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似乎置身于一片虛空之間,空洞洞的,除了眼前的黑暗,就是這死一般的寂靜!
獨自走在這片黑暗之中,卻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到頭,就像是迷失于這永遠無邊的黑暗宇宙之間,永遠的沒有出路。
心中的壓抑,如一座大山般壓在他的胸口,使他喘不過氣來,胸悶異常,他想要大叫,卻是張開嘴巴,竟是沒有聲音發出!
突然,在那遙遠的黑暗,似乎有點亮光升了起來,微微的,在這漆黑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這一點點光亮無疑為是生命之光,他拼命的朝這絲亮光奔了過去!
誰知,那絲亮光似乎是永遠也走不到它的身邊,讓他一人又在這黑暗中獨自行走了好久好遠,竟是沒有絲毫目的,就這樣一直的向著那絲亮光不停地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半個時辰,也許是一天,或者更多,他忽然發覺,那絲恍若永遠都走不到終點的亮光好像近了許多。
這一發現,似乎是茫茫大海之中終于找到那盞點亮生命的亮燈,他再次拼命的朝著那絲亮光沖了過去!終于,那絲亮光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亮,逐漸的,變化團刺眼的光芒將他所吞噬。
他終于可以看見事物了!
他看見,在一狹小的山洞里,有一個少年長得與自己很像,此時有另外一個女人,她身穿黃色衣衫,正抬起腳踢在那個少年胸口。
突然,他在這一瞬間,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那個狹小的甬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那個穿黃色衣衫的女人,此時手中握有把短刀出來,面露猙獰的向著一身穿白衣的女人走近,高高的舉起手中短刀,向著那白衣女的胸口狠狠的刺了下去!
“水師姐!”
白弟大喝一聲,猛得睜開眼睛!
入眼的是數根房子的大梁橫在頭頂,自己竟然是置身于一間屋子中!扭頭向著一旁看去,只見屋內陳設極其簡單,一張桌子外加四張椅子,余下便是日常生活所需用品,除自己之外,并未見有其他人。
“這是在哪兒?”
白弟思忖道。
“對了,我記得我是在那山洞的通道中與那妖女相斗受傷,后來…后來,好像是三師兄到了吧?”
“對!水師姐,水師姐呢?她怎么樣?”
白弟忽然道,說完就要掙扎著起身,誰知他這一動,胸口傳來陣陣如針扎般的疼痛。
“唔!”
白弟痛呼一聲,再次跌倒在床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隨著腳步聲漸漸靠近,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只見吳桂手里端著個盆子走了進來。
“小師弟!”
吳桂一進屋即看見白弟剛睜開的那雙眼睛,將手中盆子隨手一放,快步走到床邊坐下,細細察看著他。
“小師弟,你醒了?感覺怎么樣了?”
吳桂一臉關切的看著白弟問道。
“三師兄,我沒事兒!”
說到這兒,只見白弟忽然住口不語了,聲音漸漸低下,囁嚅道:“三師兄,大家都沒事吧?”
吳桂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弟,見狀,白弟更是大窘,將頭低了下去。
吳桂哈哈一笑,見差不多了,當下道:“大家都沒事!當然,是你所說的‘大家’!”
白弟臉登時變紅了,腦筋疾轉,突然,他靈光一閃,于是--“哎,對了!三師兄,我們這是在哪兒呢?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白弟問道。
“那天,當我趕到那里時,就剛好看見那個穿黃色衣服的妖女要對你下殺手,當時我就大喝一聲,秦紅衣一見我來了,拉上那個黃衣女子就跑了!”
吳桂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將白弟逗得一笑,又道:“那后來呢?”
“后來,迦葉與慕云飛、石磊去追她們了,卻是被她們跑掉了!唉,真是氣人!”
說完,吳桂唉息一聲。
“你們在山洞里可有發現人么?”
說完,白弟心里隱隱有些害怕,似乎既想知道卻又怕知道結果,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看著吳桂。
“嗯,發現了!”
吳桂道。
“啊?發現了?那她們都是怎么了?是不是都已經被那些妖女給害了!”
卻是白弟聲音忽然提高了許多。
吳桂有些奇怪的看著白弟,道:“沒有啊!一共發現四個,她們全都好好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
白弟松了口氣,不知怎的,他眼前忽然浮現出當日在孤魂洞地下,那條冰冷的水面之上漂浮的那具女尸來。
吳桂似乎沒發覺白弟的異常,繼續道:“我們在一間密室里發現她們四人,并把她們帶了出來!不過,聽她們所說,先前還有四個與她們一塊兒的,后來被那些妖女帶出去后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三師兄,那些妖女們究竟抓這些凡人來干什么?”
白弟神情略有些激動。
“唉!聽迦葉所說,她們似乎是在煉制一些陰毒的東西,須要她們的精血,好像是煉制藥人之類的吧!”
吳桂沉吟道。
“藥人?”
白弟訝然道。
“沒錯!那天在一間石室里不是有三口大鼎么?”
吳桂又道。
白弟想了想,道:“是那三口里面盛有黑色液體的大鼎么?”
“沒錯!就是那三只大鼎,那里面盛的就是泡制尸體的藥水!”
吳桂幽幽的道。
“泡制尸體的?”
白弟突然大聲喝道。
說完,眼前忽然出現一女子在林中蕩著秋千的畫面,那巧笑嫣然的笑臉,此刻出現在他的腦海卻如蛇蝎一般!
“天哪!這實在是太狠毒了!”
