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聆也在喝著水, 差點嗆到,“咳咳……那個,對了, 你怎麼知道, 巫馬心璃控制了思雨的身體?”
麗歐兒休息了一會, 緩了過來, 這會又開起玩笑來了, 將手一攤,斜歪著頭,“拿來……”
子車聆放下杯盞, 不解道,“什麼啊?”
麗歐兒理了理頭髮, “透露機(jī)密, 要錢的!”
子車聆瞪大眼睛, “你有病啊!”
麗歐兒笑道,“這叫做有頭腦……”眉眼一變, “你纔有病!”
子車聆聳聳肩,“你愛說不說!”
麗歐兒氣得咬牙,“你!好吧,看在思雨的面子上,我告訴你就是。”
麗歐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咳了兩聲, 這才道, “我們巫月族的聖女三百年纔會換一次, 只要你學(xué)好巫靈術(shù), 當(dāng)上聖女,族中必定以你爲(wèi)尊, 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無所事事也好,墜入邪道也好,都不會有人管你。除非向巫馬心璃那樣犯下天戒,其他的聖女,都可以在當(dāng)值三百年後升入神界。”
“這些和思雨有什麼關(guān)係?”子車聆忍不住問道。
麗歐兒滿臉不鬱地說,“我說話,不喜歡別人打岔!”
子車聆趕緊點點頭,保證不再插嘴。
麗歐兒接著道,“我當(dāng)上聖女之後,除了偶爾管管族中事務(wù),就是到處遊玩,只想著混夠了這三百年,上天爲(wèi)神就是,好不逍遙自在。直到在西南碰見你們。交了思雨這個朋友。思雨從虯龍谷回來,我就經(jīng)常覺察到她不對勁,她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根本不屬於她的眼神……
我細(xì)想之下也無結(jié)果,只好離開羽化仙回到巫月部落,希望可以查到蛛絲馬跡。查閱族中秘術(shù)資料之後,我看到一種巫靈術(shù),名叫祭靈術(shù)。是將施法之人的魂魄抽出,迫入輪迴,施法之人可以任意寄居在轉(zhuǎn)世之人的靈識之內(nèi),而不被人察覺。不過,祭靈術(shù)施法之人,在轉(zhuǎn)世找到他之前,必須在祭靈臺受盡劇痛折磨,方可減輕擾亂輪迴的罪過,逃過上天的懲罰。
這祭靈臺,就在虯龍谷之內(nèi)。而當(dāng)年上一屆聖女巫馬心璃最後出現(xiàn)的地方,就是虯龍谷。所以,我才斗膽猜測,思雨,正是巫馬心璃的轉(zhuǎn)世之身。
我冒著禁地之規(guī),進(jìn)入虯龍谷找到祭靈臺,拿到祭魂鎖,這纔回來。”
麗歐兒說到這裡,突然停下,嘆了口氣,“我本想用祭魂鎖打散佔著主位的巫馬心璃,誰知她居然捨棄思雨,退出主位。我別無他法,只能用鎖魂術(shù),將那巫馬心璃的魂魄,永遠(yuǎn)鎖在了靈識之地。”
子車聆沉默半晌,擡起頭來,“她還會不會醒過來再控制思雨?”
麗歐兒搖搖頭,“不可能的,不要懷疑我的能力!不過,施法之人的轉(zhuǎn)世本就是她的靈魂,思雨不知爲(wèi)何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竟與那巫馬心璃水火不容……莫非,她還經(jīng)歷過什麼,受到別的力量的影響不成?”
子車聆笑著點頭,“羽化仙修真之地,心境自然和別處有異!”
麗歐兒白了他一眼,“你們羽化仙,還沒有這個能力……我勸你們,還是好好應(yīng)付狐王甦醒吧……你們羽化仙當(dāng)年,可對他做了不少事……”
子車聆的神色狠厲起來,“那個妖孽!”
“妖孽?”麗歐兒皺著眉頭,“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爲(wèi)什麼你們羽化仙總是稱他爲(wèi)妖?狐王和逸,乃是天地靈氣所化,雪山白狐,本就是妖靈族裡屬於仙類的一個根系。和逸不死之身,千萬年纔會出現(xiàn)一個,該稱他爲(wèi)狐仙才是,怎麼是妖孽?”
