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外)
轉眼天已經快蒙蒙亮了,又折騰了一晚上的兩人的確是有些疲乏,但是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既然早已經有人埋伏在這里等待時機,看來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
走在路上的子夜忍不住的問道:“真的就把那個人放在里面?你這樣的心慈手軟只會后患無窮。”想起剛才蕭堇墨竟然就那么輕易的放過那個要殺他的男子,只是讓子夜強行喂他吃了可以昏睡的藥丸。
“你也不想殺他,對吧?不過應該會睡一陣子了,好羨慕他可以有一個好覺睡啊。”蕭堇墨竟然有些俏皮的反問子夜。
“反正他又不是想要我的命,殺不殺他和我也沒有關系。”子夜仍然倔強的語氣。
蕭堇墨笑了笑,“若我的命值得別人去搶奪,那定是有著不可言說的因果,我又怎忍心拒絕呢?”
子夜終于徹底的沉默,看清一個人是會讓人迷失的。
(寰昭國)
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難以入眠,已經數不清有多少次沖動的決定,凌卓溪自從安陵禹灝帶著蕭堇墨離開的瞬間,就明白了一切,卻還是忍不住的思念。
然而和父親的徹夜長談,他已經明白了很多,兒女私情真的不是一個留著皇室血統的人該去眷戀的,如今形勢危急,妹妹為了顧全大局全然不顧自己的返回到安陵國都,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目的就是阻止兩國被別人貽笑大方,引起不必要的紛亂,一個女子都有這般的氣魄,我怎么可以萎靡不振呢?
一切仿佛又歸于平靜,安陵國都那邊也沒有傳來關于妹妹和安陵禹灝的事情,好像出奇的太平,只是聽說安陵禹灝竟然親自帶兵去抗敵,這點也是讓凌卓溪有些刮目相看的,至少是真的像男人一般努力保護國家了。
所以凌卓溪自然也開始了嚴格的訓練,從兵書到實戰,一點都沒懈怠,儼然一副要和安陵禹灝一決高下的士氣。
(軍營駐地)
安陵禹灝坐立不安的看著剛剛飛鴿傳送過來的密信,原來是秦向開通知他蕭堇墨和劉蒙的情況。
當秦向開順著方向追趕到一個破舊的客棧時,里面只有一個剛剛睡醒的孩童,從他口中得知蕭堇墨的確和一個叫子夜的男子在那里休息過,并且一早就離開了。
“不行,我必須去接他。”安陵禹灝竟有些不安起來。
李潮汐第一次看見安陵禹灝如此緊張的神情,哪怕沒有一點勝算的出征,都不會有一點的畏懼,如今這般又是為何呢?
“小皇子,你這是?”李潮汐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根本不愿理會李潮汐,仿佛自己在思緒中還沒有走出來,脫下身上的盔甲,便急匆匆的欲要離去。
“小皇子,你這是要干什么去?”李潮汐不禁有些著急,因為這幾天雖然捷報連連,敵軍暫時也沒有什么能力繼續挑釁,卻也不得不防啊,軍不可一日無將啊。
安陵禹灝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停止了步伐,轉身望向
李潮汐。
以為小皇子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激動的剛欲告之小皇子英明。
“我會盡快回來,萬不可興師動眾,我只需一個人親自去,以免打草驚蛇,因為我必須讓他安然無恙。”不容阻攔的丟下一句話,披起一件白色的披風,順勢戴上后面連帶的帽子后,走出帳中。
(山路中)
蕭堇墨和子夜終于在有些貧瘠的小鎮上借宿一晚后,再一次向軍營的方向出發,轉眼已經遠離人家,走向山路。
由于道路太過崎嶇坎坷,他們決定放棄馬匹,徒步前行。
一路走來兩人并沒有多少的交談,子夜從那間客棧出來就開始陰沉著一張臉,而蕭堇墨也是滿懷心事,愁云不展。
三天兩夜都快過去了,鬼月卻也一直沒有出現,說好的會相信你,那種看不到未來的等待,才是最痛苦的煎熬啊,回憶著過去的種種,無盡的悲傷莫名襲來。
天空忽然變得黯淡下來,黑云如旋風般襲卷天空,轉眼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密實的云層積壓的似乎快要從天邊墜落,來不及躲避,傾盆大雨便澆了下來。
仿佛壓抑后的宣泄,這山間的大雨也顯得格外的痛快,蕭堇墨望著眼前肩膀有些顫抖的子夜,被暴雨淋濕的臉落下均勻的水珠,已經分不清是冰冷還是溫熱。
“我蕭堇墨何德何能,讓這些人因為我而離散,因為我而悲傷?”蕭堇墨竟也有些情緒的激動,從出生便如此,似乎要欠下一切,所有的罪責都讓他背負。
原想解救蒼生,奈何蒼生渡我!
