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終于在集市上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
應(yīng)該就是趙懿了。
許檸妍提醒了一句后,周梓年身邊的人已經(jīng)動手,將趙懿團(tuán)團(tuán)圍住。
趙懿左手還提著菜籃子,看起來很普通的販夫走卒沒什么區(qū)別。
然而,趙懿胸膛上蔓延出來的血腥味還是出賣了他。
昨晚周梓年的那一劍,如果不是練武之人,恐怕很難承受的住。
看清楚周梓年的臉龐后,趙懿冷笑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反倒引起了一旁女子的笑聲,燥熱的三伏天中,許檸妍的笑聲讓人一下子褪去了燥熱,只覺得一陣清爽。
“我們也沒說要殺你,你別緊張?!?
趙懿這才看清楚女子的臉龐,唇紅齒白,明眸善睞,是個美人。想必就是近日里風(fēng)頭正盛的邑王妃了,他的刺殺目標(biāo)。
“既然如此,我也沒空跟二位多說,告辭?!?
趙懿轉(zhuǎn)身時候,再次被攔住,只好回頭,不甘心地看著周梓年。
“我跟你之間的恩怨已經(jīng)了結(jié)了!”
“是么,”周梓年慢里絲條的整理著袖口,冷不丁道:“從昨晚你接了這單刺殺案開始,你我之間就注定不能太平。”
“所以邑王是想怎樣。”
“背后指使你的人,是皇后?”
趙懿:“我不知道!”
嘴很硬。
沒關(guān)系,周梓年有一百種酷刑能夠讓人張嘴,甚至能讓死人開口說話。
“你母親病重,想必你不想讓她擔(dān)心。”
趙懿眼神一緊;母親是趙懿最后的底線,若是碰到這一點,不論他付出什么代價,也要叫那人碎尸萬段。
“趙懿,你應(yīng)該明白,為皇后效勞是沒有出路的。”
時間回溯到四年前,那個時候,趙懿還是周梓年身邊的貼身守衛(wèi),二人關(guān)系要好,幾乎到了可以稱兄道弟的地步,完全不像是普通的主人與守衛(wèi)關(guān)系。
趙懿的命是周梓年救的,兩人算是相輔相成。
可好景不長,不久以后,趙懿就叛變了,在一次行動中,背刺了周梓年,讓周梓年臥床很長一段時間,扭頭就歸屬到了皇宮一個神秘組織里。這個組織成為天菱閣,為朝廷殺人辦事。
從那之后,兩人的關(guān)系就分道揚鑣,再也沒有來往。
趙懿以為這輩子會在殺伐中度過,可是沒想到跟周梓年還有再見面之時。
然而,氣氛還是這樣劍拔弩張。
“為誰辦事都是辦事,都沒差的?!狈凑?,都是賣命。只要錢夠多,趙懿就會出手。
周梓年冷笑道:“你有幾條命去賣?你背后右二寸的傷口還沒好全吧,每個月都在隱隱作痛,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
“那就不牢邑王擔(dān)心,我等這樣的市民螻蟻,不用你放在心上?!?
“可你母親呢,她病重。你死了,誰照顧她?”
這個問題,總算把趙懿問到了。周梓年的話雖然尖銳刺耳,但不是沒有道理。
是啊,誰照顧他這位年邁又得了重病的母親!
“我不能背叛天菱閣?!?
“本王只需要知道是皇后動手的,便足矣。”周梓年還提出了另外一個福利,“她是圣醫(yī)族的圣女,醫(yī)術(shù)相當(dāng)高明,必定能治療你母親的頑疾。”
圣醫(yī)族……趙懿眼里分明是在掙扎,到底要不要答應(yīng)?
還沒等趙懿開口,許檸妍就上前一步道:“帶我們過去吧,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先把你母親醫(yī)治好,也能表明我的誠意。”她在用微不足道的辦法幫助周梓年。
親人終究是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趙懿沒忍住,答應(yīng)了下來,帶著他們回去。
一路上氣氛古怪,尷尬。但是一想到母親的身體即將康復(fù),趙懿也都忍了下來。
“你們就在外面等吧,我一炷香時間后出來。”許檸妍提著藥箱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這位老婦人得了嚴(yán)重的咳疾,因為身體孱弱的緣故,此病長年累月跟著,加上治療不當(dāng),拖延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慢性病。
“為何門窗緊鎖?”
老婦人咳得厲害,見著她臉色都發(fā)白了,與將死之人有什么異樣?
“咳,咳咳!上一個大夫說了,這樣能防止外面的病流傳進(jìn)來?!?
“無稽之談!”許檸妍立馬將塵封已久的門窗推開,緩緩道:“老夫人,您以后不要聽信那些庸醫(yī)的話,門窗最好都開著,這樣才能讓空氣流通,您的病情才會好得快一點?!?
……
屋外。
周梓年耐心等待著,坐在石凳上巋然不動。
趙懿端來了清茶。
“粗茶,但也能解渴。”
周梓年沒有嫌棄,端起了一杯,“你有沒有想過回本王身邊辦事?”
“背叛天菱閣者,皆是一死?!壁w懿冷靜得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
接著,聽見周梓年喟嘆一聲。
“本王知道你有難處,只是,你這樣是飲鴆止渴?!?
“既然知道,那就請王爺理解?!?
“你放心,本王既然找上門,就不會拿你開刀。只是以后宮里若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你需要第一時間通知本王。”
趙懿同意了,這件事沒什么難度。
昨晚的事,也七七八八告訴了周梓年。他帶著天菱閣的新人準(zhǔn)備刺殺許檸妍,取其首級,交給皇后。
這個單子,是皇后派遣下來的,視為優(yōu)先行動。
“皇后為何會跟王妃產(chǎn)生沖突……?”
周梓年放下茶盞,看著趙懿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后想要的太多,想殺的人也太多。”
趙懿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
超過了一炷香時間后,屋內(nèi)的人總算出來了。
許檸妍饅頭大汗,對他們說出了好消息:“老夫人的身體狀況還好,沒什么大礙,我開了方子,照著吃上一個月,也就能好了?!?
“多謝圣女。”
許檸妍咧嘴一笑:“你最應(yīng)該感謝的人不是我,而是周梓年。要不是他,你可能這輩子都碰不上我?!?
趙懿還是有點尷尬,將首飾轉(zhuǎn)向了周梓年。
“謝謝邑王?!?
接著,將昨晚皇后下達(dá)的刺殺令轉(zhuǎn)交給了周梓年。
上面清晰的描繪著許檸妍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