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這時辰已晚,世子殿下怎么還不走呢?”
鳳曄說要留下便當真要留下,眼看著日頭落下地平線而夜幕將近,他滿是狐疑的看著仍然沒有告辭之意的商玦,又往外面瞅了瞅,扶瀾和洛玉鏘的聲音不見了,莫不是已經走了?
這般想著,鳳曄邁著小短腿到窗邊去往外面張望了一下,果不其然已經看不到扶瀾和洛玉鏘了,他抿著唇轉身走到商玦跟前來,“喂,扶瀾和扶鈺都走了,你怎么還不走?”
商玦倚在案幾之上正在看那本朝夕此前看過的雜記,聞言眼皮也不抬,“為何要走?”
鳳曄淺吸口氣,仿佛是在克制自己的脾氣,“你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晚了。”
商玦點頭,仍然在看書,“我知道。”
鳳曄挺了挺胸膛,“你知道那你怎的還不走?”
商玦抬眸看一眼鳳曄,而后又看向外面正走進來的朝夕,唇角微彎,“去問她。”
鳳曄瞪了瞪眸子,轉身便見朝夕正神色疑惑的看過來,顯然疑惑他們二人在說什么,見鳳曄看過來,朝夕淡淡的道,“他們走了。”
這四個字,卻是對著商玦說的,商玦繼續看書,“嗯”了一聲。
朝夕也不多停留,徑直朝不遠處的書案而去,鳳曄站在原地,看看朝夕,再看看商玦,一時之間竟然覺得自己站在這里十分的多余,他輕咳一聲湊到書案邊去,便見朝夕在看一本琴譜,他當即眨著眼道,“二姐姐,你不是說要教我音律的?”
朝夕斜了他一眼,“你先跟著宮中夫子學。”
鳳曄嘴巴一癟,轉眸看去,商玦還在那里自顧自的看書,仍然一點兒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鳳曄哼一聲,“二姐姐,世子殿下怎么不走?扶瀾不是都走了嗎?”
“他這幾日住在這里的。”朝夕頭也不抬的答一句。
鳳曄聞言頓時瞪大了眸子,瞪了半晌朝夕沒有反應,他不由得有些泄氣,“你們……你們竟然住在一起了?!可是你們還沒有舉行婚儀怎么好住在一起?”說著又看一眼商玦,卻見商玦唇角竟然已經浮起笑意,鳳曄氣呼呼的,“那燕世子住在哪里?!”
下午的時候朝夕吩咐將東苑的廂房收拾出來給鳳曄助,可鳳曄去東苑的時候并未發現商玦也住在那邊的跡象,而他對公主府并不熟悉,于是好奇商玦住在何處。
“就住這里。”朝夕仍然未曾抬眸,答的坦然至極。
鳳曄卻有些無奈,“我知道他住在這里,我是說他住哪一間……”
話未說完,鳳曄忽然一下子愣了住,再將朝夕那四字回味了一遍,他忽然發現是不是他想錯了,朝夕剛才就是在回答他的問題,一怔之后,鳳曄面上頓時微微一紅,后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著朝夕,“什么?你說他就住在這間屋子?!他和你住?!”
朝夕被他的大呼小叫吵的蹙眉看過來,“怎么了?”
鳳曄無奈的看著朝夕,又氣憤的看一眼商玦,“還問我怎么了,你們如此于禮不合!”
朝夕掃了那邊默不作聲的商玦一眼,“這個你和他說。”
鳳曄心底頓時涌起一股子奇異而復雜的感覺,問商玦,商玦喊他來問朝夕,問朝夕,朝夕又喊他和商玦說,這兩個人,這兩個人之間分明還沒有大婚,卻怎么有種已經大婚且老夫老妻的感覺……鳳曄掃了這屋子一圈,見二人雖然同處一室卻并不在一處看書,朝夕待商玦不似對待尋常客人那般周到,好像商玦也是主人,而商玦,就更是一副自以為是主人的樣子了,鳳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只覺得他腦海之中某些想法是真的錯了!
鳳曄看著商玦,已經放棄了去和他講道理,他內心氣哼哼的想,商玦這種人看起來蘭枝玉樹清貴無比,其實是最不講道理的,在那巧言薄笑的完美面具之下,不知長了怎樣一顆暗黑陰險的心,鳳曄更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賴在了這里……
對,就是賴,鳳曄看著商玦悠然自得的樣子第一個想到的字便是“賴”!