白弟悲嘆道。
“哼哼!先用她們精血煉制噬魂幡,再利用她們所產生的唳氣煉制藥人,可當真是以萬物為芻狗啊!”
吳桂嗤鼻怒道。
“唉!”
嘆息一聲,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
“對了三師兄,大師兄他們呢?”
白弟沉默一會兒忽然道。
“他們呀!呵呵,現在恐怕正被人圍著的吧!”
吳桂眉眼帶笑道。
“被人圍著?”
白弟訝然道。
“當然,這還是拜你所賜呀!”
吳桂臉上露出絲莫名的笑意。
“我?三師兄,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白弟一臉莫名的道。
“呵呵,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說吧!其實,我們現在所居住的地方乃是距孤魂嶺三十里外的一個村莊里,那天不是救出四人么?其中有倆人就是這個村子里的,當我們將她倆送回來,她們的家人又在聽她們講述之后,一個個的將我們當作神明來供奉,非得讓我們在村子里住段時日不可,而由于你與水師姐又都受了傷,于是就在這個村子住下了!”
吳桂剛說完,見白弟張嘴便要開口,暗笑一聲,接著道:“當然,水師姐她傷的并不重,休養了一日即痊愈。倒是你小子,可把師兄給嚇個半死,當日看見你時,你七竅之中,皆有血流出,還以為怎么了呢!呵呵,他們都說你生命垂危,只有我說你小子命硬,豈是那么容易就能過去的?這不,還是三師兄了解你吧?昏睡了三天,還不是醒了過來!”
白弟聞言,心間一暖,他當然知道吳桂所言不虛,同時心里也清楚的很,整個森木峰中對他最好的人就屬吳桂了。
“什么?我已經昏睡了三天了?”
卻是白弟從吳桂最后一句話里聽出了些什么。
“嗯,當然,三天四夜!要不你以為只睡了一覺呀?哼!還說呢!這三天來還是三師兄我伺候你呢!給你既是敷藥又是洗臉,那不,那個盆子里就是師兄我要給你準備的洗臉水!”
吳桂略有些“抱怨”的說完,指著放在桌上的那只盆子。
白弟聞后,略帶“歉然的道:“三師兄,謝謝!”
吳桂聽后忽然有些不自在,身子扭動了兩下,干咳數聲,清清嗓子,又道:“切,你小子還跟我客氣上了不是?你若是真有心,等你有時間給師兄烤只山雞或是兔子吃吧!”
說完,又小聲的嘀咕道:“你小子的廚藝是跟我學的耶,卻是為何比我烤得還好呢!沒天理,真是沒天理哪!”
“好啊!師兄想吃幾只都可以!”
白弟爽快的答應了。
吳桂此時忽然站起身子,雙手伸開,竟是伸了個懶腰,道:“小師弟,你剛醒來,不宜走動,待師兄去告訴大家伙!”
“沒事,三師兄,我與你一塊去吧!”
白弟說完就要起身,誰知剛一扭動,胸間又傳來陣針扎般的疼痛,悶哼一聲躺了下去,看著吳桂苦笑不已。
“哼!你小子就老實一點吧!”
吳桂說完,起身走了出去,只留下白弟在他的身后一直目送著他走出房門,喃喃自語道:“三師兄,謝謝你!…”
院子里。
“大師,聽說你們當日除救出我們村的兩人外,還救出另外兩人?”
卻是迦葉被一伙人團團圍住,看衣著服飾,似些村民凡人們。
“阿彌陀佛,不錯,三天前,我等奉師命前往北方察探,路經孤魂嶺……”
以上是迦葉,這邊尚有數伙。
只見石磊坐在地上,徐逢春站在他的身邊,倆人外圍亦是一大伙人包圍著,男女老少,全場的目光全都放在一人身上。
石磊盤坐在地,此時唾沫星子亂飛,高談闊論正疾。
“當日我們趕到那處地底山洞之時,我們五行宗中的那個小英雄白弟,已經將那些妖女們全部重創!我們到時,即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那些妖女趕跑了,這才將她們四人救了出來。不過,我們的小師弟至今已經昏迷三天了!唉!”
說完,石磊深深的嘆息一聲,一臉的擔憂無奈之色。
“哦!那我們可真得好好感謝感謝這位小英雄了!”
“是啊是啊!”
人群中議論紛紛。
“老大,小八他醒了!”
卻是吳桂走出屋門來到院子,見陸子峰被一伙兒人圍著,當下撤開嗓子吼道。
這一嗓子下去,院子里突然鴉雀無聲,少許之后突然暴發出股歡呼聲。
“哈哈!我就說嘛!白師弟豈是那么容易就過去的?”
石磊聞后,站起身子邊走邊道。
“老三,小師弟什么時候醒的,他現在怎么樣了?”
陸子峰邊走邊問吳桂。
“就在剛才,小師弟他……就醒過來了!”
聲音漸漸遠去,留下群議論紛紛的凡人,眾人都知道了,似乎是三天前的那個小英雄醒了!
當吳桂他們一伙的身影消失之后,一間屋子的木門忽然開了,從里面走出個人來,穿著一身碧綠色衣衫,邊走邊道:“師姐也真是的,不就是他醒過來了嘛!有什么嘛!還要本姑娘去看那小子!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嘀咕著說完,亦向著吳桂他們先前離去的方向走去。
屋子內,水月貞坐在床邊,一張玉臉似乎略有蒼白之色,此時秀眉微蹙著,怔怔的看著門外不知想些什么。
良久過后,她站起身子,好像是下定什么決心似的,略微猶豫了一下,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