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翌日清晨,眾人相繼從昨夜的打坐中醒來,見天色已亮。
各自站起身子,活動下僵坐一夜的身子,抬頭看去,頭頂上方雖仍沒有太陽出現(xiàn),但可看見濃霧散發(fā)著昏暗的熒光,料想在濃霧上方定有太陽存在的。
“這兒不再吹涼風(fēng)了!”
崖邊傳來了女白娣的聲音。
眾人走去,低頭向下看去,見下方仍然漆黑一片,果然卻是感覺不到昨夜從地底吹來的那股寒風(fēng)。
石磊搖搖頭,嘆道:“蠻荒北部,與咱們東方大地果然不同!”
眾人聞言失聲笑出,徐逢春拍著他的肩頭,笑道:“石師兄,只不過是這座山有異而已,跟北不北的有何相干?”
石磊聞言大搖其首,道:“非也!你可曾聽過在咱們東方可有這種事么?”
徐逢春啞然,好一會兒才道:“好像沒有吧!”
石磊點(diǎn)點(diǎn)頭,笑道:“正是,所以說這蠻荒北部奇怪甚多,與咱們東方差異太大,兇險(xiǎn)難測啊!還是須小心才是哎!”.說完,拍拍徐逢春的肩頭,搖搖頭,負(fù)手走向一旁,徐逢春在后苦笑不已。
“唉,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假的,肚子餓了倒是真的!”
吳桂在旁嘆道。
迦葉聞言微微一笑,將隨身帶來的包袱打開,從里面滾出數(shù)只饅頭出來。
眾人一看,只見在迦葉的藍(lán)色包袱里竟然躺著十?dāng)?shù)個饅頭來,吳桂哈哈一笑,道:“迦葉大師,原來你早已準(zhǔn)備好了!”
迦葉微微一笑,道:“昨日出門前,我忽然想到,萬一此次之行一日不可回來,還是備些干糧的好,于是就向店小二買了十幾個饅頭出來,呵呵,不成想,這些饅頭果然用上了!”
晨風(fēng)贊嘆道:“大師心思甚密考慮周詳,我晨風(fēng)自嘆不如啊!與大師相比,實(shí)在是令人汗顏啊!”
迦葉搖搖頭,淡淡一笑,道:“晨風(fēng)師兄這般說,倒顯得和尚我貪嘴了,走到哪都不忘帶吃的!”
晨風(fēng)聞言一怔,愕然的看向迦葉,迦葉則與之對視,倆人互視不一會兒,忽然同時笑了,晨風(fēng)道:“大師真讓人佩服!”
迦葉搖搖頭,道:“呵呵,來,大伙兒一人吃個饅頭,而后咱們再行上山!”.眾人也不客氣,一人從迦葉的包袱里拿出一個饅頭出來,各自吃將起來。
吳桂張嘴對著饅頭咬了一口,心中嘆道:迦葉大師未雨綢繆,算無遺漏,卻偏偏沒有帶水出來,不得不說是件憾事啊!
十人各自將饅頭干吃下去,雖然并不甚飽,但較于先前實(shí)在是強(qiáng)的太多,迦葉包袱中尚余幾只饅頭,只是此時亦無人再拿,當(dāng)下將包袱重新背在身上,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繼續(xù)趕路吧!”
于是,十人各自起身,還是如以往一般,晨風(fēng)與迦葉二人在前,沿著小徑,繼續(xù)向著上方那片虛無飄渺的山頂走去。很快的,十人的身子再次被云霧所淹沒。
十人向上行走約小半個時辰,竟然并未碰到在他們前面的秦紅衣一行三人,晨風(fēng)與迦葉面面相覷,晨風(fēng)邊走邊道:“大師,依你看那三個妖女會怎樣?”
迦葉道:“那三人行事詭異無常,由其是那個叫秦紅衣的女子,不過猜想她們定是想趕在我們之前,將那個她們所說的圣經(jīng)拿到手!”
