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暖卻是依舊什么都不說。
她就蜷縮的唐爵的懷里,甚至連頭都沒從他的胸膛里露出來。
唐爵知道,她這是在逃避。
唐爵將她從自己的懷里推開,漆黑的眸子緊鎖著她慌亂的眸子。
在看到她眼中滑落出來的眼淚的時候,唐爵不禁嘆了一口氣。
伸出手來,將她臉上的淚痕擦拭掉。
“傻瓜。”唐爵的嗓音中帶著些許的低啞,“你哭什么?”
夏安暖搖頭,“你……你不要問我了,我現在很亂,我不知道我該問什么,唐爵……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相信他,我不知道我該相信誰……”
唐爵握住她的手,他就那么緊緊的看著夏安暖,“信我。”
夏安暖卻是怔愣了。
信他?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今天夏正國和你說了什么?”唐爵問。
夏安暖的身子猛然僵住。
就連眼淚都忘記下落了。
一記輕吻落在了她的眼角上,吻住了她的眼淚。
“我說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要問的,你都問出來,不要憋在心里。”唐爵在盡量的克制自己,“我不想讓我們之間出現什么不必要的誤會,我不想讓你再次離開我。”
夏安暖在這個時候握緊了唐爵的手,眸光一沉。
“當初,當初!”夏安暖在不斷的給自己做著心理疏離,“當初是不是你……攔住了他?是不是你不允許他來見我?”
夏安暖在問完了這話后,她的心臟就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希望聽到什么樣的答案。
——暖暖,離開唐爵。
夏安暖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母親在她耳邊的低語……
那一句話是母親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說:暖暖,媽求你一件事兒,離開唐爵,離開他吧,如若要不是他……
她在絕望的時候答應了她。
可是,她不過是離開了五年而已,卻是又回到了唐爵身邊。
“是。”唐爵那近乎沒有任何起伏波動的話讓夏安暖所以的動作都僵住了。
夏安暖的瞳孔猛地緊縮。
她近乎不可置信的看著唐爵。
她就好似忘記了應有的呼吸一般,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脫離他。
唐爵已經事先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自己的懷里。
“暖暖,聽我把話說完。”唐爵深吸了一口氣,他在盡量壓抑住自己心底的怒意和殺意。
夏安暖卻是愣愣的看著他,手已經開始扒拉他的手。
“我覺得……”夏安暖猛地倒抽了一口涼氣,“我覺得,我們之間都需要冷靜一下……我,我現在……唐爵,我現在可不可以要求不要看到你?唐爵,你……先放過我,你先……讓我……”
夏安暖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了。
她的整個大腦都混亂了。
此時的她就好似整個腦袋都被炸掉了一般,腦海里剩下的只有唐爵的那一句句話。
他說是。
他居然說……是。
如若那一筆錢能到,那么母親就不會那么早的離開她,如若唐爵沒有攔住夏正國,那么……
夏安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夏安暖更加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悔不當初。
見好不容易才對他重新敞開心扉的夏安暖又要回避他了后,那雙漆黑的眸子變的愈發的危險了起來。
唐爵猛地抬手,他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他咬的極狠。
直到口中溢滿了鮮血的味道,他方才松口。
幾乎是在機械的掙脫唐爵桎梏的夏安暖在聞到鮮血的味道后,她猛然抬頭。
觸目的是滿嘴的鮮血,已經那……近乎黑沉的面色。
“唐爵!你瘋了嗎!”夏安暖近乎是尖聲喊出來的。
她不明白,自己的手為什么會抖,她甚至是沒有注意到,她方才的尖叫聲中,還帶著些許的顫抖。
唐爵面上的黑沉消散了些許。
他不過是想要用疼痛來讓自己清醒一點罷了。
他握著夏安暖的手,“暖暖……在你宣判我的死刑之前,你可不可以聽我把所有的話都說完?”
夏安暖的視線卻是落在他還在涌血的胳膊上。
WWW¤ TTKдN¤ c○ 夏安暖想要去找東西給給包扎起來,卻是被他給攔住了。
“一會兒就會好的。”唐爵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一些,“暖暖,現在,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完,好不好?”
夏安暖的神色頓時就怔愣了起來。
唐爵見此,也是徐徐的說了起來。
“如果我說……我那時候并不知道咱媽病重的事情,你會相信嗎?”唐爵在問這話的時候,他的神色相當的小心翼翼。
夏安暖怎么可能會相信。
那時候,她母親就住在楚家的醫院里,如若要是有什么事兒的話……楚玉軒不可能不會告訴唐爵。
母親的身體一直都不怎么好,起初的時候,夏安暖是打算將母親安排到一家護理醫院里好好的調理一下的,但是后來也不知道唐爵是怎么想的,近乎強勢的將母親安排到了楚家的特別護理房里。
那時候夏安暖也沒有和唐爵爭論什么,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護理費用會那么高,雖然那時候她勉強還能支付一段時間,可是過了那一段時間后,她發現自己就有些吃力了。
那時候的唐爵和她的關系并不好,她怎么可能向唐爵開口要錢?
在她終于扛不住,給唐爵打電話,打算借用一些錢的時候,接電話的卻是別人。
那人近乎用著嘲弄的言語刺激著她,也就在她惱羞成怒的時候,唐爵將電話接了過去。
他說:夏安暖?有什么事?
可是在她好不容易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張口向他借錢的時候,他說了她到現在都忘不了的話。
他說:夏安暖,你當你是什么人?
她當自己是什么人?憑什么向他借錢?
就好似舊時候的記憶全都被翻出來了一般,那些讓她慘痛不已的記憶在一瞬間蜂擁而出,讓她在驟然間變得聲嘶力竭起來。
“就算是,就算是你想要說話騙我,那也請找一個好點的理由!”
“唐爵!請你不要一次又一次的當我夏安暖是白癡!”
“我原諒了你一次,但是不代表,我可以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