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璃回憶)
其實當日的情況我的記憶也不是很清楚,明明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卻不知為何會成為那樣的結果。
記得那天,安陵玄天像往常一樣在花園散步,恰巧與我相遇,我們兩個便很投機的聊了幾句,隨后我看夜色不早,便起身回宮,正要離開之時,發現一個小太監行色匆匆的來到安陵玄天的身旁,我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太對勁,可又不曉得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隨后我回頭張望之時,安陵玄天已經跟隨小太監走遠。
回到寢宮,依然覺得還是很別扭,是那個太監我不熟悉的原因?還是我原本就多慮了?思考著,竟然比平時要提早的來了困意,朦朧間便睡著了,可是當一覺醒來之時,竟然···
“竟然怎么了?”夢兒有些緊張的問道。
“竟然···”夢璃雖歷經了歲月,卻依然絕代的容顏忽然充滿了恐懼與不安。
“母后,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嗎?”凌卓溪也緊張的詢問。
“是的,安陵玄天竟然躺在了我的身邊,而就在此時皇上便破門而入,帶著大隊的人馬沖了進來,那憤怒與絕望的表情至今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眽袅У臏I水瞬間劃過臉龐,那現在回憶起來都那么委屈的容顏,不知當時又是如何的展現。
“是真的嗎?”凌卓溪的表情已經僵硬在臉上,此刻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接受這個事情,畢竟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母后啊。
蕭堇墨同樣震驚的望向夢璃,不知為何,看到她如此的難過,自己的心竟然又一次的疼痛起來,它不同于以往,是那種心底隱隱作痛的微妙,或許從小就沒有享受過母愛,看見這樣母親般溫暖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的哭泣,是任何人都會跟隨著痛苦的。
輕輕的走上前去,拉起了夢璃的手,更是一股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幸福與溫暖,自己竟然會那么的留戀,把那雙溫柔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胸口,然后重重的點了點頭,蕭堇墨是多么想告訴眼前這個滿眼傷痛的女子,你所有的感受,我懂。
夢璃些許驚訝的望著蕭堇墨,任隨他把自己的雙手放在他那劇烈跳動的胸口,那有節奏的心跳,仿佛也震撼著自己的心,與其融合在一起的感受??粗捿滥诲e眼珠的盯著自己,那份肯定與執著,自己竟然就像獲得了救贖,心也隨之平靜,因為夢璃也讀懂了蕭堇墨,她看到了他內心的信任與鼓勵,難道最了解她的人卻是一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嗎?
“謝謝?!逼D難的從口中吐出了這兩個字,這是夢璃已經千瘡百孔后的欣慰。
蕭堇墨笑了笑,那絢爛的笑容感染了周圍的一切,融化了世間。
“母后,我也相信你,這一定是一個陰謀,對嗎?”凌卓溪滿臉的質疑。
“是啊,皇后娘娘,我也認為你是被人陷害了,怎么我覺得這個人并不是針對你,而是要害安陵玄天呢?”夢兒也在一邊思索著。
“無論針對誰,無論有何陰謀,最終他們勝利了,凌晗大怒之下,竟然還是舍不得殺害安陵玄天啊,而是讓其流放,而就在途中傳來消息,說安陵玄天跳崖身亡?!眽袅坪醪辉冈偬崞稹?
