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顛簸的路途
南宮思雨笑顏逐開,美人的臉色可不好看。
“公子,小姐,佘佘已經(jīng)爲(wèi)二位備好酒席,二位何必急於一時呢?”
子車聆擺出彬彬有禮的架勢,“有勞餘老闆了。只是家?guī)熃o我們的任務(wù),我們一刻也不敢耽誤,趕路要緊,以後再來拜訪。”
餘佘佘紅裙輕擺,蓮步輕移,來到子車聆身旁,嬌媚的眼神顯露無疑,“公子客氣了,你們本是主子,何時來何時走,佘佘都是聽你們吩咐的。”
她嫵媚一笑,面紗下傳來盈盈的笑聲,“崔管事,給公子小姐多備些乾糧。”
大約半個時辰後,南宮思雨坐在餘大美人備好的豪華型大馬車裡,聽著車輪顛簸的聲音,向著外面趕車的子車聆道,“你個傻子,你瘋了嗎?人家找來的車伕你吧不要,偏要自己駕車,看不累死你。”
扯簾掀起,子車聆坐進(jìn)來,狠狠瞪著南宮思雨,“你個笨蛋!誰說要我自己駕車了?”
南宮思雨的神色緊張起來,雙手扶著車壁,“媽呀!馬兒要亂跑了!你還不出去啊你!快出去快出去啊!”
某人很是無奈地敲了敲她的腦袋,“我用了御靈術(shù),馬兒不會亂跑的。”
南宮思雨這次反應(yīng)過來,他們是修真之人啊……很多事果然方便很多。
子車聆皺皺鼻子,斜瞟著她,“放心。按照這樣的行進(jìn)速度,不出三天,我們就可以到達(dá)西南地區(qū)。”
不出三天?不出三天,我就可以到達(dá)虯龍谷了嗎?
看著她又開始神遊的樣子,子車聆有一次惡狠狠地敲了下她的腦袋,“喂,乾糧給我!”
南宮思雨討好得笑,“呵呵,什麼乾糧啊?”
子車聆不耐煩道,“別裝了!餘老闆給的乾糧呢?”
南宮思雨滴下小腦袋,“額……那個啊,我不小心,給扔了……”
某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十分合適地響起,“你扔了?還不小心?”
南宮思雨抱著頭,“啊呀,師兄別打我行不?他們給的東西,不能吃啦!”
子車聆捏緊拳頭,“爲(wèi)什麼啊?”
南宮思雨一臉的委屈,“他們,尤其是那個餘老闆啊,真的很奇怪……”
子車聆冷笑一聲,“是漂亮的奇怪吧?”
南宮思雨點(diǎn)點(diǎn)頭,“恩,說起來,這也是一點(diǎn)。你想啊,她都四十歲了,怎麼可能還是那個樣子啊?”
子車聆的臉湊近,“是嗎?你嫉妒了吧?”
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南宮思雨忍住頭暈的衝動,“師兄啊,我……真的,是真的很怕的……”
子車聆突然撤回腦袋,掀起扯簾出去,悶悶的聲音從車外傳來,“我看著馬。你累了就誰會。等到地方了就喊你。”
這個人,變臉也太快了點(diǎn)吧?還好還好,虛驚一場。、
子車聆坐在車外,修長的五指握緊鞭子。
昨夜靈雀傳書,要我們儘快趕到巫月部落再聯(lián)繫。師父在急什麼呢?
西北,玉寒雪山。玉寒峰內(nèi)華麗的大殿裡,羣妖聚集,大殿之上世上難尋的青玉椅上,和逸一身白色的長袍,斜斜地靠在椅上,慵懶的表情在他的臉上,有一種獨(dú)特的魅力和氣勢,這種氣勢,讓大殿之下的衆(zhòng)妖屏氣凝神,只等他開口。
和逸狀似隨意理了理衣袖,眼睛專注地看著袖口的刺繡,那裡繡著紫色的字,心璃。
和逸終於開口,“路途遙遠(yuǎn),大家辛苦了。”
衆(zhòng)妖齊齊下拜,“我等唯狐王馬首是瞻!”
和逸突地站起身,邪魅的笑容從嘴角溢出,“好!我會讓那些愚蠢的人類,血債,血償!”
衆(zhòng)妖齊聲呼喊,“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三百年前,你們滅我妖族,毀我靈識,廢我修爲(wèi),奪我內(nèi)丹,今世今時,屬於我的,我通通都會奪回來!
心璃,你能知道我現(xiàn)在在做著什麼嗎?心璃,你在哪裡?我要你親眼看到我復(fù)興玉寒雪山,看到我再次強(qiáng)大起來,我要和你在一起享受這世間一切的榮耀和光輝,永生永世!
巫馬蓮沛的腳步越來越快,她必須組織他那麼做,組織他那麼不惜一切。她不要他傷害自己。絕對不可以。
她將手掌覆在石門之上,急速衝了進(jìn)去。
那個白衣的男子,端坐在青石牀上,緊閉著眼睛,美麗細(xì)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絕世的容顏失去了正常的顏色,一片蒼白,薄脣已經(jīng)是一片烏紫。
巫馬蓮沛衝了過去,手按他的背心,將自身的靈力度過去,聲音顫抖,“和逸哥哥,求你,求求你,不要這麼做……不要啊……”
和逸的神靈發(fā)出的聲音迴盪在石室,“蓮沛,你出去。”
巫馬蓮沛的淚一滴一滴流下來,被玉牀悄無聲息地吸收,“和逸哥哥,洗靈大法……會要了你的命的……”
和逸的倨傲的聲音迴盪著,“蓮沛,你在懷疑我的能力嗎?只要我沒有死在洗靈大法裡,我就會恢復(fù)我的功力,甚至,更上一層!”