迦葉說完,與晨風(fēng)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間,倆人加快了上山的腳步,彌漫的云霧被十人的身子撕裂又合上。
十人俱是默不作聲,一瞬間,只聽見雜亂且輕盈的腳步聲響起,不知處吹來的風(fēng),將山間云霧吹動。
……
良久良久,卻是走在最前的晨風(fēng)突然道:“大家快看,咱們莫不是快到山頂了?”
眾人聞后,齊齊抬頭看去,見上方仍是飄蕩著層層濃厚的云霧,只是此次看來,竟然有一片云霧看著有些刺眼,在刺眼的背后是什么,在場之人均已知道,是太陽!
“露出太陽了,難道我們快到山頂了么?”
慕云飛凝視著上方那片刺眼的云團(tuán)道。
“應(yīng)該是的!既然可以看見太陽,即使不是快到山頂,也差不多了!”
吳桂興奮道。
兩天以來,十人在這漫長的山間行走,究竟走了多遠(yuǎn),任誰都說不清楚,而這條小徑似乎無窮無盡,根本不知何時才是個頭。現(xiàn)在,眼見終點(diǎn)在望,十人個個心情愉快!
加快步伐,繼續(xù)向前趕去,道路曲折蜿蜓,此時也不再覺得有何不好,全都向著那團(tuán)刺眼云團(tuán)趨近。
近了,眾人每向前跨越一丈,便覺得那團(tuán)云團(tuán)似乎便刺眼一分。
終于,朦朦朧朧間,透過云層,依稀可以看到太陽的影子,卻是一個圓形的小光環(huán),在厚重的云層中現(xiàn)出。
“我們出來了!”
最前方傳來晨風(fēng)興奮的聲音。
眾人相繼趕上,見晨風(fēng)此時站在前方不再走動,剛走到他身邊,忽然感覺,光線竟是倏然間亮了!
竟是相差一步一距!!!
緊接著,陸子峰向后退了一步,登時感覺光線又暗了下來,就連先前看到的那團(tuán)刺眼太陽,頃刻間又已變成如一小光環(huán)般,當(dāng)向前跨越一步,就如同是拔云見日一般,光線登時又亮了,卻是亮的刺眼!
“這里好奇怪呀!這一步之遙竟然是兩個世界!上面與下面簡直是一個白天跟一個黑夜嘛!”
卻是女白娣發(fā)覺這一現(xiàn)象,邊說邊向前一步又退一步,感受著兩種視線交替。
迦葉向上走出幾步,轉(zhuǎn)身向下看,只見下面在眾人腳下,便是飄蕩著的云層了,黑灰色的云凝而不散,竟如實(shí)質(zhì)一般!甚至,有幾人身子的上半部位置于云層上方,而腰部以下則還在云層里面,若不細(xì)看,竟如同是上半截身子飄在空中一般!
迦葉走回來,喃喃自語道:“奇怪,真是好奇怪呀!”
晨風(fēng)亦向上走出幾步,轉(zhuǎn)身向下看去,當(dāng)然也發(fā)覺到了它的奇怪知處,走回來亦是低頭沉思著。
慕云飛皺著眉頭,抬頭看著倆人,沉吟道:“這里似乎是一個陣法啊!”
“陣法?”
慕云飛的一句話將眾人目光吸引過去,他環(huán)視一圈,道:“不過,卻又不像是,因?yàn)橐歼@么大的一陣法,不知得須多大的通天法術(shù)才行,而這里卻又像是天然形成的!真是奇怪!”
慕云飛說完,亦是皺著眉頭,搖頭沉思著。
石磊見晨風(fēng)、迦葉、慕云飛三人均為這片云霧所困惑,不由的道:“這里是天然陣法也好,是人為也罷,眼下我們卻是要找尋那三個魔女才是真的!”
迦葉聞言一怔,看著石磊,而后道:“是,石師兄所言極是,咱們先不管它了,先去將那三個修羅派的女子找找才是!”
說完,轉(zhuǎn)首四顧,見長長的石徑向上還通有不少,當(dāng)下轉(zhuǎn)過身子,看向眾人,道:“依小僧看來,那三個女子應(yīng)該早我們一步,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事不宜遲,應(yīng)速速前去才是!”