“跳崖身亡?怎么會這樣呢?這肯定是一場誤會,他為何不解釋而選擇死亡?他這樣反而讓父皇一生都痛苦??!”凌卓溪竟有些激動的語氣。
“我也曾疑惑過,明明是誤會,明明彼此那么相愛,為何最終卻要是這樣的結局,難道真的是心死了嗎?事情發生了這么多年,慢慢的我懂得了許多,原來有些愛或許是不需要過多解釋的,既然愛就要愛他的全部,雖然不說卻早已懂得,這才是最高的
境界,而剩下的痛苦都是為彼此的背負而已?!眽袅坪蹩创┮磺?。
“母后,你的意思是父皇知曉一切?卻為何要···”凌卓溪此時是真的不明白了。
“因為他是一國之君,因為他別無選擇,所以有些事情只能身不由己,默默承受,哪怕是失去此生的唯一。”原來夢璃早已明白一切,只是她不愿說開,何必再一次揭開凌晗的傷疤呢?其實每個人都懂,只是每個人都很無力。
“那母后,恕兒臣斗膽問一個問題,母后可曾愛過父皇?”凌卓溪在這場愛恨糾葛中,忽然想到了他的母后才是受傷最深的人。
“愛不過就是一種心境而已,過了當時,就再也不再回來,愛誰恨誰,于我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了。”夢璃并沒有回答,而是說出了一句惹人深思的話語。
“那我聽民間的傳言,不只有安陵玄天這個人,還有一個叫貞伊的女人也一直是個謎吧?”夢兒不知怎么竟脫口而出的問了讓所有人尷尬的問題。
“貞伊···”這猝不及防的問題讓夢璃有些不知所措了。
“是我對不起貞伊啊。”凌晗突然開口道,沒有人注意他是什么時候走進的,也不知到底聽到了多少。
“為什么要對不起那么多的人呢?”夢兒此時并沒有發覺到氣憤的沉重。
“因為我不能給她那份她想要的愛啊!都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她,終忍受不了周圍人們的嘲諷與冷落,沒想到產下紫寧之后竟然自我了斷,孤獨離去,她明明那么愛···”凌晗的聲音竟有些嘶啞,可話語還沒有說完,竟被門外的聲音打斷。
“公主,您終于回來了?!崩罟@呼道。
一瞬間,大家都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都只是靜靜等待凌紫寧的到來。
“我的寧兒回來了!瘦了這么多呢?怎么不見你的夫君呢?”夢璃望著眼前略顯病態的凌紫寧。
“他···他親自去拿些厚禮,我因為迫切的想見到我的父皇和母后,所以先行他一步了?!绷枳蠈幩坪踹€沒有從剛剛他們的談話中走出來,剛剛的一切她都聽到了,原來父皇未曾愛過她的母親母親,沒有好好的守護她的母親,難道她也曾像自己這般的孤獨與無助嗎?那么以后就讓女兒來替母親要債吧。
(寰昭國大殿上)
那張不能再熟悉的容顏,那依舊耀眼風華的銀發,就那樣傲然的挺立在大殿之上,無不被那強大的氣場所吞噬。
凌卓溪、蕭堇墨與夢兒也站在大臣的一旁,一同迎接已貴為皇妃的凌紫寧等一行人的歸來。
“安陵禹灝和寧兒近來辛苦了,今晚設宴為其接風洗塵?!绷桕蠈櫮绲难凵裢枳蠈帲粗褂行┫?,不禁擔憂起來。
“謝皇上?!卑擦暧頌土枳蠈幍热她R聲回應道。
“最近外面有些動蕩不安,你們竟還回來探望,途中一定奔波勞碌,快快先下去好好歇息,待晚上再好好一敘。”凌晗關切的說道,不忍心看他們風塵仆仆的站在大殿之上,滿臉的疲倦。
“遵旨。”齊聲應答。
(寰昭國夜宴)
宴飲之樂,舉杯同慶,管弦之樂,陶醉其中。
“蕭堇墨,多吃一點我們的寰昭人參,此乃大補?!绷枳肯粩嗟耐捿滥缫迅吒呙捌鸬耐肜飱A菜。
“喂,堇墨哥哥的碗里都已經放不下了,你要撐死他嗎?”夢兒不解的看著凌卓溪,高聲提醒道。
蕭堇墨略有些不自在的頻頻微笑著,對于這樣喧鬧的場合,蕭堇墨還是不喜歡的,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那種安靜自然。
