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點(diǎn)點(diǎn)頭, 俊逸的臉上滿是溫柔,“我聽你的。只是,”吉祥提步轉(zhuǎn)身向里走去, “我之所以變成這樣, 是因?yàn)槲业纳砩? 有屬于狐王的三大神物。”
蓮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可能?不, 不可能的!和逸哥哥的神物分別在三個人的體內(nèi)!怎么會,都在你的身上?”
“你可還記得,上代狐王是如何死的?”吉祥背對著她在桌前坐下。一邊說著, 一邊倒了兩杯水。
蓮沛帶著疑惑走了過去,“知道。他就是啟動了聚靈之法, 沒有成功, 所以才失去了永世不死之身。”
吉祥點(diǎn)點(diǎn)頭, “你不知道的是,狐王雖然可能失去不死之身, 但是狐靈卻不會消失。他的神物也會脫離身體。三百年前,我正是被上代狐王所救,他將我收為義子,將三大神物贈我,送我到雪山洞窟里修煉后, 就去投了凡胎。不過, 因?yàn)楹`與人體很難和合, 所以直到三十八年前才得以出世。”
“義子?”蓮沛睜大眼睛, 滿臉又是驚訝又是了然的表情, “原來是左丘儼先生,怪不得, 和逸哥哥讓我對他恭敬,怪不得,他竟然如此強(qiáng)大!”
“正是。不過,這其中的故事,卻不是這么簡單的。”吉祥喝下一杯水,對蓮沛說出了事情的緣由,“義父當(dāng)年因?yàn)橐粫r不慎,啟動聚靈之法導(dǎo)致狐王真身幻滅。狐靈卻仍在。他在玉寒雪山飄蕩了很久,直到和逸的出現(xiàn),他才放心離開,游離在世間。
三百年前,和逸昏迷之前,曾經(jīng)派狐王的使者鷹奴向他求救。他因?yàn)樵诼飞暇任遥s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他那時已經(jīng)懷疑羽化仙的所為,因?yàn)榘缀蛔寰镁佑窈┥剑贿m應(yīng)中原氣候,不可能隨意侵入,遂用狐靈轉(zhuǎn)世欲要查明真相。成為左丘儼以后,他作為大將軍的獨(dú)子,迎娶了長公主赫連雨。在十年前,他拜入羽化仙。三年后,他的女兒長到十一歲的時候,來尋找父親,也拜入羽化仙。
羽化仙的門規(guī)一直不變,義父當(dāng)年順利通過了測試,成為羽化仙入門弟子。可是他的女兒,卻在他飛升神界的那一年,死在了羽化仙三月之期的測試?yán)铩?
羽化仙門主會消除每一個在場之人的記憶,唯獨(dú)義父的狐靈,是他不能控制的。
義父震驚痛恨之余,終于知曉了羽化仙的秘密,也知道了三百年前,引狐王侵犯中原的原因。”
巫馬蓮沛心中一緊,連忙追問,“是何原因?羽化仙,究竟有什么秘密?”
吉祥搖了搖頭,“義父,并沒有告訴我,他說,如此必遭天譴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只等著和逸蘇醒,奪回屬于他的神物的時候,羽化仙必然要自己露出破綻,到時觸怒神界,自會自食惡果!”
巫馬蓮沛見他如此說,只得作罷,問道,“那么,先生當(dāng)年為何放棄神職呢?他狐王真身已死,為何不上界為仙?這樣不是更容易揭露羽化仙的陰謀嗎?”
“在通過歷練之時,義父并不是放棄神職,而是因?yàn)楹`本是下仙,只能在下界為仙罷了。”吉祥的神情有些落寞,“不過,東海海神,就是他了。海凝珠就在他的手上,你不必再擔(dān)心了。”
“真的嗎?”巫馬蓮沛方才陰郁的心情被這句話一掃而空,“那就好了,和逸哥哥的聚靈之法所需之物,就差這一個了。”
“是嗎?”吉祥瞇著眼睛,純凈的笑容有著顯而易見的擔(dān)憂,“我可不這么認(rèn)為,聚靈之法,必須寄主愿意奉出神物,否則,必定失敗。”
“此事,也不必?fù)?dān)心了!”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正是左丘儼走了進(jìn)來。
吉祥和巫馬蓮沛連忙站起。
“義父。”
“先生,哦,不是,“巫馬蓮沛一笑,“應(yīng)該稱呼您為狐仙還是,海神大人呢?”
“你還是叫我先生吧。那些個聽著倒是別扭。”左丘儼擺擺手。
“先生,”蓮沛施了一禮,“不知我和逸和阿姐是否到了?”
“阿姐么?”左丘儼似是有些話要告訴她,又不知從何說起,想了半天還是作罷,“恩。應(yīng)該是到了。不過,似乎東海的來客,可不止他們一個啊!”