于是,十人再次向著走去。由于現(xiàn)在沒有云霧遮掩,眾人行走速度亦快了不少,這次走出沒多久,便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在小徑的盡頭,好像有三個人,依稀可看清,似乎就是秦紅衣她們?nèi)恕?
當(dāng)十人走近,秦紅衣她們?nèi)枷蛑娙丝戳艘谎郏笥謱⒛抗馔断蛞慌浴?
眾人看去,只見在小徑的盡頭,是通往一懸空的平臺上,平臺約五丈方圓,略呈方形,秦紅衣三人就是置身于平臺之上,對著山體的那面墻上在看著什么。
將目光再轉(zhuǎn)移至墻上,卻見這面石壁竟是異常光滑,石墻上竟然雕刻兩只怪獸,與小徑下面的那扇門上刻著的怪獸一樣,全是狴犴兇獸,只是體形比下面的大了卻是一倍不止。只是,有一點(diǎn)倒是奇怪的很,在兩只狴犴兇獸的額頭正中,竟然一個雕有一太陽圖案,另一只卻雕有一殘?jiān)聵拥膱D案,并在兩只兇獸的中間,有一塊巴掌大小的石塊凸出,與四周光滑平整形成鮮明的對比。而秦紅衣三人,正是對著這面石墻上的兩只兇獸發(fā)著呆。
石磊眼見她們?nèi)诉@樣,料想這里定是她們所說的圣經(jīng)隱藏之地,只是她們卻是無法進(jìn)去,而站在這里苦思良策,當(dāng)下笑嘻嘻的走近,向著秦紅衣道:“怎么樣了?看出什么結(jié)果來了么?”
秦紅衣明顯一怔,收回凝視石墻圖案的目光來,轉(zhuǎn)看石磊,一雙妙目如兩泓秋水一般,映出石磊的身影出來,姣小的嘴唇輕啟,道:“石師兄,小妹才疏學(xué)淺,不得探得石壁之謎,還是您來好了!”
說完,在石磊的目瞪口呆之下,輕輕的一個轉(zhuǎn)身走向一旁,將觀看石壁上圖案的位置交給石磊。這一舉動大出石磊之意料,在他想來,秦紅衣不是對他斥眉瞪眼便是置之不理,決無可能對他這般,當(dāng)下不由的在心里大嘆:魔教中人果然行事無常啊!由其是女人,而且還是異常漂亮的女人。
石磊向前邁出一步,抬頭向著石壁看去,見兩只兇獸狴犴被刻在石壁上的線條,竟然入石一寸有余,曲曲折折勾勒出來,似乎是一筆畫出,中間竟無絲毫停頓。
當(dāng)下順著狴犴兇獸的頭頂向下看去,兩只眼珠沿著線條的曲折來回滾動著,從腦袋至身軀,再到四肢。
很快的,他將一只狴犴刻畫的線條看完,當(dāng)下又順著起點(diǎn)再次沿著額頭向四周散去,一圈過去再從額頭重新看起。漸漸地,他越看越快,看了一圈之后又重新看過,眼中瞳孔一會兒收縮一會兒變大,他突然感覺一陣頭暈。到這時,石磊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不妙,想將眼睛從這幅兇獸上撤離,然此時眼睛卻不再受傷所控制,睜得大大的死死的盯著狴犴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并且還感覺眼前的這只狴犴兇獸似乎將要活過來一般,竟然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突然,眾人見石磊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不一會兒竟然變作了綠色,都大吃一驚,齊呼:“石師兄?!”
但是,石磊似乎是對眾人的呼喊渾然沒有聽見一般,仍是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那幅圖案。
晨風(fēng)、迦葉二人臉色一變,雙雙向著石磊飛去。
晨風(fēng)上前,對著石磊耳邊大聲喝道:“石師弟!”
說完,見石磊猶如同雕塑一般,對著自己置之不理,伸手便要去拉他。卻見石磊忽然伸出手掌,向著晨風(fēng)肩頭狠狠地拍去。
“啪!”
