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妍滿肚子委屈,頓時變環住了周梓年的腰身。
“你這個騙子,說好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
“本王何時答應過你這種事?一生一世,那是跟夏兒,并非是你。”
原本許檸妍還帶著撒嬌耍賴的意思,在聽到這句話,猶如大冬天被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心也跟著涼了一半。
夏兒夏兒……他們之間一直是因為蘇夏才有可以談論的事情嗎?
許檸妍的雙手被狠心甩開,周梓年并不喜歡這樣的親密接觸。她被推了一下,站不穩。
“本王跟你還沒親近到這種地步,你好自為之,若是讓本王知道你還欺負夏兒,絕不放過你。”
許檸妍氣得不輕,又氣自己太過草率。在周梓年離開后,屋內沉靜了片刻。
這一夜,不僅許檸妍睡不著。
周梓喻也睡不著。從大婚現場回來后,周梓喻就一直在家買醉,酒喝了一壇又一壇,可始終不見醉。頭暈乎乎的,周梓喻猛地磕在了冰涼的石桌上,疼得心中冒火。
“小王爺,您別傷心。許姑娘不是自愿嫁給邑王的,在回京的路上,她還被邑王打了呢……”旁邊的下人見周梓喻心情不佳,便開口提及這件事。
這件事很少人知道。
周梓喻果真精神抖擻,猛地攥住下人的衣領質問:“打她?周梓年瘋了嗎!”
“是。隨從隊伍親眼所見的,邑王拿鞭子打許姑娘,貌似是因為許姑娘在路上誓死不從。”
是了。許檸妍的性子那么孤冷高傲,怎么可能跟周梓年看對眼,如果不是周梓年強取豪奪,根本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切。周梓喻捏緊拳頭,心里認定這一切。
他要尋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許檸妍帶走。
“爺您別再喝了,再喝身體可該怎么辦!”
……
接連三日,周梓年一直出現在偏院中,不是為了陪伴蘇夏,就是為了哄蘇夏開心。
當下京城有什么新鮮的玩意,都會被周梓年買來,贈予蘇夏。
如此用心良苦,對比起被冷落的許檸妍,簡直慘烈。
許檸妍也不生氣,白天調制茶,晚上便跟福子聊天,躺在院子里看星星月亮也不錯。從福子口中,她得知了不少事情。比如周家的事……至于南漢為何滅亡,不論如何都問不出來。
許檸妍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第三日清晨,許檸妍帶著福子準時來到大廳,先給周夫人和老夫人敬茶,再從一通冷嘲熱諷中,拿到了周夫人所給的紅包。
她知曉周夫人不喜歡自己,她也學了點表面功夫,應付著便過去了。
“夏兒怎么還不來?”周夫人很擔心,“莫不是身體不舒服?”
在院子里軟禁三日而已,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怎么會不舒服呢?富貴病吧。
許檸妍喝著茶,聞著悠悠茶香,余光瞥見一道華麗的人影出現。蘇夏一進門,就嘴甜似蜜,把周夫人和老夫人哄的甚是開心。
和蘇夏相比,反倒顯得她許檸妍橫眉怒目,拙嘴笨腮,連句漂亮的話都不會說。
“好孩子,快起來吧,這是給你的紅包,快給給周家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孫子出來。”
蘇夏臉一紅,嬌嗔著:“娘……這還早著呢!”
她們是婆媳。
許檸妍放下了茶盞,眨眼笑了笑:“夏兒,你應該來給我敬茶了。”
蘇夏臉上頓時一片土色。
無奈之下,蘇夏端著茶,恭恭敬敬的來到許檸妍面前,彎腰低眉,何其的乖巧。
“請夫人喝茶。”
許檸妍心滿意足,拋了誘餌:“夏兒,聽聞你心中愧疚,想彌補上次的過錯。”
蘇夏嘴角一抽,笑得讓人頭皮發麻。
“是,所以特來給姐姐敬茶。”
許檸妍端著青花瓷的茶盞,在鼻尖下輕輕一嗅,那白煙悉數鉆進鼻中。好聞是好聞,只是,蘇夏在這杯茶里下的藥也過于重了些。
許檸妍只是聞了下,在蘇夏期待的目光下,直接放下了茶盞。
蘇夏錯愣。
“怎么了,是這茶不合適姐姐的胃口嗎……”
“不,太燙了,放會兒。”許檸妍扶了扶鬢發,早知道蘇夏不安好心,她在簪子中同樣放了香料。正好如今京城中百花盛開,是招蜂引蝶的季節。
她將簪子中加濃的花粉搖曳出來,與茶中蘇夏所下的“料”相呼應——
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周夫人皺著眉:“你們可有聽見什么奇怪的聲音?”
丫鬟們面面相覷,豎起耳朵聽,好像是有一陣奇奇怪怪的聲音在逼近。一只蜜蜂飛進來時,還沒有人察覺異樣。直到那一陣嗡嗡聲,變成成群結隊的蜜蜂飛進來,眾人終于慌了!
而許檸妍已經趁機躲到屏風后面,在走的時候,她特地將香粉灑在蘇夏身上。
一陣陣慘叫聲從大廳傳來。
丫鬟們用衣裳撲滅蜜蜂。可那蜜蜂實在是太過駭人,她們深宅大院的,哪里經受過這種驚嚇呢,一個兩個不一會就開始抱頭亂竄,就連周夫人都被撞倒了好幾次。
蘇夏最慘,身上都是香粉的緣故,被蟄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包。
最后還是管家帶著護院們進來,才把蜜蜂滅了。
那一窩蜜蜂實在是太恐怖了。
丫鬟們狼狽的倒在地上,此時覷見一張恐怖的臉,五官幾乎看不出愿來的樣貌,嚇得她們以為白日里撞鬼了,紛紛一陣尖叫!
……
蘇夏的臉被蜜蜂蟄的不成樣子,不戴斗笠根本無法出門。
又疼,又因為被淚水浸濕而一陣酸爽。
周梓年從府外趕回來時,便見到家里這番光景,一時間,竟然是先去找許檸妍質問。
“你干的?”
許檸妍正在院子里喝茶,淡淡一笑:“我能指揮蜂群?王爺也太高看我了。”
“除了你,還有誰會夏兒如此痛恨?一路上你就對本王頗多怨言,對夏兒更是各種不喜,誰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辦法害人!”
這話就像熱辣辣的一盆油,潑在了許檸妍的心上,叫她心如死灰算了。
她沒想到周梓年失憶之后,變得如此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