另一邊的安陵禹灝也快馬加鞭的,向著蕭堇墨和子夜的方向趕去,卻也突遇這瓢潑的大雨,這不禁這讓安陵禹灝心急如焚,那樣虛弱的身體怎么能經受得起如此的天氣,況且又是那般的日夜兼程。
不過這樣的天氣卻也不無壞處,至少減少了一些遇敵的可能性,因為這樣大的陣雨,已經能模糊了視線,所以安陵禹灝也盡可能的加快了速度。
眼見馬上就是山腳的轉彎處,安陵禹灝忽然隱約望見不遠處有兩個身影在移動,不禁放慢了速度靠近。
就這樣的身影,即便是在大雨的阻擋下是如此的模糊,安陵禹灝也一眼便認出那是他珍如生命的蕭堇墨。
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在還有一段的距離,便喊出了那早已在內心吶喊千萬次的名字:“蕭堇墨!”
蕭堇墨和子夜似乎也聽到遠方有人在呼喊,但還是因為這雷雨交加,聽不清那喊聲到底是什么。
“該不會是壞人吧?我們還是先別冒然前行了。”子夜警惕的說道,近來是非太多,凡事還是需要長幾個心眼的。
兩人便不由得放慢了腳步,向山根方向走著,以便為了安全,隱藏自己。
“蕭堇墨,我是安陵禹灝。”安陵禹灝眼看著兩個身影向山根處移動,不禁有些著急。
“我怎么聽著好像是在喊你的名字呢?”子夜有些不可思議的表情。
蕭堇墨忽然瞪大了雙眼,一動不動的定住了,“是安陵禹灝,子夜,真的是安陵禹灝。”忽然靈動的眸子閃出異樣的光芒。
看著情緒激動的蕭堇墨,子夜才算是明白了什么是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終于相隔不遠了,安陵禹灝也算看清楚了早已被大雨淋透的兩個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奮不顧身只為這次的相遇,勇往直前全為再次的相見,沒有什么能阻擋這萬千的思念。
蕭堇墨望著近在眼前的安陵禹灝,以為相隔那么遠,如今伸手便是溫暖。
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由于這大雨的沖刷,山上的石頭開始有些松動,就在安陵禹灝即將到達面前,忽然從山上滾下大量泥水和石塊,猶如雪上加霜,安陵禹灝的馬受到驚嚇,開始不安分的胡亂逃竄。
“蕭堇墨,不要慌,注意腳下,我來救你們。”安陵禹灝在這個時候還在擔憂著他們的安危。
而蕭堇墨和子夜也慌忙著躲避著不斷掉落的石塊,兩人開始分散,安陵禹灝也努力控制著受驚的馬匹。
眼見一大塊巨石砸向子夜的方向,蕭堇墨來不及思考的撲向子夜,還沒有回過神來,子夜已經被推到安陵禹灝的腳下,巨石正好卡在了本來就很狹窄的路中間。
“蕭堇墨!”安陵禹灝像瘋了一般吼叫,他不知道蕭堇墨到底什么情況,大雨根被沒有停下的意思,而巨石卡在路中間,蕭堇墨更是看不到一點蹤影了。
安陵禹灝從馬上直接飛躍下來,顧不得亂石的墜落,騰空躍上巨石,卻發現沒有了蕭堇墨的身影。
子夜沒有料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疏忽大意的時候,竟然是被蕭堇墨救了一命,可是望著安陵禹灝遲遲沒有動靜,也迅速凌空越過巨石,只看到了呆呆站在那里的安陵禹灝。
“蕭堇墨呢?”子夜有些好奇的問道,明明只是一瞬間沒在眼前,人怎么就不見了。
安陵禹灝并沒有回答,依舊佇立在這磅礴的雨中,四下張望,卻空無一人。
“是誰?是誰帶走了蕭堇墨?你給我出來,用我安陵禹灝來交換。”安陵禹灝仰頭長嘯。
子夜也不禁暗自好奇,究竟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把一個大活人帶走了,看來也絕非等閑之輩。
“如果這么緊張這個叫蕭堇墨的性命,明日子時,我要你安陵禹灝一人到清平幫,恕我逾期不候。”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聲音,響徹山嶼。
“明日子時前,蕭堇墨倘若有什么不測,我定要你們清平幫陪葬。”安陵禹灝信誓旦旦的怒吼。
“這才像安陵皇子的做事風格,哈哈···”猶如鬼魅般的笑聲逐漸遠去。
“清平幫?莫非這一路都是清平幫的人在刺殺?”子夜仔細回想著路上發生的一切。“那么鬼月···清平幫!”想到這里,子夜不禁握緊了拳頭,從牙縫中擠出的三個字,早已滿眼的憤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