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的墜落,深陷那暗無天日的深淵,如同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追趕,無情的扼住咽喉,雖是命懸一線的時刻,那是被深鎖的魂魄,卻也無力逃脫。
終究被這無止境的墜落所驚擾,一次次真實的輪回,一幕幕重復的飛落,當再一次重重落下的一刻,心也找回了跳動的感受。
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還不能完全睜開的雙眸瞇成一條縫隙的窺探著眼前的陌生,蒼白的面容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一切都沒有看清,那沁人心脾的芬芳早已經彌漫在身邊。
幾聲鶯啼而過,空靈而清脆,忽如夢初醒一般的睜大的雙眼,伸手便欲揉向頭部,“啊···”右肩處撕扯般的疼痛,讓他不禁輕聲喃呢,卻也更加清醒過來。
左手不禁向傷口摸去,安陵禹灝的眼神竟有些怪異,頭部微微轉動,卻也發現肩膀上的傷口早已經被包扎的完好,遂向胸口望去,也早已經處理的干凈整潔,不僅長刀被取下,甚至連包住傷口的白布都潔凈如新,沒有一絲血跡,就連自己原本的衣物也已經被換下。
安陵禹灝滿是疑惑的這才四下望去,不禁更是驚訝,這里的一切竟然都是由竹子建成的,無論床榻還是桌椅,甚至連整個房間都是由竹子搭建的,處處的清新蔥綠,眼眼的生機盎然,明明早已是深秋,這里儼然還一派青蔥的春色。
只有竹桌上放置的奇花繽紛開放,增添的那一抹鮮紅猶如畫龍點睛一般讓這里更是驚艷。
微風吹動著竹窗微微作響,安陵禹灝一眼便望見了外面的花海,夕陽西下,照射出滿是耀眼而燦爛的鮮紅,原來不是被花包圍在其中,而是自己置身于這紛繁。
到底是何人所為呢?雖然知道自己是被救,可是在這毒崖口的底部,有什么人會居住在這里呢?忽然想起了民間對這里的傳說,該不會真的遇上了仙人了吧?雖然一直不相信這個傳言,卻也不知如何去解釋眼前的情況。
拖著有些沉重的身體緩緩下地,縱使每一下走動都會牽扯到傷口,但是這點疼痛還是不會讓安陵禹灝停下腳步,不把事情弄個清楚,他是斷然不會好好躺在那里。
忽然感覺到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著自己,強忍著痛苦的加快了步伐,迅速的把虛掩的竹門打開,外面卻早已經沒有任何的蹤跡,只是撲鼻的香氣再次襲來,卻也感覺到身體愈發輕松起來。
這里的花為什么沒有凋落呢?剛才明明在門縫中窺視自己的人為什么一轉眼卻又不見了呢?重要的是,自己從那么高的懸崖摔下卻為何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安陵禹灝疑惑的望著眼前的花海,卻也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間。
(安陵皇城)
天色竟也有些昏暗下來,這心的寒氣要比這秋日的天氣還要冷上幾分。
“怎么樣,在那有什么發現嗎?”鬼月焦急的問向從外面匆匆而進的劉蒙,絲絲寒氣被卷進了房間。
“什么都沒有,仿佛沒有任何人去過那里一般,甚至連一點點的蛛
絲馬跡都沒有留下。”劉蒙有些擔憂的回憶。
待到劉蒙馬不停蹄的趕到毒崖口的時候,的確連馬車的殘骸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安靜的就像從未發生過任何。
“我看,我們還是稟告給皇上吧,或許事情真的有些嚴重了。”鬼月沉默了片刻,卻也無奈的說道。“只是不知蕭堇墨是否和他在一起,倘若皇子真的只是和皇妃一起離開的,那么蕭堇墨此刻又是去了哪里?”
一時間,大家竟都無言以對。
(樂壽宮)
安若雍容華貴的臉仰望著隱約藏于天際的圓月,看不清的表情掩埋在這昏暗的窗前,發髻高聳,莊嚴而不失溫婉,頸間那獨有的詭異青色印記卻逐漸變得明顯起來,竟像突然注入了生命一般的鮮活。
“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許透漏給皇上。”安若緩緩轉身,冷靜的說道。
不愧是曾經是鬼門的人,在遇到了如此重大事情的面前,依然能夠鎮定自若的做出判斷,既能夠享的了嬌寵,又可以斷的了是非,這才是真正的安若。
“這就是我們把這件事情先通知皇后的原因,還請皇后恕罪。”劉蒙跪在安若的面前,滿臉的愧色,因為守護皇子是他這個貼身侍衛的職責。
“快起來吧,要怪也怪不得你,灝兒的性子我還不知曉?他決定的事情,哪怕是他的父皇也是攔不下的,你就不必太過自責。”安若輕嘆一口氣。
她的確是明白的,在這樣的時刻,由不得去怨任何人,幸虧他們能夠把這件事情先通知自己,不然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朝廷上的亂臣賊子早已經虎視眈眈的盯著皇位,況且皇上的身體最近也有些抱恙,在這緊要的時刻發生這種事情,無論身為人母,還是天下國母,都是讓她措手不及的。
“明天待我親自去毒崖口看看,只要他真的去過那里,就一定會留下線索,而劉蒙既然說那里如此的干凈,就更加說明有問題。”安若肯定的語氣,“越是遮掩越是怕看見,如此的不留下痕跡,就足以見得那里一定發生了什么大事,否則不會清理的如此仔細。”
(木屋間)
簡單的木屋倚靠在溪水邊,流水潺潺,秋意無邊,飄零的落葉隨著這溪水隨波逐流,停留在哪里,哪里便是盡頭。
“不要怪我,不是我的錯,不要!”床榻之上的女子緊閉雙眼的急切呼喚,似乎像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的慌亂神情。“安陵禹灝,不要離開我!”
