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昔日妖族山寨,現今的南疆族。
夜很黑,漆黑色的夜空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天地之間的萬物,均被其所籠罩。
南疆山寨的某間石室。
大鵬王負手而站,背對著石門,一身漆黑色的長袍,使得他顯得異常神秘,他的身外似乎彌漫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黑煙,使得他的神秘外表,更添幾分妖異。
“喀--吱吱”
石門被推來,幽九先生輕輕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雙手緊貼著大腿,神色顯得很敬畏,微低著頭,看著大鵬王的背影,應聲喚道:“鵬王。”
大鵬王笑著轉過身子,看著他笑道:“呵呵。轉眼間,你已經追隨我將近三十年了,世間過的可真快?。 ?
幽九不知他忽然說這些是何目的,他并未開口,仍然低頭不語。
大鵬王笑著看了他一眼,再次說道:“我此次喚你前來,是想讓你前往西方一帶!”
幽九聞后,一臉的奇怪,疑惑的看著他不語。
“你去那里尋找副族長,令他馬上回來,就說我有事情要和他商量,他若不愿回來,你…你就對他提起琪兒吧…唉,總之一定要想方設法的讓他速回南疆!”
大鵬王的聲音似乎帶著難掩的悲愴。
“哦,是,屬下定當完成任務?!?
幽九的聲音極其恭敬,樣子更是半點不敢怠慢。
“嗯,那就好,你去吧!”
大鵬王滿意的點點頭。
幽九屈身向著門口退去,就在他即將退出石門之際,大鵬王的聲音再次傳來。
“若是他不會來,你就是殺死他,也要把他給我完整的帶回,要是你完不成這個任務,你,”
說到這里,他稍微停了一停,繼續道:“你也就不用再回來了!”
悠久的臉色還是先前的那副表情,似乎世間沒有什么事情能夠引得他的注意,他的臉就像是一成不變的臉譜,總是帶著死死的氣氛。
幽九還是那樣,一句話不說,悄悄地走了出去。
夜色漆黑,南疆的山寨,一片寂靜,但是卻有人就在這個黑暗的寂靜夜里,獨身一人,向著西方的天際飛去!
……
燈火昏暗,映照著床上躺著的人發黃的臉頰。
她很虛弱,她的呼吸似有若無,她的眼睛微微的睜開一條小縫兒,但是里面毫無光彩,就像是一具毫無生機的眼睛,如果不是她的嘴唇發出輕輕的抖動,華夢仙都要以為她就是一死人。
“師父!”
華夢仙痛呼一聲,她屈身伏在床上,伸出顫抖的雙手,抓向床上所躺的那人的干枯手指。
邋遢、白弟等人見狀,均在心里暗嘆一聲,并撇過頭去,似乎不忍再看。
“嗚-額”
床上之人的嘴巴發出模糊的聲響,她的眼睛似乎略微有了點神采,看著華夢仙,像是已經認出她。
“師父,您這是怎么了?”
華夢仙的眼睛早已被淚水噙滿,哽咽的嗓子也已說不出話來,只是斷斷續續但卻又不停止的哭泣。
她的另一只手慢慢的舉起,發出劇烈的抖動,向著華夢仙的臉頰摸去,只是,那只干枯的手,在還沒有靠近她的臉頰時就已落下。
“師父,弟子回來了,您看得見小仙么?”
華夢仙慌忙將她的手抓起并貼在自己的濕潤臉頰,哭泣道:“師父,不肖弟子回來看您了,您快說話吧!您罵我吧!”
只是,任她如何的哭泣,回答她的仍是那人毫無生機的眼睛,茫然的看著自己。
“哇--!”
華夢仙再也忍受不住,她也不再需要抑制,她忽然伏在床上痛哭出聲,哭出了她早已應該哭出的聲音。
“唉”
孫倩茹嘆息一聲,輕步來到床邊,輕拍著她的肩膀,并輕聲道:“師姐,你節哀吧,師父現在病的說不出話來了,你要是這樣,師父她的心里也是不會好受的?。 ?
華夢仙仍舊痛苦不已。
長孫飛虹走上前來,看著床上的師父,道:“是??!師妹,你還是起來吧,你們也一路上辛苦了,還是去吃點東西,早點歇著吧,說不定,師父她一見你回來了,說不定就會好了?!?
