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國都須彌峰)
安陵禹灝:
請恕我的不辭而別,因爲我出門多日未歸家,走時只是告訴父親去遊學幾日,怕耽擱太久家父會著急,原諒我沒有等你醒來。這些日子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我全都記在心間,我要你知道,該記住的我蕭堇墨便永遠都不會忘記。你也要記得早日回宮,畢竟你的存在要比我們重要的多,即便用什麼方式去換,都是值得的。我走了,以後你便是你,我只是我,蕭堇墨與你再無瓜葛,不要再來尋我。
蕭堇墨親筆
“什麼叫你便是你,我只是我,蕭堇墨與你再無瓜葛?蕭堇墨,我要你給我解釋清楚。”終於把壓抑已久的苦悶釋放出來,安陵禹灝近乎咆哮,“無端端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又突然間的消失掉,爲什麼你們總是這樣留下我一個,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安陵···禹灝。”夢兒慌張的走進房間。
“夢兒,告訴我,這些都不是真的,他沒有走,只是嫌這裡太悶了,出去走走對嗎?”安陵禹灝抓著夢兒纖弱的肩膀使勁的搖晃著。
“你不要這樣自欺欺人了,蕭堇墨的確走了,但他絕對沒有辜負你,沒有辜負大家,蕭堇墨永遠是那個只會一心爲別人著想的蕭堇墨。”夢兒憤怒的大叫。
“沒有辜負大家?就這樣一聲不響的就走了,難不成也是爲了大家?”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一個驚天動地的舉動,瞬時就讓安陵禹灝怔住了。
“安陵禹灝,只有你沒有資格質疑他。”夢兒原本紅腫的眼睛又泛出了晶瑩的淚花。
沒有繼續的吼叫,也鬆開了淚水漣漣的夢兒,彷彿行屍走肉一樣的默默走出了房間。
獨自站在楓樹下,思緒亂飛,都說幸福短暫,沒想到竟在這一眨眼間,一切終是回到了原點。其實生命一直如此,只是在遇見你之後,便以爲你狠狠的打破了我的一切,仿若我一直這麼開心快樂,全然忘記了沒有你的日子裡,我還是那麼驕傲的生活,安陵國都的皇子其實要比所有人還要寂寞的多,不允許有逃避,不允許有自我,像一隻囚禁的鳥兒,被剝奪的如此赤裸。
“小皇子,外面天涼了,小心身體。”說著,劉蒙便脫下衣服搭在安陵禹灝的身上。
“劉蒙,我錯了,夢兒說得對,我沒有資格質疑蕭堇墨。”安陵禹灝懊悔的說著。
“小皇子,很高興你能這麼想,我們都瞭解蕭堇墨的爲人,我相信他此次的不辭而別一定有什麼苦衷的。”劉蒙也信誓旦旦的說著。
“只是有些話,也沒必要說的那麼絕情吧,我知道他是討厭我,可是···”
“討厭你?”安陵禹灝還沒有說完話,就被劉蒙打斷了。
“是啊,我這個臭脾氣,是個人都討厭吧!他只是爲了躲開我而已。”安陵禹灝心灰意冷的說著。
“他···”劉蒙剛要解釋什麼。
“好了,我想明白了,你也不用替他說好話了,我知道你也是他的朋友,就這樣吧,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到這個名字,從此就真的再無瓜葛吧,你是否滿意?蕭堇墨。”安陵禹灝沒有讓劉蒙繼續說下去,擡頭看著飄落的楓葉,深吸了一口氣,他想僅憑一個不再被提起的名字就想把蕭堇墨從生命中
抹去。
其實劉蒙想要告訴他,如果蕭堇墨真的討厭他,就不會親自把他從那個暈倒的地方揹回來,汗流浹背卻不用我們的幫助,就不會一直爲了守護他,而硬挺著虛弱的身體徹夜不眠。只可惜,這些話卻硬生生的憋進了肚子,不敢提起。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他說今日過後,蕭堇墨便與安陵禹灝無半點瓜葛。十年生死兩茫茫,回首間,一起嬉戲的過往,是否塵封在那楓樹下的凝望。
早晨的鳥兒似乎比平日更加喧鬧,難道他們也要分別,尋找各自的家鄉?
走在院中,竟然有一隻狼的幼崽,“劉蒙,什麼時候道長養了一隻狼?”
“它不是道長養的,它是蕭堇墨那日與狼一戰後,看它可憐,帶它回來的。”話剛說完,劉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說過不要再他面前提到蕭堇墨這個名字的,看著安陵禹灝的沉默,劉蒙恨不得立刻逃離出去。
一個小動物尚且看它可憐,不願讓它備受孤獨,爲什麼你就確定我可以承受呢?安陵禹灝注視著這隻在他腳下撒嬌的狼崽,“它是不是叫‘奇蹟’?”
