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她當即揚鞭，箭一般飛了出去。

蘇宴只稍稍一頓，便跟了上去。

夜風是真涼，可也很暢快。

凌若的馬速很快，後方蘇宴的馬速也不得不加快。

她也不知道是騎到了何處，不過信馬由繮，直至眼前出現了大片的水流，她的步子才停了下來。

翻滾的水流湍流不息，居然是江。

江面寬廣，夜色中看去，波光粼粼，十分好看。

她頓時停下步子回頭去喊：“王爺，這兒！”

蘇宴停下馬兒下來，凌若已經站在江岸邊上了。她衝著江水大喊，那聲音很快就被水流聲吞沒，但她樂此不疲，喊叫了好片刻之後纔看向身側的蘇宴，拉了他一把，“你也來。”

蘇宴神色一頓，忍不住看了一眼江面，面色有些微妙。

一旁，凌若笑道：“你喊啊，保證心情舒暢，煩惱全光！”

蘇宴看著她眉飛色舞的臉，沉默了片刻道：“你開心就好。”

“那一個人開心算什麼開心，你也來！”

說著，她將他推到了江邊，愣是讓他喊。

男人的臉色越發微妙，被凌若攛掇了半晌也發不出聲音。

凌若頓時咬住下脣看他，“那你不喊的話，就像我一個人在發瘋，你就當陪我成不？”

見男人目光閃爍依舊不語，她眼裡的光瞬間熄滅，走到一旁：“算了。”

說話間已是半點興致也無，看著江水，悶悶不樂。

男人頓了半晌，方纔走到她跟前：“真不開心了？”

凌若不說話，也不看他。

江水還在翻滾著，凌若沉默了好半晌，才聽見身側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那你把耳朵捂上。”

“嗯？”

她一擡眼，耳朵已經被一雙溫熱的掌堵了，隨後，男人的喊聲從頭頂傳來，隔著掌心，聲音略顯混沌，但還是聽到了。

凌若眨了眨眼，頓時笑了起來，閉上眼睛：“再來一次。”

頭頂，男人似暢快了，也似乎享受到了這份釋放，頓時又喊了一聲，凌若聽在耳中，嘴角一點點勾起，心頭也略略舒緩下來。

夜很深了，兩人躺在沙丘上看月亮，睏意襲來時，凌若微微瞇了眼睛，卻在這時聽見男人的聲音隔著風聲傳來：“……其實，是你在陪我，對不對？”

凌若微微睜開眼睛，偏頭看他，男人正撐著額頭，躺在她身側，視線灼灼。

凌若眨了下眼睛，輕笑：“如果我說是，那你現在，開心了嗎？”

男人沉默了一瞬，沒說話，凌若頓時略略撐起身體，誇張的睜大眼睛：“不是吧？我廢了這麼大力氣騙你出來，這大半夜的還在這裡陪著你吹冷風，你到現在都還沒開心，那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字未出口，她的脣上已經壓上了一個陌生物體。

凌若眨了眨眼睛，入目是天空中明亮的星河，還有那皎皎白月光，而脣上，是男人溫涼的脣瓣，正在細細描畫著她的脣。

“沒有白費，我很開心。”

他低沉的嗓音從耳邊傳來，逼得凌若不得不再次眨了眨眼，內心一片崩坍……明明，她的本意並不是這個，怎麼到頭來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