華夢仙抬起頭來,看著她們,緩緩的搖搖頭,聲音雖輕,但是卻有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神色,道:“不!你們還是先走吧,就讓我一人在此守著師父,三十年來,我沒有盡到過一次弟子應盡的孝道,現在無論如何也應該在此守著師父!”
長孫飛虹及孫倩茹相視一眼,而后齊齊將目光移開,倒是前者見狀,輕嘆一聲,什么話也沒有說,緩緩的走了出去。
轉眼間,先前還人們為患的房間,只剩下華夢仙及邋遢等人,還有就是床上躺著的那已經病入膏肓的老邁之人!
“你們也都先出去吧,讓我一人在此陪著她老人家?!?
說完,她看向邋遢,再次輕聲道:“寶哥,他們剛來,對此都不熟悉,你帶著他們去外面走走吧!”
邋遢點點頭,平日里衣服玩世不恭的他,此時竟也表現出衣服黯然神色,向著白弟等人擺擺手,率先走了出去。
走出房門,邋遢停身在院子里,目視著頭頂上方升起的那輪皎月。
“小仙三歲便被她的師傅收養,一直便當她為女兒一般對待。她師傅一輩子沒有生育,她的伴侶,在沒有小仙時便已死去,一直到后來,我們偷偷的逃跑出去,在我們沒有分開的三十年前,她雖然外表看著很快樂,但是暗地里卻有黯然神傷,其實去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她的師傅,她們的感情,比世間的親生母女還要親。”
邋遢自語著說道。
白弟自從屋子里走出,他的眉頭便一直微皺著,似乎有什么心事,此時聽完邋遢的話后,他抬起頭來,看著他,嘴巴剛要說話,眼角卻見人影一閃,于是他閉上嘴巴。
“胡師弟,你們在這里???”
衛青書的聲音傳來,而后他的身影便向著他們走來。
“衛師哥,你怎么來了?”
衛青書道:“師弟你們也一路辛苦了,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膳食,還是隨我一道用膳去吧!”
見邋遢剛要說話,他又道:“雖然師弟師妹很傷心,但是也要注意身子才是啊,你我又都不是神仙,不吃飯可不行啊!”
邋遢點點頭,跟在衛青書的身后,向另一邊走去,白弟的身子在即將離去之際,他的眼角忽然瞟過一道人影站在一旁,竟是她?
白弟停下身子,看著邋遢幾人的離去,他并未跟上,而是靜靜地一人站著。
果然,沒過多久,孫倩茹向他走來。
“你怎么不和他們一道去呢?”
孫倩茹看著白弟,感覺此人非常不簡單,她也不知道為了什么,今天才剛剛見面,自己竟會主動地前來和他說話。
白弟看著她,道:“沒什么,就是忽然感覺,好像有人要找我,我就停了下來?!?
孫倩茹訝然的看著他,雖然自己先前的心里,確實想和他說一些話,但是他又是如何知曉得,一瞬間,她怔怔的看著白弟,似已驚呆。
“唉,也許你們的到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孫倩茹輕嘆道。
白弟一挑眉毛,疑惑的看著她不語。
孫倩茹沉吟一會兒,她的眼睛看向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里,她忽然輕聲道:“你們要小心長孫飛虹和衛青書二人!”
白弟的眉毛慢慢的皺了起來,他仍然沒有說話。
孫倩茹嘆道:“話我不再多說!總之你們要小心他們二人就是!”
說完,她向著一旁迅速的走開,留下白弟一人獨自疑惑的看著她的背影。
這時,忽然又一人向著這邊緩緩走來,白弟定眼一看,竟是長孫飛虹!
卻見她的雙手端著一口小鍋,騰騰的熱氣從鍋蓋的縫隙里鉆了出來。
“呀!小兄弟,你怎么還在這里啊他們都去吃飯去了,你為什么不去啊?”
長孫飛虹看見白弟似乎很驚愕。
“我不怎么餓,你這是端著什么?。渴撬幟??”
白弟問道。
長孫飛虹輕嘆一聲,道:“是啊,這是師傅吃的藥,唉,不說了,師傅和師妹還在屋里呢!”
說完,長孫飛虹向著屋子里走去,留下白弟眼神復雜的看著她,未過一會兒,白弟臉色一變,他晃身一動,向著她的身后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