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之人皆緘口不語,特別是左右二使,也是文采出眾之才,見到蘇醒的大作,已是一目了然,但秦檜可是自己人。
“兩位公子均是大才,有此大作掛于方某書房,那必是蓬蓽生輝啊。哈哈--”方臘趕緊打圓場,也不說明誰勝誰負。
“贈送給方某,兩位沒意見吧。”
“多謝教主抬愛。”蘇秦二人答道。
“我也要,蘇醒你再寫一個,我要掛在內室。”整個大廳最高興的莫過于方寸馨了,她從沒見過蘇醒作詞,沒想到自己的愛人詞、書造詣如此之高,感覺自己撿到寶了。
“真的,你可不許打我。”蘇醒突然想到方寸馨剛剛在屋外院子中等候自己的情形,想到一首詞,與寸馨的心情特別吻合。
“點絳唇·聊贈寸馨 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劃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眾人看得云里霧里,方寸馨卻知道蘇醒是在嘲笑自己,頓時滿臉通紅,但此事只有兩人明白,也算是私房小秘密,遂心滿意足的收起來。
“秦公子,今日獻丑了,蘇某真心羨慕公子才華,希望日后能共安天下,如何?”蘇醒見秦檜悶悶不樂的立于一角落,于心不忍,走上前去。
“蘇公子才能,在下自愧不如,方才多有不敬,請公子恕罪。”秦檜說道。
“秦公子不必介懷,其實那首詞,蘇某早就寫好了,并非即興所作,并曾先后請兩位大儒斧正過,所以你我并無高下之分。”蘇醒可不想讓秦檜自卑。因為自卑的人往往容易行為過激。
“多謝公子寬慰,公子才、義、仁,在下五體投地,以后若有機會共事,在下決不推辭。”秦檜甘心拜服。
“公子應該去到更加寬廣的舞臺建功立業,而不應為了眼前之利而明珠蒙塵,到時若再能出淤泥而不染,必如蓮如梅留芳百世。”蘇醒也是點到即止,響鼓何須重槌。
“公子之言,秦檜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我相信以后還會相見。”秦檜說完,毫不猶豫的離去。
“你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方寸馨跟隨蘇醒來到客房,抱起小紅說道。
“其實我是一個女的,我還會生孩子。”蘇醒呵呵著,走近方寸馨,嚇得她趕緊逃離。“明天早點把小紅抱過來,蛛王的毒也許它能解。”
今日大勝,蘇醒異常高興,到時再和方臘好好談談,明教如此多人才,能得之,抗金遼,滅西夏,定能將大宋版圖再擴大一半不止。
說曹操曹操到,不一會兒方臘前來,喝退隨從,在蘇醒客房內坐下,只是盯著蘇醒,也不說話,但眼神卻不凌厲。
“你是誰?”方臘似乎問了一句廢話。
“我就是伯父所想的誰。”蘇醒回答似乎也是廢話。
“你來此是何意?”方臘問道。
“正如伯父所想。”蘇醒回答。
“你爹爹應該知道我無意朝廷紛爭”方臘說道。
“伯父是大宋人嗎?所有宋人全部涌向長江以南,到時伯父還能如此安然?金人的鐵蹄之下,伯父認為,可還有世外桃源?”蘇醒緊盯方臘,寸步不讓。
