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的宮人都被這一幕都驚呆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看什麼看?!”
李泰怒氣衝衝的聲音傳來,“都給我滾!再看本王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當泡踩!”
一羣宮人嚇得臉色發白,尖叫著跑著離開了。
躲在一旁的秋菊身子一抖,偷偷地看著寶珠。
只見她現在臉色有些發青,望著李泰的眼裡冒出了絲絲怒氣。
“我答應你什麼了?”
寶珠的聲音有些涼涼地,“堂堂魏王攔著奴婢去路,不知是何意?”
說著嘴角微微翹起,滑過了一絲不屑,“奴婢身份低微,不敢高攀皇子。請大王讓奴婢過去。”
“馮寶珠!”
李泰氣得臉色鐵青,忽然揮動拳頭,拳頭揮動帶起的風聲呼嘯而來,寶珠眼睜睜地望著那一拳頭揮來,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這一拳,她似已感受到了李泰滔天的怒氣。
偷看著的秋菊嚇得尖叫了起來,“住手!”
“你這是找死!敢戲耍本王!”
李泰好似渾然看不見秋菊一般,一拳打在寶珠身後的牆上,離著她僅微寸的距離。
秋菊癱軟在地上,隨即便打了個顫,只見魏王忽然跟瘋了一樣去撕扯寶珠的衣服,“你是我本王得,你不能嫁給別人!”
說話間好看的薄脣已強吻上了寶珠,兩條長而有力的胳膊死死地抓住掙扎的寶珠,含.住她粉.嫩的嬌脣,把所有的抗議吞下。
她好軟……
好香……
一碰上那脣,好似被施了魔法一般,讓他心裡的怒火瞬間消滅。霸道而有力地汲取著她口裡的甜蜜。
“你,你這混蛋!”
秋菊不知哪來的力氣,忽然跳了起來,衝向魏王,雙手死命地敲著他。
李泰眉頭一皺,伸出手,一把推開秋菊,大吼道:“滾!”
得到喘息的寶珠嘶聲喊道:“快,喊,太子妃!”
“閉嘴!”
怒氣再次升騰。
都是大嫂礙事,一直阻攔他與寶珠,不然他們早就雙宿雙飛了!
惱怒地一把打橫抱起寶珠,飛快地朝著東宮入口處逃竄。只要過了那門,外面那些侍衛根本不敢攔自己,把寶珠帶回王府,就沒人能阻擋他了。
陷入愛情中的男人總是糊塗得。有時他們行爲幼稚地就跟小孩一樣,特別是當他們感覺自己身爲雄性生物的尊嚴被挑釁,被背叛的時候,他們往往總會做出一些出格且兇殘的事來。
李泰此刻眼裡的目光就像是一個受傷的野獸。
他不明白,他堂堂親王,天子的嫡子,都許了一個女官側妃的位置了。平日還時常討好她。想到什麼好吃得,得到什麼好玩的總是第一個想到她。可她爲什麼還要這般對她?!
明明都收下了自己的禮物,那就是認可了!
水性楊花的女人!
自己被她騙了!以爲她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不在意自己的地位,不在意自己的財富,自己眼瞎了,她跟別的女人沒區別!
“唉!”
抱著寶珠衝出東宮,一路上的侍衛哪裡敢阻攔?
陛下可是很喜歡四皇子得!
遲遲不就藩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直出了皇宮,李泰心情愉悅了起來。
可寶珠的一聲嘆息卻讓他莫名揪心起來。
只見懷裡的人望著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似是有著無限的同情。
她,同情自己?
爲什麼?
自己有什麼好讓她同情得?
“大王這又是何苦?”
寶珠嘆息了一聲,“就像那些禮物都不是奴婢要得。可大王卻不管不顧地塞了過來,現在又要不管不顧地把奴婢帶回王府嗎?”
說著便垂下眼道:“從東宮掠走太子妃女官,太上皇剛剛駕崩,若不是生在皇家,按照常理可是要守孝三年得……”
頓了頓又道:“雖是天家子,三月孝期已夠。可這畢竟也只是權宜之計。大王這會兒將奴婢掠走,且不說太子妃會如何震怒,就這特殊時期,大王難道不怕天子的責罰與天下臣民的聲討嗎?!”
李泰微微一愣,隨即冷笑道:“我向父親把你討來就是!”