兩邊交涉無果,鳳曄抄著手邁著小短腿百無聊賴的在這房間之中來回走動,此處與床榻方向隔了一道月門珠簾,尋常此處有客那珠簾便是落下來的,這會兒鳳曄走到那珠簾之前挑起珠簾來,朝內室的方向張望了一眼,一眼看去,便見那屋內屏風之上似乎掛著商玦的披風外袍,鳳曄咂了咂嘴,算是真的相信了朝夕所言,商玦住在這里沒錯!
他放下珠簾又踱回到商玦這邊,安坐在坐榻之上,兩只手撐著臉動也不動的看著商玦,商玦總不能一直不搭理他,于是看著書道,“要說什么?”
鳳曄瞄了一眼遠處的朝夕,“你真的要娶二姐姐?”
商玦聞言有些失笑,“鎬京的諭旨已經下來了,你說呢?”
鳳曄表情嚴肅兩分,“你眼下住在這里,也不怕壞了姐姐的名聲!”
“我住在此處,旁人并不知曉,這公主府外面不知道,里面卻是鐵桶一般。”微微一頓,商玦笑看著鳳曄,“何況,在淮陰的時候我與她便同床共枕過了。”
“同床共枕”四字一出,鳳曄面上又是微紅一下,“你你你怎么好意思說……”
商玦笑意不減,“咦?你臉紅什么?你小小年紀腦袋里在想什么?”
鳳曄頓時直起身子雙眸瞪圓,“我沒有!你才想了別的什么!”說著害怕的回頭看一眼,生怕被朝夕聽見并且發現他臉紅一般,“那你要住到什么時候才走?”
商玦索性放下書冊,“住到立冬的時候才走。”
鳳曄當即哼一聲,“我才不信,你還有燕國,不可能那個時候才走,何況大婚也沒有這樣大婚的,難道你要從蜀國王都開始接親嗎?!”
商玦傾身看著鳳曄,“有何不可?我有燕國,卻也不妨礙我住在這里。”
鳳曄狹眸,“你不管燕國了嗎?”
商玦掃了朝夕一眼,“你姐姐在這里,燕國可沒有你姐姐重要。”
“花言巧語!”鳳曄緊緊抿唇,“你一定就是用這些話哄騙的二姐姐!”
“你姐姐那般聰明,怎會被我哄騙到?不信你去問她……”
商玦從容不迫的說話,還要讓鳳曄去對質,鳳曄心底氣惱,卻也不會真的跑去問朝夕,他只滿眸懷疑和審視的看著商玦,“事有反常必為妖,你太奇怪了,放著燕國不管在巴陵這么久,哪有你這樣的世子,你到底圖個什么?”
商玦笑的雙眸瞇起,“自然是圖你姐姐……”
“你——”鳳曄根本不信這話,卻又不好拿話駁他,隨即小臉面色一正,“那我也住在這里不走了,不回宮了,還有,你也去東苑,不準和二姐姐在一處。”
鳳曄平日里一副小大人樣子,這會兒也是小大人樣子,卻課外幼稚惹人發笑。
“這樣……那你得去和你姐姐說……”
鳳曄雙眸一瞪,外面卻響起腳步聲,朝夕可以不管這邊一個大人一個小人的嘀嘀咕咕,卻不能不注意到這腳步聲之中的緊迫來,她抬眸望去,果然看到墜兒一臉沉色的走到暖閣來,行了一禮便沉聲道,“主子,宮里來人了。”
朝夕皺眉,商玦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鳳曄則是微愣之后一下子跳了起來,他滿是焦躁的在原地踱步,一邊走一邊哀怨的道,“不是吧,不是說好了讓我在這里住一晚上嗎,怎么又要讓我回宮了?二姐姐,你去說,我不回去,父王答應了我的。”
朝夕沒看鳳曄,只管瞧著墜兒,她覺得宮里來人不是來接鳳曄回宮的。
果然,下一刻墜兒便看著受了驚嚇的鳳曄搖搖頭,“公子,并非是來接您回宮的。”
鳳曄一愣,松口氣之余又問,“那是因為什么?”
墜兒抿著唇看向朝夕,“主子,宮內劉美人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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