巫馬蓮沛抱住和逸的冰涼的身軀,抽泣著,“和逸哥哥,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找回屬於你的東西,好嗎?”
和逸的聲音大起來,震疼了她的耳朵,“我已經(jīng)等了三百年了,我不想也不能等下去了!”
她的聲音哽咽起來,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和逸哥哥,你這樣,那阿姐怎麼辦?她的努力不就白費(fèi)了嗎?”
懷裡的人驚醒過來,猛地突出一口鮮血,滲入玉牀消失不見,和逸焦急的眼神轉(zhuǎn)過來盯著巫馬蓮沛面紗之上的眼睛,“蓮沛,你告訴我,你阿姐在哪?她在做什麼?”
巫馬蓮沛流著淚,緩緩搖頭,“我不能告訴你啊……”
和逸狠狠別過頭,端坐凝神,“那好,我繼續(xù)做我要做的,你回去吧。”
黑色的煙霧在他的身旁開始環(huán)繞,像是要徹底吞噬他,和逸的臉色越來越白,她終於再也忍不下心。
“好,好,我說,求求你停下來,停下來啊……”
和逸睜開眼睛,期盼的眼神射向那個陪了他幾百年的女子。
巫馬蓮沛緩緩?fù)蛩难劬Γ茄e是世上每一個人都向往著擁有的神采,“阿姐她,在虯龍谷。”白衣拂過,和逸在一瞬間消失蹤影。
巫馬蓮沛跌坐在地上,看著空空蕩蕩的石室,眼淚不停地流下來,“阿姐,我還是忍不住告訴他了,阿姐……只有你,是他唯一的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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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逸像瘋了一般使用靈力,他的靈力在洗靈大法的催動下恢復(fù)了近二成,已經(jīng)勝過普通的妖數(shù)百倍,可是,這樣的拼命,他就有被反噬的危險,可是,他顧不了這麼多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虯龍谷,必須馬上見到她,再見不到,他就要被無盡的思念折磨死了!
此刻,他在雲(yún)中飛揚(yáng),他是那麼恨自己,恨當(dāng)年爲(wèi)什麼一時不慎落入羽化仙的圈套,纔會幾乎失去所有,纔會保護(hù)不了她!他是那麼的恨,自己仍然不能恢復(fù)功力,不能像蓮沛那樣瞬間移動,不能立刻見到她!
心璃,你等著我,我馬上就來了 !你等著我!
馬車顛簸得愈加嚴(yán)重了,南宮思雨呈現(xiàn)出標(biāo)準(zhǔn)的暈車癥狀,不能吃不能喝,隨時準(zhǔn)備吐。
南宮思雨虛脫的臉對著子車聆,“師兄,爲(wèi)什麼,趕得這麼急啊……”
子車聆用內(nèi)力加熱著已經(jīng)涼了的粥,有些心疼地看著她。“待會好歹吃一點(diǎn),就快到都撒城了。經(jīng)過這個城 ,就進(jìn)去西南部落了。”
師父的命令再次傳來,竟是限他們兩日內(nèi)趕到西南部落,三日的路程趕成兩日,倒是真的苦了南宮思雨了。
南宮思雨躲開碗,“不吃。吃了又吐,難受死了……”
子車聆倒是不再兇她,好言勸道,“一直餓著才更難受。聽話。”
南宮思雨湊上去喝了一口,皺著眉頭,“吞不下了……”
“不要浪費(fèi)我的內(nèi)力,”子車聆的眉毛已經(jīng)豎起來了。
南宮思雨眼淚都快下來了。欺負(fù)人啊……欺負(fù)病人啊……可惜,這會,她連喊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能乖乖地喝下去,再毫無意外的吐出來。
子車聆沒有料到,她會嚴(yán)重到這個地步,這個笨蛋到底是什麼爛身子骨?
子車聆扶著她,靠在他的身上,儘量讓她舒服些,“思雨啊,師父讓我們兩日內(nèi)趕到西南境內(nèi),他擔(dān)心,巫月族已經(jīng)開始有動作了,有消息說,巫月族聖女,兩天前失蹤了。”
思雨?他也會這麼正常的喊我啊……
南宮思雨點(diǎn)點(diǎn)頭,聲若蚊蠅,“知道了……師兄,你再點(diǎn)我睡穴吧,我寧願睡著。”
子車聆依言在她睡穴上輕輕按下,懷中的人便失去了意識,他看著熟睡了的慘白的面容,修長的指尖輕輕勾勒著她的輪廓,“思雨,苦了你了……對不起……”
南宮思雨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都撒城中穿行了。
子車聆看著她醒來,溫和一笑,“你醒了?我們很快就可以答道西南部落了。”
南宮思雨怔怔地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間微笑著說,“師兄,其實,你點(diǎn)我睡穴的這兩天,是我從五歲那年以來,睡得最好最安穩(wěn)的兩天,謝謝你。”
子車聆好笑地推推她,“你傻了?這也謝我?”
南宮思雨撐著身子坐起來,在城中平實的路面行進(jìn),沒有那麼不舒服了,她深吸了口氣,“真的呢,好久,沒有這麼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