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趙楷大婚,迎娶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皇子才子都是社會頂流,在開封引起轟動,連續幾日榮登新聞頭條,都覺得很是般配。一介白丁當然沒資格出席皇子婚典,大婚那天蘇醒窩在書房內,一天未出。白嬌嬌得到方寸馨的警告也未來騷擾,直到夜色闌珊,方寸馨擔心蘇醒身體,推門走了進來:
“這不是你要的結果嗎?”
“嗯,我是替她高興呢。”蘇醒完全言不由衷,衣衫不整,滿臉倦意,胡子拉渣,頭發凌亂。
“幾次跟鄆王進入皇宮,通過追蹤粉,可以確定肅王跟趙佶的一位昭容關系不俗。”方寸馨說道。
“好,我知道了。”蘇醒似乎漠不關心。
“武松回來了,你不想知道師師小姐分別后的情況?”方寸馨說道。
“哦,那幫我把武兄弟叫進來,有事情安排。”蘇醒用手搓了搓臉頰,對方寸馨說道。
不一會兒,武松進來,后面居然跟著白嬌嬌。
“武兄弟,辛苦了,過幾天鄆王會幫我弄幾套禁軍衣物,你跟他的親衛接觸一下,從幻影中選擇幾個形體威猛的,聽我安排。”蘇醒決定讓自己充實起來,只有如此才能忘卻本不該有的記憶。
“以后就讓我跟著武大哥吧,他能保護我。”白嬌嬌說道。
“好啊,你可不許欺負武兄弟。”蘇醒感到詫異,這個小妮子似乎對武松很有好感,才初次見面,難道這就是一見鐘情。其實武松長得的確不俗,濃眉大眼,孔武有力。
“哦,師師還好吧?”蘇醒問道。
“很好,現在祝家莊在少夫人的管理下井井有條。”武松說道。
“你有夫人啊,那寸馨怎么辦?給你做妾?我不同意。”白嬌嬌急了。
“你腦子都在想什么?我跟寸馨什么事沒有?”蘇醒說道,他也不知道方寸馨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位置。
“可寸馨喜歡你啊,你怎么這樣,有夫人了還招惹寸馨。”白嬌嬌說道。
蘇醒陷入的沉默,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白姑娘,公子會處理好的,放心吧,不會虧待方姑娘的。”武松替蘇醒解圍。
“武大哥,你就叫我嬌嬌吧。這樣顯得親切。”白嬌嬌花癡般的看著武松,令武松無所適從。
一月后的黃道吉日,一輛輛皇室車駕從皇宮駛出,所有趙姓皇族和妃位以上的皇帝女人,在開封大街上排出數里,一眼看不到頭,路兩旁隔兩三尺便有一名全副武裝的禁軍,如此陣勢便是開封百姓也很少見,紛紛涌上街頭,瞻仰皇室的威嚴,目送著全大宋最高貴的種族,浩浩蕩蕩向奉先(鞏義)皇陵方向駛去。皇室車駕過后,是四品以上文武百官,又是數里長隊,足足一個時辰后,才消失在百姓仰慕的目光中。
直到夜幕降臨,車駕才抵達開封城外一百多里的嵩山腳下,此處早已駐扎數萬軍隊,皇室將在這里過夜,百官當然沒資格進入行宮,只能住在外面臨時搭設的帳篷內。
蘇醒武松和兩美一身侍從打扮,侍立在鄆王房間外側,待屋內沒有其他人后,蘇醒進入,跟鄆王進一步交待明天祭祀要注意的各項細節,趙楷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顯得有點緊張。
“殿下,要么就像原來一樣做一個閑散王爺,既然邁出這一步,就必須在朝堂獲取資源,這種對抗是免不了的,將來還要面對更加強大的定王,你若退縮,肅王他們會對殿下留情嗎?優柔寡斷改變不了大宋的羸弱局面。”
“蘇公子言之有理,明日一切按計劃行事。”
“是,草民告退。”來到帳篷外蘇醒略使眼色,武松白嬌嬌頓時意會,一閃身混入巡查的禁軍當中,到一陰影處,倏的消失不見,不得不佩服白嬌嬌的輕功,帶著武松這樣一個彪形大漢照樣來去自如。如此多禁軍居然毫無察覺。
第二天,天郎氣清,惠風和暢,朝曦中趙佶率皇室眾人抬階而上,身旁是一身素色的皇后,其后是眾皇子,公主位于第三排,再后是皇貴妃、皇室宗親、按官階排序的文武百官等,都按照禮部規定的陣容向最上方的祭祀臺緩步前行,無人敢交頭議論,一臉肅穆。
突然第二排的肅王,臉呈痛苦色,一個踉蹌,跌倒在臺階上,面色慘白,汗如雨下。趙佶停下腳步一臉不快:
“肅王,怎么了?為何如此?”