晨風(fēng)被石磊一掌擊退三步。
直到這時,眾人全都意識到了不好,卻又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徐逢春平時素與石磊交好,眼見他這樣,心中焦急萬分,從后面一掠而起,落在了石磊的面前,張開雙臂,閃身擋在了他的面前,正好將他看著石壁上所刻的線條擋下,卻見石磊臉上忽然間騰起股黑氣來,揮手便要向著徐逢春拍去。
徐逢春似乎并未看見石磊舉起的手掌,仍對著他大喝道:“小石子,你怎么了?快不要再看了!”.然,石磊似乎著了魔一般,對著徐逢春似乎是陌生人一般,舉起手掌便要向著徐逢春的天靈蓋拍去。
“啪!”
一聲響過,徐逢春上前將快要倒地的石磊抱住,對著剛打了他一掌的迦葉喝道:“大師,你在干什么?”
迦葉快步來到徐逢春面前,蹲下身子察看著石磊的狀況,口中道:“徐師兄,小僧也是迫不得已,石師兄他好像走火入魔了!”
徐逢春聞后,訝然道:“走火入魔?這…這怎么可能?”
“沒錯!迦葉師傅所言不錯,難道你先前沒有看見他向你出手么?”
身后忽然傳來晨風(fēng)的聲音,卻見他手捂著肩膀走上前來,低頭向著剛被迦葉擊暈的石磊,道:“先前多虧迦葉大師出手,若不然,你將被斃于石磊的掌下!”
這時,徐逢春也想起來了不對勁,先前石磊確實(shí)是欲對自己下手,而自己由于太過關(guān)注,竟沒注意到,當(dāng)下臉色一正,站起身子,向著迦葉一揖到底,道:“多謝大師出手相救,先前我太過關(guān)心石頭了,錯怪了大師,還請大師原諒!”
迦葉微微一笑,擺擺手,道:“呵呵,徐師兄客氣了!你這屬于關(guān)心則亂,不妨事!”
這時,眾人全都聚在一起,圍著石磊,見他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知道已經(jīng)沒事也都放下心來。
徐逢春突然從地下一躍而起,來到秦紅衣面前,伸手指著她,喝道:“是你!是你這個妖女!”
秦紅衣捋著鬢邊秀發(fā),淡淡的道:“徐師兄,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關(guān)心你同門師兄弟,但是也不能隨意冤枉奴家啊!”
說到最后,聲音漸漸低下,竟如快要哭出一般,徐逢春見狀,冷笑一聲,道:“妖女,休要再裝腔作勢了,先前若不是你讓小石頭看那幅圖案,他能成那樣?”
秦紅衣笑道:“徐師兄說話好沒道理,先前石師兄欲看,奴家能攔得住么?”
徐逢春又道:“那我問你,你可知道這幅圖有古怪么?!”
秦紅衣淡淡的道:“我當(dāng)然不知曉了!我若知道肯定是不會讓石師兄看的,你不知道,在你們這一伙兒人里,我除了最敬佩你徐師兄外,另一個便是這位石磊石師兄了!只是,你們對奴家怨恨頗多,唉,奈何奈何?”
說完,秦紅衣輕輕的嘆息一聲。.徐逢春冷哼一聲,他當(dāng)然不會相信秦紅衣的言語了,當(dāng)下袖袍一揮,轉(zhuǎn)身走了。
秦紅衣看著徐逢春離去的背影,嘴角掛上一絲冷冷的笑意。
一瞬間,兩伙兒十三人,分坐在這面平臺之上,既不靠近又不太遠(yuǎn),互不往來卻又互相提防對方。
蒼穹上空,驕陽懸掛,照著下方的人們。
(題外話:眼見白狐已經(jīng)二十三萬字?jǐn)?shù),楊二自創(chuàng)作以來,從未在拙作里抑或是作品相關(guān)中透出什么只言片語。而今,我想說一句,謝謝!雖然點(diǎn)擊與收藏實(shí)在寥寥無幾,但是我知道,至少有一個人一直在關(guān)注著我,我知道!我只想對你說,謝謝你!成績不佳,然我會再接再厲的,永不言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