安陵禹
灝與凌紫寧坐在他們的對面,一個傾城無雙,一個俊朗絕代,真是談笑風生,羨煞旁人。
似乎安陵禹灝的心思并不在宴會之上,也未曾有人注意到他那歡樂的外表下那雙憤怒的深眸,仿若要燃燒萬物。
“皇上,我和寧兒敬您一杯,謝謝您把這么乖巧的女兒嫁給我安陵禹灝,這是我修來的福分。”似乎刻意要提高音量,一只手端起酒杯,另一只手竟然攬過凌紫寧的纖細的腰身,一副恩愛的場面。
“哈哈,好好,所以你好生待我最疼愛的女兒就足夠了,否則我可不饒你。”凌晗喜笑顏開,只要他們能幸福,就是此刻凌晗最大的心愿,既然自己無力給予別人幸福,那他就祝福那些可以獲得幸福的人。
“他是我安陵禹灝的妻子,那是自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我怎會虧待于她,對不對?”說著眼睛瞟了一眼凌卓溪的方向,忽然用力的攬入懷中,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望向早已嬌羞不已的凌紫寧。
“溪兒啊,看看你皇妹現在很幸福呢,你也要抓緊。”夢璃不禁把話題轉移到凌卓溪的身上。
“母后,兒臣還小,等建功立業再談婚論嫁也不遲,況且現在兒臣有一知己,亦足以。”凌卓溪竟然毫不避諱的望向蕭堇墨。
“哦?你指的可是身旁的蕭公子?”夢璃似乎有意的問道。
“母后聰慧過人,正是。”凌卓溪肯定的回答道。
蕭堇墨被凌卓溪這么一說,竟然有些緊張了,他何德何能讓一個太子稱自己為知己?這樣抬高自己實在有些不好意思,臉不由得竟有些紅暈,在這淡淡的月光下,更增添一抹神韻。
“那你們兩個不敬你們父皇一杯嗎?”夢璃建議道。
“多謝母后提醒。”說著,凌卓溪斟滿了酒,也為蕭堇墨斟滿。
真的要喝酒嗎?從上一次不小心喝多以后,蕭堇墨還真是怕了這酒了,萬一酒醉之后有些不得體的行為豈不是要被人笑話,正猶豫著,酒杯早已端在眼前,況且又是敬皇上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看來是躲不過了,只能忍著一飲而盡。為何總覺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射向自己,好不自在。
“看來蕭公子真是海量啊,難得能與寰昭國的太子這么親近,看來我是也不得不要和這個太子口中的知己喝一杯了,不知能否賞臉?”安陵禹灝看著蕭堇墨一飲而盡的酒之后,終于開口說道。
蕭堇墨終于找到了那寒冷目光的源頭,從始至終,那些讓他感到不舒服的一切都來自這個男子,不禁抬起頭,迎向安陵禹灝的目光。
“安陵皇子,依我看蕭堇墨不能多喝了。”還沒等蕭堇墨反應過來,凌卓溪早已就奪過酒杯,態度堅決的說道。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為何與我喝一杯就不可?”安陵禹灝原本就不悅的表情,此刻更增加了一點憤怒。
“那倒不是與安陵皇子喝酒就不可,蕭堇墨的身體你是知曉的,真的不能再多喝了。”凌卓溪似乎也有些不悅。
“對啊,對啊,堇墨哥哥的身體都這樣了,剛剛那一杯已經很勉強了,你怎么可以強迫他呢?”夢兒有些看不過去了。
“你們還真是關心這個蕭公子啊,但是貌似你們不可以替代他吧?我現在是在問蕭堇墨,而不是你們?!卑擦暧頌Z氣中竟透著一股酸意。
凌紫寧沒有勸說,也沒有阻攔,只是死死的盯著對面的蕭堇墨。
就這樣僵持住了,連凌晗也弄不清現在到底什么狀況,只是因為那個叫蕭堇墨的男子嗎?為何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雖有些醉意的凌晗還是感覺到了異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