“稟官家,兒臣許是昨晚沒睡好,還請官家恕罪。”趙樞也不知為何如此,只覺得心慌得厲害。
“宣太醫,快扶肅王到一旁診治。”祭祀都有嚴格的時間規定,耽誤不得,趙佶吩咐完畢繼續上行。
數名禁軍上前,攙扶起趙樞,沒人注意到方寸馨也混在禁軍之中。
終于到達祭祀臺,太監總管李彥尖聲道:“吉時已到,請圣火。”眾人紛紛跪下,趙佶從禮部官員手中接過火種,伸向正中間的方鼎,點燃其中的燃料。
“拜,一叩首”李彥聲音再次響起。趙佶剛剛跪下,突然“彭”的一聲,方鼎炸裂,一塊碎片向靠得最近的趙佶飛去。
“官家小心”。趙楷沖出,擋在趙佶面前,碎片插入趙楷的胳膊,頓時血流如注。
“楷兒,怎么樣了?快快,宣太醫。”趙佶躲過一劫,臉色鐵青,沉聲吩咐道。隨行保障的太醫都是年邁之人,到達最底端已是數盞茶后,此時趙楷早已血透半邊衣衫。
“黑影衛,保護現場,禁軍何在,將禮部尚書給我拿下。”趙佶喝道。
“官家,微臣也不知何故啊。”禮部尚書被禁軍架到趙佶面前,早已癱如軟泥。
“此次祭祀禮部負責,你會不知?要不是鄆王沖出相救,你可知朕的后果?”趙佶恨不得現在就殺掉禮部尚書。
“官家,昨晚罪臣和肅王還特意檢查過的,沒發現任何異常啊。”禮部尚書還在作垂死掙扎,他也知道這個罪名一旦定下來,那是誅滅九族之罪。
“如此是朕錯怪你了?肅王呢?”趙佶問道。
“兒臣在。”此時的趙樞哪有半點病態,快速飛奔到趙佶身前,跪下。
“肅王,病好得很快啊!”趙佶看到健步如飛的趙樞,臉陰得都能滴出水來。
“是不是朕活得太長了,等不及了?”
“官家,兒臣并無覬覦皇位之心啊,請官家明察。”趙樞此時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
“稟官家,鼎內發現尚未點燃的黑火藥。”黑影衛統領走上前來,手上拿著一堆黑色粉沫。
“稟官家,祭祀臺底下也發現數處黑火藥,并未點燃。”又有數名黑影衛走上前來。
“趙樞,你和禮部尚書都檢查過,為何如此多地方出現黑火藥?是不是現在后悔鼎內黑火藥沒有完全被點燃?否則皇位就是你的了?”趙佶一腳踢向趙樞,將趙樞踢得連滾下數十個臺階。此時趙樞哪顧得上疼痛,連忙爬起,再次跪倒在趙佶面前。
“官家,樞兒心地善良,決無害官家之心啊,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請官家明察。”一旁王皇后跪下,趙樞是她唯一兒子,完全不相信他會如此大膽。
“皇后,如果黑火藥全部點燃,你焉能活命?他連你都不放過,還替他求情?”
“肅王身體強壯,今天卻恰巧生病,皇后不覺得好奇嗎?”所有疑點都指向趙樞,趙佶再無懷疑。
“黑影衛給朕仔細檢查附近。不得有任何遺漏,列祖列宗面前出現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實在可惡。把趙樞和禮部尚書給我押回京城。”趙佶說完,帶領眾人繼續未完成的祭祀程序。
趙楷僅是皮肉之傷,經太醫包扎止血后,已經無礙,此時的他眼神再不似以前那般清澈。
盛大的祭祀活動最后不歡而散,回到開封,趙佶第一次召晚朝,返途勞累的眾臣們一個個噤若寒蟬,特別是趙樞一派的官員,他們不知道如果肅王倒了,面臨他們的會是什么?只有低著頭控制著瑟瑟發抖的雙腿。定王一派暗自高興,唯有蔡太師老眉緊鎖,禮部尚書可是自己最得力的門下,其被拿下,自己還能控制禮部嗎?
