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在安陵禹灝的身前,就這樣旁若無人的與其共乘一匹駿馬的游走在永華都上,但蕭堇墨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久未見面的欣喜,似乎更多了幾分羞赧。
安陵禹灝發現蕭堇墨不時的張望著四周,手竟有些顫抖的緊緊拉住馬的韁繩,看起來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
“在找尋蕭伯父嗎?放心好了,等到了皇城,我便差人把他們接到宮中。”安陵禹灝猜想他一定想自己的父親了,畢竟這么久沒有回家看望,便溫柔的安慰道。
蕭堇墨聽著安陵禹灝的聲音從耳邊略過,依舊沒有回答什么,只是露出復雜的表情。
“為什么獨孤傲沒有出現呢?既然答應他見過安陵禹灝一面之后就會隨他離開,可如今為何卻不見他的蹤影?”蕭堇墨暗自琢磨著,還沒有好好看清安陵禹灝便要離開了嗎?
(安陵皇城)
終于到了安陵皇城,所有人終于松了一口氣,這一路來的艱辛不只是路途的遙遠,而是這需要保護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們需要格外的細心與警惕,時刻讓自己保持清醒,還好一路走來沒有發生什么險事,否則真是擔待不起啊。
“子夜去了哪里?”劉蒙終于發現好像少了一個人,不禁有些好奇的向鬼月詢問。
“這還用問嗎?他的生命中只有一個人最重要。”鬼月似乎在說著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
“哦,去堇墨家看寶寶去了,也難怪離開寶寶這么久,真是難為他了。”劉蒙似乎很理解子夜一般。
大家在一起經歷的事情多了,彼此之間仿佛也就更多了幾分了解,無論將來是敵是友,只記得當初曾并肩而戰過就足矣。
安陵明成和安若皇后早已經在大殿內等待著他們的回來,這些人可都是皇子的心腹,可以輔佐幫助安陵禹灝的棟梁之材。
“參見皇上,皇后!”眾人齊聲禮拜,安陵禹灝有禮的摘下了斗笠。
就在這一瞬間,站在安陵禹灝身旁的蕭堇墨終于看清了他的容顏,絲絲銀發閃耀在大殿間,似乎每一根細絲都帶著皎潔,張揚著自己的無暇,絕世的容顏經過軍營的洗禮而更加精致,一顰一笑間都充斥著不可直視的華貴與不染。
蕭堇墨日日夜夜思念的他,此刻竟真的站在了身邊,這一刻的臉卻更加紅暈了,如鋪面天邊的云霞。
“快快平身。”安陵明成滿眼慈祥的說道,“苦了眾位英雄了,快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早已差人安排好了房間。”
“謝皇上!”眾人便跟隨著皇帝身邊的公公離開大殿。
“寧兒,快到母后這里來。”正欲跟著眾人一起離開的凌紫寧則被安若溫柔的叫住。
凌紫寧看著安若滿是期待的眼眸,卻也望了一眼正欲離去的安陵禹灝。
安若似乎明白了什么,“禹灝,你急匆匆的要去哪里?還不快快過來問候一下你的皇妃。”
安陵禹灝聽到母后的話語,有些不舍的看著蕭堇墨離去的背影,卻也
無奈的返回到凌紫寧的身邊。
“禹灝啊,此次寧兒回來你可要好好補償一下她,一個女人不顧危險的去軍營找自己的夫君,而身為丈夫的你不僅沒有好好照顧他,反而先離她而去,這樣的男人可是要被笑話的,我們安陵家族的男人可不是這么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安若替紫寧打抱不平的訓斥著。
“母后教訓的極是,怪孩兒不好,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安陵禹灝的回答似乎并不是應付自己的母后,反而更像發自內心的懺悔。
“母后,不怪禹灝,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您沒有怪我不懂事的去找禹灝,怎么反而責怪起他了呢?是我給他添了麻煩的。”凌紫寧趕緊替安陵禹灝解圍。
“看看寧兒,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如此看來我們禹灝有這么大的進步,是要感謝皇妃了。”安陵明成也是滿口的贊嘆。
“父皇過獎了,如果父皇和母后只是為了寧兒而責怪禹灝就不必了,這幾日我們太久沒有相見,不知可否讓禹灝陪我回去休息片刻?”凌紫寧低聲細語的說著,似乎把女人如水的嬌羞與溫柔表現的淋漓盡致。
“明成啊,我們好像耽誤人家小夫妻團聚了。”安若恍然大悟的笑著說道,儼然在戲謔著這對小夫妻。
“母后,我們···”安陵禹灝被安若這么一說,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正欲想辯解著什么。
