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屋子裡點著燈。

昏暗的燈火足以將房中設備照得清晰，凌若環視過後，看出來這是一間女人的房間。

內室用了珠簾隔開，凌若能感覺到裡面有人，她擡步往裡走時，這才聞到了屋中若有似無的香氣。

不淡也不算濃，而且不是常用的那種。

凌若擰了擰眉，立在門口不打算往裡進了。

她不知道這裡有沒有陰謀，所以還是不要離出口太遠的好。

“出來吧。”她淡淡開口。

既然約她來見面又何必藏頭露尾，不現身。

“嘩啦。”

珠簾被掀開，一張女子的面容從珠簾內顯現出來，不是凌芳晴又是誰？

只不過，一身黑衣的她看上去清瘦不少，而且眼裡的戾氣也很重，與當初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姐做比，此刻的她分明是有變化的。

“你倒是敢來。”

凌芳晴走上前，坐到一旁的桌子邊倒了兩杯茶，“坐下談。”

凌若掃了一眼，身形未動：“不必了，有話直說，我沒閒工夫在這兒聽你嘮嗑。”

凌芳晴聽見這話，頓時就笑了，又盯了她好一會兒才道：“你果然是和從前不一樣了，之前我雖有感覺，卻不曾有今日這般深徹體會，直至……”

她話語一頓，眸底露出幾分痛色，顯然指的是葉氏死的事情，但也只是須臾，她便咬了牙關笑了一聲，“不動聲息殺了我母親，又得以脫離凌國公府攀附上平西王這尊大佛，也不知道是你凌若運氣好，還是手段高明！”

凌若站在那裡不說話，冷眼看著她。

她費盡周折把自己引過來，絕不是閒話那麼簡單，她分明沒說到正題上，而她不想跟她廢話，乾脆就等著了！

見凌若不說話也不動作，凌芳晴又是一笑：“怎麼？怕我茶裡有毒不成？”

凌若看著她：“茶裡有沒有毒我不知道，但你不安好心是必然的。”

凌芳晴聞言，猛然大笑了一聲，幾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方纔將茶杯重重一放，站起身來：“我不安好心？如果沒有你凌若，我早就已經嫁入了晉王府成爲了晉王側妃，如果不是你，我娘不用死，我也絕不會有今日這般見不得光的下場！”

她用了食指指著凌若，情緒十分激動。

凌若卻在那裡面無表情，聞言沉下眸色道：“眥睚必報，這是我一貫做人準則，你們母女傷我在前，我自是要還擊，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會放任你們讓我死第二次不成？一切，不過是因果報應。”

“因果報應？”凌芳晴猛然上前一步衝到她面前，“如果真有因果報應，那做了那麼多惡事的你應該天打雷劈！”

凌若終於是笑了，緩緩勾脣，“那便又如何，天打雷劈也罷，遁入地獄也無所謂，我要的，只一個樂意。”

說完之後，她便笑容一收：“如果你今天來是跟我談這些家常的，恕我無暇奉陪！”

話音落，她轉身便走，因爲她發覺到了這房間裡忽然之間而來的不同尋常。

多了很多人的氣息，自外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