鄆王趙楷無疑是最出風頭的一個,他古井無波地站在定王身側,胳膊上厚厚的紗布就是他的軍功章,恨得定王心頭直癢癢,當時自己離官家也很近,如此功勞為何給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弟搶去?實在不該。
寂靜無聲的朝堂終于被黑影衛的腳步聲打破,衛甲帶著屬下向趙佶匯報檢查結果,黑影衛直屬趙佶,可直通天庭,便是皇子也懼之如虎。
“官家,屬下在肅王府和禮部尚書府發現黑火藥的包裝紙張。”說罷將紙張遞給太監李彥。
“爾等作何解釋?”趙佶看向朝堂上被五花大綁縛住的趙樞和禮部尚書,陰冷的臉色能滴出水來。
“官家兒臣從未去過火藥司,這定是有人陷害啊。”
“哦,為何只陷害你,為何不陷害定王和鄆王,難道是他們兩個陷害你?”趙佶問道。
“兒臣不是這個意思。請官家明察,兒臣冤枉啊。”趙樞感覺自己落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潭中。
“衛統領還有什么發現?”趙佶看到衛甲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
“數日前,也就是本月初八,守城士兵見過肅王出城,往火藥司方向而去。而且火藥司也有肅王取走黑火藥的記錄,數量為百兩,當日禮部尚書也去過火藥司。”衛甲說完,將人證帶入朝堂。
“一百兩黑火藥,趙樞,你我父子一場,竟然如此恨朕,是想將朕炸成齌粉啊。”趙佶恨不得立即手忍這個逆子。
“官家,兒臣從未有過非份之想,兒臣真的冤枉啊。”如此多證據指向趙樞,可那天他的行蹤也不敢說出來,只有蒼白地喊冤。
“守門士兵,你可曾見過肅王出城?”趙佶問向臺下士卒。
“稟官家,那日午時,草民當班,確實見過肅王乘坐馬車,帶領數十禁軍出城,去向未知,停車檢查時,肅王掀開馬車車簾,草民見是肅王,未敢盤問,便直接放行。一個時辰后,禮部尚書也出城而去。”士卒哪有機會得見天顏,跪在地上顫抖地回答。
“那你呢?”趙佶又問向衛甲帶來的火藥司官員。
“稟官家,那日未時不到,肅王確有來過火藥司,是下官接待的,但肅王并未下車,只是令下官取來百兩藥,簽字后便離去,前后不到一柱香時間,后來禮部尚書前來,詢問肅王下落,得知肅王離開后,也快速離去。”火藥司官員回答道,并將記錄呈給李彥太監。
“趙樞,守城士卒和火藥司也陷害你不成?”如此多證據,趙佶已是深信不疑。
“兒臣那天并未出城啊。”此時的趙樞癱倒在地,百口莫辨,他感覺此劫已難逃。
“那你未出城,可有人證?”
“兒臣一直呆在府內,并無人證。”趙樞哪敢講自己私會官家昭容之事,此事一旦說出,罪名也是不小。
“禮部尚書,你呢?別說朕不給你機會?”趙佶看向面如死色的禮部尚書。
“罪臣那日接到禁軍傳話,說肅王在城外火藥司等我,有關于祭祀事宜的細節相商,臣當時也感意外,但并未多想,便出城而去,到火藥司時,說肅王已經離去,便返城了。至于家中搜出的黑火藥紙張,罪臣當真一無所知啊,臣敢拿全族身家性命起誓,從未碰過黑火藥,也從未有過對官家不利之舉,臣忠君之心,蒼天可鑒啊。”
“敢勾連趙樞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你還有忠君之心,枉朕并日待你不薄,就這么急著要朕死嗎?”趙佶越想越氣,隨手取過茶壺,向禮部尚書砸去,頓時額頭鮮血直流,禮部尚書也不敢擦拭。
“來人,將趙樞這個逆子押入宗人府,下輩子便在那里思過吧。禮部尚書一族全部押入天牢,擇日問斬。”趙佶恨聲說完,便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