“你爹爹的東西你應該已經取到了,你認為有能力可以撼樹了?”方臘問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不試宋必亡。”蘇醒眼神堅定。
“你接近寸馨,就是此目的?”方臘眼神凌厲起來。
“我不知道她是伯父愛女,只是單純的為了救她。她也救過我。”蘇醒回答道,眼神純粹。
“失敗后,你能保她無虞嗎?”方臘問道。
“能,我可保證死在她之前,而且她已習得冰肌玉骨經,。”蘇醒回答。
“明日下午我在書房等你。”方臘說罷,轉身離去,所坐楠木凳碎成數塊。
一番問答,看似無關緊要,卻讓蘇醒汗透羅衫。
第二天,蛛王應約前來,蘇醒忙起身迎出,遞上香茗。
“蘇公子如此全才,令在下無比佩服,公子是何人之子?”蛛王問道。
“蛛王贊謬了,小子是我爹爹之子。”蘇醒含糊作答,并不想讓他們知道他是蘇東坡之子,這等老江湖,都是人精,如果知道了這些,必能牽出其他諸多事情。
蛛王一怔,瞬間明白蘇醒的意思,哈哈一笑而過。
不一會兒,方寸馨抱著小紅前來,蛛王看向小紅,眼露異彩。
“可是火龍貂?”蛛王聲音發顫。
“正是,可能幫蛛王解毒?”蘇醒問道。
“能、能、能--公子不凡,竟有此寶物,公子幸甚,吾之幸甚。”蛛王直到此刻對蘇醒已是深信不疑。
蘇醒溫柔的接過赤貂,安撫了一會兒,刺破肌膚,擠出數滴藍血,遞給蛛王,蛛王如獲至寶,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以后,蛛王的名號可能要改動一下了。”
“哈哈,無妨,虛名而已。”蛛王再次道謝,見大小姐在此,也不方便久留,稍坐便告辭離去。
“昨晚他來找過你?沒為難你吧?”方寸馨問道。
“嗯,伯父問我接近你,是不是帶著目的?”蘇醒如實回答。
“我知道的,別理他,任何接近我的人,他都會懷疑。”方寸馨說道。
“其實伯父很愛你的,你感覺不到嗎?”蘇醒感到疑惑,到底是什么怨恨,讓方寸馨一直不肯喊一聲爹爹。
“我知道,可我還是無法原諒他。”方寸馨說道。
“從你這回去以后,他在書房坐了一整夜,你們談了什么?”方寸馨感到奇怪。
“有些事,我必須讓你知道,否則對你不公平,走,我們帶小紅去找毒蟲吃,邊走邊聊。”蘇醒說道。
“嗯”方寸馨領著來到一處山谷,作為用毒高手,她當然知道哪里有毒物。
“寸馨,你只知道我爹爹是蘇東坡,但你還不知道我是先帝遺孤。”蘇醒說道。
“我知道的啊。”方寸馨的回答讓蘇醒意外。
“你是如何知曉的?”
“根據你是蘇相公之子,再加上寶藏,很難猜嗎?而且你后背還有麒麟胎記。”方寸馨說得不以為然。
“看來光蘇爹爹一條線索,真能順出太多東西來啊。”蘇醒想著都后怕,自己還是低估宋人的智商了。幸好目前知道他是蘇東坡之子的人不多。
“你就不怕嗎?”蘇醒問道。
“有什么好怕的,那天在藏寶洞內找不到吃的,我都不怕。”方寸馨說得云淡風輕。
“失去你我才怕。”方寸馨說道,一點都不忸怩。“所以我才要勤練武功,到時可以幫你。”
“謝謝你,寸馨”。蘇醒說道。
“有什么好謝的,我認為值得就行。”跟方寸馨這種女孩交流實在輕松。
“要不你做頓飯給我吃吧,都怪你,我現在吃什么都覺得比不上你做的。”方寸馨說道。
“嗯,回去就給你做,以后只要有空我就為你下廚。”蘇醒說道。
“以后你成事了,當上皇帝,也為我下廚?你自己信嗎?”