蓮沛和吉祥對視一眼,知是一場免不了的對戰(zhàn)即將來臨。
窗外,月色脫離了云層的束縛,愈加皎潔起來,柔和的白色光芒照耀著整個世間,似乎在這樣的月色下,任何陰謀都不能被掩蓋。
羽化仙里,往常的熱鬧已經(jīng)不在,靜得似乎沒有了人跡的存在。
墨潯和鐘離纖遇站在羽化仙那個慘兮兮的大門口,望著對方,半晌鐘離纖遇才開口道,“師兄,我們這次若是還能回來,把這大門修一修可好?”
墨潯愣了半天,才突然撐不住笑了出來,真是佩服了這個師弟,如此時候還能開得了玩笑。
見到墨潯苦了幾天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笑容,鐘離纖遇這次滿意地說,“麗歐兒帶著子車聆早就走了,這會子估計(jì)已經(jīng)到了東海了。我們再不去,只能等著和逸來踏平羽化仙了。”
墨潯的臉色瞬間黯淡下去,點(diǎn)點(diǎn)頭,“走吧。”正當(dāng)他二人正要御風(fēng)飛行之時,一個女子跑了過來,喊道,“師父!”
鐘離纖遇轉(zhuǎn)過頭,“墨香?你怎么在這里?”
那個名叫墨香的女子急道,“師父,大師姐她留書一封,離家出走了!丞相讓我來把信給你,央你一定要帶回她的女兒!”
結(jié)果信箋,揮手讓墨香回去,打開一看,鐘離纖遇不禁道,“這個傻丫頭!”
散發(fā)著清香的信箋上,顏瑤娟秀的字跡工整地寫著,“師父,徒兒不才,您才會將我送回家中。可是要看著師父一人犯險,恕徒兒無論如何也辦不到!顏瑤知道師父脾氣,只好先您一步到達(dá)東海。靜候師父到來。”
墨潯了然地拍拍他的肩膀,鐘離纖遇嘆了口氣,與墨潯一起飛身向東海趕去。
次日清晨,南宮思雨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懶懶地從船艙內(nèi)出來,揉了揉眼睛,不禁驚道,“已經(jīng)到了么?”
大船已然在東海入口不遠(yuǎn)的岸邊停泊,近在咫尺的波濤聲沖擊著她的耳朵,她的心情有一次興奮起來。
只是,她忽然想到了海凝珠,心里變緊張起來,那到底是什么樣的東西呢?當(dāng)初師父要她設(shè)法偷梁換柱,好讓聚靈之法失敗。可是如今,她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和逸半分。
她甚至已經(jīng)相信,和逸,并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他分得清是非,當(dāng)年他入侵中原,終是他的錯。他恢復(fù)功力,找回神物,就會陪著她遨游天下,他是答應(yīng)了她的!
南宮思雨忽然想讓自己的思想變得更簡單一點(diǎn),她不敢也不愿往深處想,她害怕,如果和逸真的和師父他們對立,她又該如何?
是非和愛,哪個,更重要?
南宮思雨搖了搖頭,“不想了!到時候再說吧!”
“到時候要說什么?”和逸突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拍拍她的腦袋以安慰她受到的驚嚇,“東海到了,隨我下船吧。”
看到他的時候,她的心里總算安下心來。
跟著他下船的時候,掛在胸前的巫靈娃娃一蕩一蕩的,把陽光也蕩地碎碎的灑了一地。
如果,這些都是屬于她的幸福,那么,她愿意用一切來交換。
只是,她,還有什么?還能擁有什么?可以敵得過這樣的愛意和繾綣的溫柔。
和逸牽著她,她柔若無骨般的手被他緊緊握住。
他隱隱覺得,也許,有一天,當(dāng)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會很懷念,如今這樣的寧靜和美好。他會舍不得,屬于她的溫柔。那會比三百年的思念,更為長久。
這樣的幸福不過是一場夢境,卻是他不得不要的。
心璃,我真的很想,再見到你。
東海附近的邪氣怨氣越來越濃,左丘儼也已經(jīng)傳來消息,羽化仙如此作為,神界必會有所行動。他們?nèi)绱讼嗥矗故菐土怂麄兊拿α恕?
“阿姐!”伴隨著一聲呼喚,一個火紅的身影襲來,一把抱住了南宮思雨,“阿姐……你終于來了。”
南宮思雨此時也顧不得別扭了,回抱住她,“蓮沛,你有沒有事?”
蓮沛的身子一震,卻還是搖了搖頭,“沒事。”轉(zhuǎn)過頭,看見一臉微笑的和逸,“和逸哥哥。”
和逸輕輕點(diǎn)頭,見到她身后的左丘儼和他那個義子吉祥。
左丘儼上前一步,笑道,“你終于到了!是時候收拾爛攤子了!”
和逸微微頷首,“謝過了。”
左丘儼也不客氣,點(diǎn)點(diǎn)頭算是收下了這個謝字。
一襲白衣的樂正晨南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東海邊,看著那個思念已久的身影,站在那個容顏絕世,恍若謫仙般的人身邊,滿臉幸福的笑容。
他的心,瞬間揪了起來,思雨,你,真的不在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