終于一聲如瞬間爆發般的驚呼,讓她猛然的坐起身來,眼神空洞而黯淡的看著前方。
“你終于醒來了,太好了。”一旁的假面人滿臉的驚喜說道,不禁轉身回頭望著在房屋角落里的神秘男子:“皇妃,醒過來了。”
凌紫寧慢慢的竟也像從惡夢中緩過神來,眼眸中有了一絲的光亮,柔弱的問向假面人:“是···是你?禹灝呢?”
“蕭堇墨呢?”角落里突然傳出冰冷的質問聲。
這突然的問詢,讓
凌紫寧剛欲鎮定的情緒再一次有了波動,卻也沒有了應有的激動,反而邪惡的望向角落,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蕭堇墨嗎?我要讓你們這輩子都見不到他。”
假面人甚至連影子都沒有捕捉到,這個神秘的男人早已經佇立在床榻旁邊,蒼白的手早已掐住了凌紫寧的喉嚨。
“你要知道,我可是沒有耐心的。”長發遮住一半的臉龐,兇狠的眼神望著眼前的柔弱女子,卻也沒有一點憐憫的意思。
“世上也有你鬼門三煞之一的寒煞所不知道的事情?”凌紫寧竟也沒有任何恐懼的凝神注視,似乎眼神中還多了幾分不屑。
“鬼門?寒···寒煞?”一旁的假面人聽到這如雷貫耳的名字之后,早已經嚇得血色全無,明明剛從狼窩中逃脫,現在又進了虎穴不成?傳聞這個寒煞更是出名的冷血,所見之人無一幸免,那么今天是注定要撒手人寰?
“哼!你那點小伎倆根本騙不了任何人。”寒煞冷冷的語氣,手卻也沒有松開的意思。
“無需太多,只要讓你們失去蕭堇墨便可。”凌紫寧淡淡的說道,輕輕閉上雙眼,完全不把生死看在眼里。
“咳咳···咳咳。”喉嚨處的力道明顯松了下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凌紫寧口中傳出,臉色憋得竟有些紅潤。
“不知道我若是把你送回到皇宮中,告之皇上一切都是你暗中勾結的趙順成,導致安陵禹灝如此的結果,不知道你的陰謀還能繼續下去嗎?”仍舊坐回到角落里的陰暗中,饒有興致的問道。
“安陵禹灝,他?”凌紫寧不禁再一次被帶回到當時的場景,頓時沒有了剛剛的驕傲,似乎又有些驚慌起來。“他在哪里?我應該去找他,不能讓他一個人的。”
看來寒煞的確看出了凌紫寧的死穴,那就是安陵禹灝的存在,無論是愛之深,還是恨之切,總之這個在她生命中重要的男人是唯一可以牽制她一切的利器。
“他可是英雄救美的跳下了那萬丈深淵啊,難不成皇妃真的忘記了?”寒煞似乎依舊刺激著凌紫寧。
“不會的,他肯定被你藏了起來,我給你蕭堇墨,你把安陵禹灝還給我,好不好?”凌紫寧急匆匆的走向寒煞,拼命的搖晃著他的肩膀。
假面人只能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大氣都不敢出的觀望著,知道任何一個人都是他惹不起的,還是小心保命要緊。
“那么蕭堇墨在哪里?”寒煞趁機問道。
“蕭堇墨···蕭堇墨去了哪里呢?”凌紫寧卻也自顧自的問詢著,仿佛自己也開始不確定起來,“他和一個叫獨孤傲的男人走了,走的好遠好遠,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哈哈。”
“獨孤傲?”寒煞眼神中閃過一絲的驚訝,嘴角終于泛起笑意,卻也是沒有溫度的笑容。
猛然起身,攬過有些受到驚嚇的凌紫寧,掃了一眼假面人:“在這里等我。”只是簡單的拋下這么一句話后,便帶著凌紫寧消失在房間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