“我不想當皇帝,只想救大宋,我的目標是笑傲江湖,到時朝廷我弄安穩了,就禪讓掉,我才不愿意當什么狗屁皇帝。”
“到時再說吧,反正你答應過我的,會帶我來此頤養山水。”
中午時分,蘇醒來到教主家中,親手做了一桌飯菜,囑下人喊來方臘。
方臘吃得很是滿足,想不到蘇醒的廚藝如此了得。
“伯父,小子廚藝如何?”蘇醒準備送兩條生財之道給方臘。
“不錯,我從未吃過如此美味,難怪寸馨愿意跟著你。哈哈。”方臘說道。方寸馨白了他一眼,也不反對。
“明教一眾開銷應該不小吧,我想光靠臨安縣城那些產業,維持起來可能有點力不從心吧?”蘇醒一針見血。
方臘頓了頓,也不言語,顯然已經默認。
“不瞞伯父,小子現在手下也有近萬人,但我的產業卻遍布整個大宋,伯父所飲醉仙釀便是小子產業之一。”蘇醒現在的斂財實力已經可以富可敵國。
方臘停住了,望著蘇醒,這些都不是他所掌握的消息,他一下子感到眼前弱冠少年深不可測。
“你這家俱也是出自小子之手。”蘇醒指著桌角印著的“朝廷特供”字樣說道。
方寸馨也頓住了,她也沒想到蘇醒居然還有一個商業帝國。
“不管伯父是否幫我,我都愿意將杭州片區的酒水和家俱收益全部獻給伯父,也不枉伯父是爹爹至交之一。”蘇醒說道。
“那蘇公子真是幫了方某大忙了,手下眾兄弟的餉銀已經停發數月了。”方臘說道。
“我還可以幫伯父的酒樓事業做大,甚至可以壟斷杭州。”
“哈哈,方某還是小瞧公子了。”
“待我回到杭州,我讓幻影將開封開酒樓的管事叫來,專門為你運營,如何?”
“那多謝公子慷慨啦,如此可解了方某燃眉之急了。”一頓飯讓自己吃出一個財神,方臘很是高興。
飯畢,二人來到方臘書房,賓主坐下,蘇醒問道:“明人都看得出伯父甚愛寸馨,為何她卻對你充滿敵意?”
一提此事,方臘頓如老了十歲,一臉無奈,緩緩說道:“公子與寸馨感情甚篤,剛剛又幫了我如此大忙,我便不隱瞞了,此事我從未跟別人提及過。”
“三十年前,我帶領一眾兄弟闖天下,也可謂吃盡百般苦,受盡千般罪,最遠我們到過波斯國,一日從一伙歹人手中救下一人,未曾想此人卻是當地第一大教波斯明教唯一的公子,波斯教主感懷方某救子之恩,便收吾歸其門下,方某不才,有些天賦,加上波斯教主愛護,悉心傳授,也算盡得其真傳。”
“波斯明教逐漸勢大,便不安于波斯一國,欲向外擴張勢力,念某忠厚守信,便遣某回到大宋,成立明教,數年后,方某頗會經營,使明教有了與六大門派一爭長短之實力,波斯教主見某逐漸強大,而自己年事漸高,幫內暗潮不斷,根本無暇顧及,為了拉攏大宋明教不致脫離,便強行將愛女娜塔莎送來大宋,下嫁于我。”
“其時方某前妻剛歿一年余,且娜塔莎生得異常俊美,便允了波斯教主和親之意,娶其為妻,奈何娜塔莎在波斯原本有一相好,根本無意于我,婚后數次逃跑,按照教規,其即便逃回波斯,也必被處死,某實不忍其送死,只得強行留之,且相處些許,亦甚愛之,實不愿放手,如此幾次,反致其怨某更甚,于室內非打即砸,某俱忍之,”
“后其孕,某想產子后,或能收斂心志,奈何其用情甚堅,始終不忘舊愛,誕下寸馨后,歸心更甚,逃意更頻,幾乎每日都與某吵鬧,寸馨不明其故,總以為是某欺之,數年后,娜塔莎思舊愛成疾,終積郁而終,至死都未對某有所轉意,明月溝渠,某之心意終還是錯付了。”方臘說完,癱坐在椅子上,巨目噙淚,哪里還象一方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