“那請恕兒臣先退下了。”凌紫寧一把抓住安陵禹灝的胳膊,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急匆匆的拉著他離開了,等感覺到離開了安陵明成和安若的視線之后,方才松開了他的手,“去看望蕭堇墨吧。”
“你?”安陵禹灝對于凌紫寧突如其來的話語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雖然平日里已經感覺到凌紫寧似乎并不太在意他和蕭堇墨之間的關系,然而像今天這般幫助的她,卻也只是第一次。
“難道不想他嗎?從他離開你視線的那瞬間,你的心早已經跟著他走了,所以趕緊去尋找你的心吧。”凌紫寧竟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起來竟然還有些輕松,“不要對我感激,我不過是不喜歡看到你這樣勉強的表情。”
安陵禹灝聽到凌紫寧的話語,不禁開始笑了起來,竟也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她也有著可愛的一面,“難道皇子不應該在久別之后陪著皇妃嗎?”突然想逗逗這個成全別人的女子。
“你真正的皇妃在楓葉齋吧?”凌紫寧忿忿不平的語氣,雖然帶著一些醋意,卻看起來更加嬌羞。
“我這就去看望我的娘子了。”安陵禹灝終于在凌紫寧面前丟棄了冷漠,似乎也放下了心結一般的急速離去,卻忽然像想起什么轉身說道:“這幾日真的讓你受苦了,我此生欠你太多,有朝一日你若心有所屬,我定會不惜一切的成全于你,還有我剛剛吩咐了青紅,讓她給你準備好了膳食送進房中,用膳過后好好休息吧。”
說罷,便步履匆匆的走向了楓葉齋,徒留下凌紫寧的孤影,拉長了惆悵。
(楓葉齋)
蕭堇墨被張公公單獨的領到了另一條道路,然后指著悠長的小路柔聲細氣的說道:“蕭公子,老奴只能帶你到這里了,除了皇子和他的口諭之外,所有人都是禁止入內的。”
“嗯,有勞張公公了。”蕭堇墨靜靜的望著眼前的道路,心里竟像堵著什么一般透不過氣來。
“不知有一句話,老奴當不當講。”張公公忽然有些猶豫的口氣。
“張公公不妨直說。”蕭堇墨好奇的望著似乎有些心事的張公公。
“蕭公子借一步說話。”張公公謹慎小心的張望了一下四周,把蕭堇墨帶到一處偏僻的角落。
“蕭公子,老奴在宮中服侍了兩代皇上,不敢自稱了解這宮中多少見聞,卻也明白這個中道理,在這深宮之中,每個人如這一花一草般嬌艷,雖有大樹庇佑,卻也難逃這風霜侵襲而掉落啊,也不要怪老奴多嘴,我也看蕭公子的確是與眾不同的磊落之人,所以還是小心提醒一下公子,皇子是皇室的血脈,而只有傳承血脈的人才會永遠留在這深宮之中,否則結果只能是香消玉殞。”張公公語重心長的說道,但卻直接的說出了事情的重點。
“蕭堇墨先謝過張公公的擔憂,只不過是一絲雜草,如果終究是面臨凋落,那么我想它更愿意在最繁華的生命中殞落吧,畢竟可以留下滿地的芳華。”蕭堇墨似乎也很確切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老奴就等著看這滿地花兒的綻放了,只是希望你不要像當年那個男子一樣放棄一切,只是一個人承擔下了所有的憂傷。”張公公竟然像回憶著什么,不禁感慨道,“我只是不想看同樣的結局,因為風霜往往侵襲的不只是花草,就連那枝繁葉茂的大樹也會枯黃,這嚴寒快要到來了,誰人又抵得住變遷呢?”
當蕭堇墨返回到楓葉齋的時候,腦子里不斷的重復著張公公的話語,就連枝繁葉茂的大樹也會枯黃嗎?這嚴寒就快到來了指的又是什么?總覺得他的話語有著什么特殊的意思,卻怎么也都看不穿。
沿著清幽的小路行走,早已不再青蔥的綠葉搖搖欲墜,甚至有些才微微泛黃,便也脫離了枝葉,飄落在這注定孤獨的路上。
(皇妃寢宮)
凌紫寧拖著沉重的步子終于走回自己的寢宮,但卻并沒有直接回到房間用膳,反而走向了專門為自己設置的一間可以彈琴作畫的書房中,并示意讓周圍的宮女都出去。
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房門,一眼就看見了悠閑的坐在里面的男子,似乎一副安然自若的表情。
“你以為我把你辛苦的弄進來,就是為了看你在這里享受?”凌紫寧竟和剛剛的柔情似水判若兩人。
“是什么竟惹得皇妃這般動怒,不然我應該做些什么呢?”男子不屑的眼眸望了一眼凌紫寧,竟隨意的走到一把古琴前面坐了下來,輕拂幾下,動弦彈之,瞬間便傳出清幽而蕭瑟的琴聲。
“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你應該做的嗎?獨孤傲!”凌紫寧一字一句的警示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