說著目光又落到了她被自己親.吻地有些紅腫的脣,不但沒能減少美,反是更誘.人了。這紅潤潤地,水色豔豔地,飽.滿地好似要溢出水來,撩撥的他心跳不由加速。
放柔了目光,低頭輕啜了下,道:“寶珠,你也是喜歡本王的是不是?本王送你的禮物你也沒讓人送回來,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放心,本王以後會好好待你得,你要什麼本王都給你。除了這正妃的位置……不過,你別怕。王妃賢惠,定不會爲難你得……”
“大王,奴婢派人送回去了,可你又讓人送回來了,你讓奴婢如何?那些禮物奴婢都收起來,都沒動過。大王隨時可以拿回去。”
頓了頓寶珠低頭道:“多謝大王厚愛。可寶珠福小命薄,怕是承受不起大王厚愛。所以大王,趁著事態還未擴大,還是把奴婢放了吧。”
李泰呆愣片刻,正當寶珠以爲他冷靜下來會回心轉意的時候,卻聽到他的笑聲從頭頂傳來。
“呵呵……好,呵呵……”
那聲音很冷,冷得有些讓人顫.抖。
寶珠好似感到他整個人都冒著寒氣,不由地縮了縮身子,有些不大敢看他了。
“好,很好!好得很!”
李泰的牙齒磨得咯咯直響,“寶珠姑娘可真是會替本王著想啊!”
冷哼了一聲,“本王待你如珠如寶,你卻視本王一片真心如草!這個時候還能這般冷靜,馮寶珠,你當真就那麼喜歡六弟?!”
聽李泰提起李愔,寶珠本能地一顫,隨即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輕顫著,低聲道:“不知大王在說什麼。”
李泰目光如鷹般,銳利中透著殺氣,死死地鎖在寶珠身上,“還裝?呵呵!李愔那小子瘦瘦弱弱地,哪裡能算得上偉丈夫?等本王把你帶回王府,好生.**.愛,你便知道什麼是真男人了!”
說完便擡腿,朝著自己的車架而去。
“把人給我放下!”
正當他準備把寶珠塞進車的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回頭一看,竟是自己的大嫂。
只見她坐在貓蛋身上,臉上好似掛了冰霜一般,整個人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
身後一個侍從都沒有,可跟在貓蛋身後的四個老虎卻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給人不小的壓力!
楊曉然催動貓蛋,一步步上前,手裡的金鞭在陽光下發出耀眼且刺目的光芒。
“李泰,多年吧揍你,你張能耐了是不是?”
楊曉然到了李泰跟前,坐在貓蛋身上,望著李泰。
該死得!
李泰的臉瞬間白了。
童年這位皇嫂的教育給他留下了深刻不可磨滅的印記。以至於成年後,只要她一發出這樣淡淡的笑容和涼薄的口氣就會讓他情不自禁地打顫,恐懼不由自主地就會冒出來。
明明大嫂騎在貓蛋身上都沒有自己高,可他見鬼地就覺得大嫂此刻看著他就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一種不可違逆,必須服從的感覺。
就跟他在與父親相處時的感覺一樣。
楊曉然看似漫不經心地摸著金鞭,更是讓他心尖收緊。
“把人放下,我當此事沒發生。”
楊曉然不緊不慢地道:“趁著此刻事還沒鬧大之前……”
說完便勾脣,道:“四弟,你懂我的意思吧?”
“不!”
李泰本能地把寶珠摟進懷裡,“不要!”
楊曉然瞇起眼,道:“你說什麼?”
“我!說!不要!!不要!”
李泰像個任性的小孩一樣,死死地摟著寶珠,看楊曉然的目光好似在看大惡人,“大嫂,你爲什麼總要來破壞我跟寶珠?弟弟自問一直對您禮遇有加,不管您是程家女郎還是太子妃,弟弟對您一直很尊敬。可你爲什麼總不能遂了弟弟心願,爲什麼一直要奪走弟弟所愛之人?!!”
“所愛之人”四字一出口,莫說是楊曉然和寶珠了,就是李泰自己也愣了下。
本來這“愛”字,是仁愛之意。
可自己從哥哥那聽來,嫂嫂對這字還有其他解釋。
比如用來形容男女感情。
這喜歡只是淡淡的愛,而深深的喜歡纔是真正的愛。
自己……
怎麼用上這字眼了?
楊曉然看著李泰,見他眼裡的迷茫,又看了看寶珠,見她眼裡閃過驚愕。
她跟著楊曉然久了,自然知道“愛”這個字還有其他解釋,這魏王脫口而出的話竟讓她心裡有些感動。
起碼李愔那臭小子,在小青莊自己那樣照顧他,也跟他說過“愛”這一字的其他含義。可他從來沒說過這話,只說想以後娶自己當媳婦。
想到這裡,寶珠嘴裡一片苦澀。
到底是童言無忌,不過是人家還在年幼時的一句戲言,自己怎麼就當真了?就算他十五六歲時也一直在說,可少年心性總是輕浮,自己怎麼就能當真?
走了這麼久了,開始還有書信來。可這會兒卻是連個音訊都沒了。
自己與他心裡,到底還只是個玩物吧?畢竟自己出聲這麼低微……
相比之下,李泰不但許諾了她側妃的位置,還一直說他如何喜歡她……
這兩廂一對比,再加上這話,竟是讓寶珠平淡無波的心裡再次生出了一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