子車聆站起身來,怒道,“你懂什麼?他殘暴嗜殺,統(tǒng)領(lǐng)千狐萬妖,更妄想傾入中原,怎麼不是妖孽?”
麗歐兒瞪著他,“你那麼激動幹什麼!這些事與我無關(guān),我只是關(guān)心思雨這個朋友。至於其他人,其他事,我纔沒有那個閒心多管閒事!”
“哼!”子車聆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麗歐兒躺在牀上,嘆了口氣,“子車聆,你是在害怕,思雨會因爲(wèi)她的身世捲入這場紛爭,害怕狐王會來帶走她,纔會如此激動吧……思雨,你可知道,你的存在,是多少人的牽掛呢?”
麗歐兒起身走至門前,擡頭望天,“前輩,你當(dāng)年所託之事。我麗歐兒一定幫你辦到。”
思雨,我一定會好好保護(hù)你……
春日總是在睡意之中過得飛快,這一日午時,南宮思雨在角樓中醒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很多年,沒有像這段日子一樣,享受著一夜無夢的香甜睡眠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歐歐將巫馬心璃的魂魄困在她的靈識之地後,她之前所有的不適似乎都消失了。沒有再在夜半驚醒,這些日子,也沒有任何筋骨疼痛的徵兆。
如果一切,就這樣結(jié)束了,該有多好……
如果這段時間的平靜可以一直持續(xù)下去,該有多好……
南宮思雨慢慢穿著修習(xí)服,一邊看靈雀在屏風(fēng)上啄下的字:
“今日早些過來,你的課程要補(bǔ)補(bǔ)了……
師父”
南宮思雨喝了杯溫水,看著搖頭晃腦的靈雀,惡狠狠道,“你個臭靈雀,枉你被稱爲(wèi)靈鳥,前些日子,連我被人附身都看不出來!笨鳥!”
靈雀撲閃著翅膀 ,飛到屏風(fēng)邊啄下:
“一樣”
南宮思雨捏緊杯盞,“一樣?你說什麼?我跟你一樣笨不成?”
靈雀火紅的身影繞著她飛了三圈,從窗子逃了。
南宮思雨“撲哧”一聲笑出來,“這隻笨鳥。還一樣……”
不再細(xì)想,推開房門,手裡拿著吃的,往噬妖臺走去。
終於晃悠到了噬妖臺,南宮思雨整理下衣服,確定沒有皺來皺去,沒有系錯口子,沒有把白衣弄成黑的以後,這才踏上了噬妖臺。
更衣房是不用去了,現(xiàn)在她基本上都在房裡換好直接過來,方便。
她低著頭一步一步蹦上臺階,看到了地上的一小塊陰影。
笑瞇瞇地擡起頭來,“師父好啊!”
墨潯含笑點點頭,“開始吧……”
南宮思雨眨眨眼,“開始什麼?”
真是的,不管什麼時候看到師父,總是有種很恐慌的感覺啊……
墨潯揚起白衣的衣角,捏捏袖口,“你說要休養(yǎng)好了以後纔來上課……今天終於休養(yǎng)好了,你說開始什麼?”
南宮思雨齜牙咧嘴,“師父……”再次眨眼,“師父啊……那個,時間相隔太久了……思雨把以前學(xué)的忘得……差不多了……”
南宮思雨低著頭,等著師父的反應(yīng),可是,沒動靜,再等一會……還是沒動靜。
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看見墨潯正在失神中的臉。
南宮思雨鬱悶了,呼呼,她在那忐忑不安的擔(dān)心了半天,某人卻神遊去了……
正準(zhǔn)備把師父從無緣無故的失神中喚回來,只見早已跟隨著鍾離纖遇的顏瑤跑上噬妖臺,清秀的臉上都是汗珠。
“師伯,你快去勸勸師父吧……”顏瑤一聲哭喊,竟直直在墨潯面前跪了下來。
墨潯趕緊扶著她起來,“慢慢說,怎麼回事?”
顏瑤喘著氣,“師父他,那日一回府就把自己鎖在了房內(nèi),不知在研究著什麼,開始還會偶爾出來吃飯,到後來我們直接送飯進(jìn)去。這兩天竟然連睡覺也在書房裡。師伯……你快去勸勸師父吧……這樣下去,他定會累垮的……”
墨潯聽完,沉聲道,“思雨,照顧顏瑤休息一下。”言罷只見白衣一閃,就已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