù)道:“姑且將此事揭過不提,在下再提一事。數(shù)日前的那天早晨,我親眼看見一黑衣人自他房中飛出,當(dāng)時不光有我,尚有許多人亦在場,是吧陸師兄?”
陸子峰見狀,唯有點(diǎn)頭,道:“不錯,確有此事?!?
林云又道:“后來聽白弟言道,那人入他房中乃為偷襲他,為何當(dāng)時又不將他殺死,當(dāng)時的白弟,因前晚在風(fēng)雪中久跪暈倒,身上根本運(yùn)不得法力,那人若欲殺他簡直易如反掌又不費(fèi)吹灰之力,他卻將你放掉,此事該作何解釋?”
白弟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那日他欲將我殺死,確實(shí)容易至極?!?
林云聞后一怔,而后仰天大笑,道:“哈哈!不知道?那我再問你,那黑衣人聽聞我們來了,便飛身而去,手中竟將你法寶兵器拿走,此之為何?是你那法寶乃是罕見一神器么?”
“哈哈!”
旁觀之人聞后笑出聲來,凡是見過白弟法寶之人,此時聽林云言問可是一罕見神器?登時笑了,那枝綠竹竿無論從哪看都是一根平平常常的棍子,與神器二字根本不沾邊。
白弟沒有開口說話,他再次搖首。
林云見狀,一臉得色,復(fù)道:“那日早晨,在山間共發(fā)覺四具尸體,眾人當(dāng)然知曉,此乃魔教中人所為,既然那人殺你易如反掌卻為何又將你放掉,并將你那根不是神器的棍子拿走,這難道還看不出來么?”
“魔教之人行事詭異難測,此舉說不定乃魔教離間之計,欲讓我們先自相猜疑,他們暗中好行秘謀?!?
一旁久久沒有言語的晨風(fēng)此時忽道。
林云聞后一怔,奇怪的看了晨風(fēng)一眼,道:“晨風(fēng)師兄所言也不無可能,但是白弟他,恕在下不敬,他白弟有何手段,竟然能夠引得魔人這般大費(fèi)周章離間他?”
晨風(fēng)聞后不再言語,石磊忍不住道:“白師弟修為精深,乃我們一輩中佼佼者,數(shù)次與魔人相戰(zhàn)而重創(chuàng)對方,魔人離間他也確有可能?!?
林云笑而不語。
“你所說的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可有證據(jù)么?”
忽然自聞觀群眾中傳來一冰冷之聲來,而后卻見一身紫衣的楊紫瑤輕步走來,看著林云目露寒光。
“楊姑娘,你想要證據(jù)么?”
林云問道。
楊紫瑤冷笑不語,林云見狀,反身來到白弟面前,道:“白弟,你現(xiàn)在可承認(rèn)么?”
白弟搖頭,道:“我不是魔教內(nèi)奸。”
林云嘴角慢慢挑起,向后退出兩步,扭頭看向迦葉,道:“迦葉師傅,昨晚咱們遇見一人,我曾被他打在胸口一掌,這事可有?”
迦葉雙手作十,道:“那時天氣黑暗,小僧并未親眼目睹,只是聽你呼喊,等我與眾位師兄趕來便見你自地上起身。”
林云聞言又是一怔,而后笑道:“不錯!昨晚夜中黑暗,確是不能分辯真?zhèn)?,但我確有證據(jù)!”
“你有什么證據(jù)?”
陸子峰心間一顫,忍不住道。
林云不理,反身問向白弟,道:“白弟,我先問你,昨晚咱二人可有近距離接觸過?”
白弟聞后一怔,眾人亦是大奇,均不知他此言何意,他緩緩地?fù)u著頭,道:“雖然我們昨晚一道外出巡邏,但確也沒有近距離接觸過?!?
林云撫掌而下,道:“你承認(rèn)就好!”
而后倒退兩步,忽然從懷中掏出一灰色布條來,將之示以眾人,道:“你們看這是什么?”
“哼哼!不過就是一普通布條嘛!”
石磊語露不屑道。
在場中人,卻是陸子峰見此一怔,而后扭頭看向白弟一眼,見他亦是一臉驚愕,心間慢慢沉了下去。-“這布條乃昨晚我被魔教中人襲擊時自他衣袖上抓的!”
林云說完,扭頭看向白弟,眾人一片嘩然,并均已漸漸明白,眼見白弟身上所穿衣服竟與他手中持有布條一般顏色。
“陸師兄,相煩你去將此布條與你小師弟身上衣袖破損之處對比一下?!?
林云笑著看向陸子峰道。
陸子峰伸手接過,而后步伐沉重的向著白弟走去,緩緩地伸出手去,哆嗦著手向他衣袖靠近,一顆心愈發(fā)沉落。
“大師兄,不用試了,這布條確是我身上衣服的?!?
白弟輕聲說道。
陸子峰聞言一驚,雙眼瞪著白弟,顫聲道:“小…小師弟,怎么?你…難道你…”
白弟搖頭,道:“大師兄,不是我,是他?!?
陸子峰聞言心中一喜,繼而心下便是一片黯然,暗自道:怎么可能?先前你也說過了,你根本就沒有與他近距離接觸過,他手中布條卻是從何而來?
白弟越過陸子峰,緩緩來到林云面前,目視著他,道:“是你?”
林云聞后笑了,道:“怎么是我???應(yīng)該是你,白弟!”
而后,走向五行宗各方首座,笑而不語。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冷無心說完,美目之中現(xiàn)出冷冷的光來,看向在旁不知所措的白弟。
“不是我…是他,是他昨晚…與…我交手時將我衣衫抓破的,不是我…是…他?!?
白弟嘴里一片干燥,囁嚅道。
“是他?他昨晚可有與你近距離接觸過么?沒有!這是你先前說過的,試問他如何能將你衣衫抓破的?”
冷無心聲音愈發(fā)冰冷。
“不…不是…不是我…是他…”
白弟一步步倒退著,額頭一層汗水,顫聲道。
“五行宗弟子聽令,速將內(nèi)奸白弟拿下!”
冷無心說完,伸手指向白弟。
“冷師伯!真的不是我啊!是他,昨晚我與一人交手,曾被他將衣袖抓破,??!我知道了,那人并不是他,而是與他一伙的,他才是咱們的內(nèi)奸!”
白弟上前兩步大聲喝道。
“哼!你再接著編?。 ?
冷無心嘴角仰起道。.“師…師傅…我…我不是…”
白弟看向師傅端木,卻見他似乎并未聽見一般,目視遠(yuǎn)方,臉色一片漠然。
“大師兄,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白弟看向陸子峰道。
陸子峰面露苦笑,緩緩地?fù)u搖頭,白弟見狀,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澀聲道:“大師兄,難道你也不相信我么?”
“五行宗各首座聽令!”
冷無心的手中忽然持起一物來,眾人定眼一看,卻是一顏色純樸,外形古拙的東西,像是常人的一只手掌,此物不是別的,乃五行宗自廣妙真人以后傳下的五行令,現(xiàn)在冷無心掌教,是以五行令牌歸她持有,憑此令牌可號令五行宗十年。
“我現(xiàn)在以五行宗掌教師姐身份,命令你們立即命門下弟子將白弟拿下!”
冷無心環(huán)視余下四峰首座叱道。
四峰首座見狀,暗嘆一聲,便欲下命,而就在這時,卻忽傳來一清喝聲來。
“慢著!”
眾人均是一怔,而后齊齊扭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