“奇蹟?很好聽的名字呢,它真是個奇蹟呢!”劉蒙高興的抱起它。
“以後你就叫奇蹟了哦,是皇子賜給你的名字,小可愛。”
“嗚嗚···”狼崽嚶嚶的叫著。
“爲什麼我覺得有人告訴過我呢?”安陵禹灝緊鎖眉頭,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安陵國都須彌道觀)
“了塵道長,夢兒姑娘,多謝幾日來的照顧,今日是特意來辭行的。”安陵禹灝畢恭畢敬的說著,全然不見平日的嬉皮笑臉。
“不在多休息幾日嗎?”了塵道長挽留著。
“劉蒙已經準備好了,況且我倆已經出宮多日,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該回去了。”
“嗯,那我就不挽留了,一路走好,有時間,這裡隨時歡迎你。”了塵道長真切的說著。
“嗯,還有劉蒙,以後有時間記得要回來看看我們,不要忘了我倆的···”夢兒也依依不捨的說著。
“哦哦,夢兒啊,會的,我都記得,有時間會來看你們師徒的,哈哈!”劉蒙不自然的迅速接話。
“道長,夢兒,隨時歡迎你們去宮中做客,雖比不得這裡的閒情雅緻,但也別有一番滋味。”安陵禹灝熱情的說。
“哈哈,宮中的生活我怕是無福消受啊,還是在這山間自由暢快。”了塵豁然的說。
“安陵皇子,昨晚對不起,一路順風。”夢兒不好意的的說著。
“呵呵,夢兒姑娘言重了,我還要謝謝你呢,那我們就告辭了,後會有期。”說罷,便要離開。
“等等,安陵禹灝,有些事情不是用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像,要用心去看,往往會看的更真切。”了塵道長語重心長的說道。
“謝謝道長。”安陵禹灝微微一愣,隨後便感激的說道。
又一次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夢兒緊張的問道:“師傅,你剛剛和安陵禹灝是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有那麼重要嗎?”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呢?”夢兒繼續試探性的問道。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何妨?世間的事本來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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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身不由己。”
“師傅,那我做的對嗎?”夢兒可以肯定的確信她的師傅其實一切都知曉。
“深陷其中往往越看越亂,置身局外反而卻是如此明朗,沒有對與錯,每個人都只不過都在信守承諾。”了塵平靜的話語。
的確如此,誰又分得清是非的對與錯?每個人都不過是在爲了你我,而信守承若。
(安陵國都永華都)
熙熙攘攘的人羣,繁華一時的都城,黑衣男子和蕭堇墨回到了永華都。
“爲什麼答應我回家探望父親?”安陵禹灝平靜的問著。
“我不想你太多的怨恨我。”淡淡的回答著。
“可我依然不會原諒你。”堅定的說著。
“我瞭解。”一個簡單的回答,卻也充斥著憂傷。
“要進來嗎?”停留在家門口,蕭堇墨無奈的問著。
“住在這裡嗎?”
“是啊!”
“一直住在這裡,沒有搬過家?”黑衣人疑惑的盤問著。
“真有意思,從我有記憶起,就一直住在這裡,怎麼會搬家?到底要進來嗎?”蕭堇墨又一遍問道。
“或許吧,那就看看蕭伯父是否還認得我?”黑衣人若有所思的回答。
“說過多少遍了?我們素不相識,父親又怎會認得你?”蕭堇墨不耐煩的敲響了門。
“何人敲門?”院內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父親,是孩兒。”蕭堇墨激動的說著。
“是墨兒嗎?說去遊學怎麼會這麼快就回來了?”說著,院門被打開了。
“父親!”一下撲到懷裡,像孩童撒嬌般的緊緊擁抱。
“哈哈。我的墨兒,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嬌慣,都是一個男人了,還這麼離不開父親啊!”說笑著,卻也滿眼的思念。
“這位是?”注意到蕭堇墨身邊的黑衣人,眼神間卻略過一絲的驚訝。
“哦,我忘記介紹了,他是孩兒遊學時交到的摯友,從遠方而來,正好途經家門,順便回來看望一下。”
“伯父,你就稱在下寒兒吧,打擾了。”硬擠出一絲的溫柔,客氣的的回答著,卻一臉質疑的盯著蕭伯父。
“寒兒?哦,既然是墨兒的好友,果然是一表人材啊,屋裡坐。”熱情的招待著,神情卻總是幾分閃躲。
“墨兒,看你臉色蒼白,是不是近日很是疲勞呢?”蕭伯父一臉關切的問著。
“沒有啊,父親,孩兒身體可好了,每天都很高興呢,秀麗的山川,清澈的河水,孩兒都眼花繚亂了。”蕭堇墨繪聲繪色的說著,“是真的很開心,很開心。”像懷念般的深深回味。
“那就好,出門在外,爲父最擔心的就是你的身體,看你這麼開心,我也就放心了。”語重心長的說著。
“嗯嗯,父親不要擔心墨兒,墨兒真的很好。”蕭堇墨急忙勸說著。
“既然回來了,那爲父去做幾道小菜嚐嚐吧,你是不是也想念父親的飯菜了?”
“不用了,父親,孩兒就要走了,我和他還有好些地方要去呢,趁現在身體還好,墨兒想去好多沒去過的地方,因爲時間太緊急了,所以就不多留了。”蕭堇墨裝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