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蝶舞:遇難
蒼月西浸,像是往日凄涼平靜。
幽幽的夜空是深沉的,寧靜的。但是地上的一切都是在躁動的不安的。
“嘶嘶~~”花斑蛇,七步蛇,響尾蛇……貪婪中帶著畏懼的伸出長長猩紅的蛇信子。
“咕咕~~咕咕~~”這是沙漠中的毒蟾蜍在攢足自己的氣力,想要借助借助自己強有力的后腿,一躍而起,撲上從未品嘗過的人肉滋味。
此時貼在柔軟沙子里的蝎子像是城府極深的謀士一樣沉默著,可是他那高高的尾刺已經(jīng)翹起,和西山近處的彎月形成了一種影射。
地上的毒蟲野獸似乎還有耐心等待,但是沙漠中的幾乎人則是開始抓狂,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廣闊的毒物的圍攻。
“姐姐,我好怕。”蒲草顫顫巍巍的抱住不語的胳膊,不語又是何嘗不是,她正用急切的目光看著王李他們幾個人。若是再過些時刻,恐怕自己的就要癱倒在地上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花容失色,小腿肚子發(fā)軟。
如此的情景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妙諦用嘴中的哨子吹奏出美妙的悠揚的鳥鳴,可是卻沒有引來一只鳥獸,這里是沙漠,燕雀這樣的小鳥自然不會來這樣荒涼的地方。
叫地地不靈——百草雖然是木屬性的仙者,但是卻不能做到無中生有。此時的他無法在地上生出細小的藤蔓拖延或者將這些毒物一網(wǎng)打盡。
“我來~~”大山嗡嗡的說,用手掌打落爬上身上的蛇蟲鼠蟻。還時不時大把大把的從地上抓起來往自己的嘴里送去,似乎很美味的咀嚼。
嗚~~大山張開他那血盆大口,對著地上的毒物一吹,頓時地面上生出許多的飛沙走石,本來就黑暗的天,更加的讓人找不到北。
“啊~~”不語飛了起來,幸好蒲草的胳膊沒有松手,“大山,停下來!停下來!我快抓不住了?!?
頃刻之間風又停了,地上的密密麻麻的大片大片的毒物只剩下零零散散的體格大的,沒有被風吹跑的,還有的就是被漫天飛舞的黃沙,壓在下面的。不一會兒,抖了抖身上的沙土,像是雨后的春筍一般又冒了出來。
王李和黃衣似乎商量好似的,同聲的說道,“快跑!”果然兩個人就跑了,王李抄起地上愣愣的兩個人,左肩膀是蒲草,右肩膀是不語,像是土匪強壓寨夫人似的,看似粗魯卻帶著些憐香惜玉。終于突出了重圍,只有王李、黃衣、刻雪、不語、蒲草安然無恙,面對毒物的車輪戰(zhàn)、人海戰(zhàn)術(shù),只能硬碰硬的長袖和妙諦,無論輕功再高,又怎么能不受傷。
至于大山雖然傷痕最多,但也是走一路吃了一路,而且似乎又長高許多,他是一個只喝西北風也能長肉的巨人。
王李是因為麒麟骨跑的快的原因,才免收傷害,那黃衣呢?
其實就算王李幾人即使不逃跑,毒蛇毒蟾蜍也不會傷得了他們,因為王李體內(nèi)已經(jīng)還有劇毒的血寡婦的毒素,那是天下的至毒,就算是沙漠中的毒物也是不能抵擋的住,而黃衣則是因為身上也帶有快要化成龍形角蛇的蛇膽的緣故,自身會不自覺發(fā)出不易察覺的角蛇的氣味,讓這些角蛇的小嘍羅們不敢放肆。
這就是為什么黎明時候,毒物只將他們圍困,而不敢貿(mào)然襲擊的原因。
“下次逃跑的時候,能不能提前知會一聲?!泵钪B上氣不接下氣的埋怨道。
其他人也是,就連沒有費多少力氣的蒲草也是如此,“咱們距離兵州城應該很遠了吧?”
“已經(jīng)有八十里了,剛才這一跑也已經(jīng)有三十里遠了。”妙諦肯定的說道。之所以這么肯定是因為她的能力就是可以快速奔跑二十多里地不用休息,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算是筋疲力竭了,大約已經(jīng)到了三十里的樣子了。
“西邊那是什么,怎么是墨青色的煙氣?”黃衣問道。
王李望向那邊,只是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感受迎面而來的風,他們處于下風口。“不好!是毒氣!快到這邊來了!”
“怎么辦?”蒲草急忙的問道。
“你笨呀~~跑唄!”黃衣說道。
“嗨呀~~又要跑呀~~”妙諦勉強的身子帶著步子往前跑。
“呆子~~咱們也快跑吧~~”蒲草催促著還在發(fā)著呆的王李。
“這就走!”王李在背起兩個人跑的時候,先是拿出自己的羽扇沖著快要慢慢襲來的青色的毒氣,猛烈的揮動了幾下白云羽扇,此時的白云羽扇意思不是只能呼風喚雨的羽扇了,而是被王李賦予了另種能力,冰寒之氣。
王李從影門偷出來的天書中的一頁冰魄紙在大部分被雷魚的陽魄融合成為了陰陽兩一球,僅剩下的一角,則是被王李容納在這白云羽扇之中,本來羽扇已經(jīng)可以算是一件妖器,此時更是如虎添翼。
扇子揮動一下,生出百丈大風,帶著接天的冰晶霧氣,像是一道高大的青壁一般,擋住毒氣的蔓延。
當王李再一次奔跑起來的時候,蒲草安心的躺在王李的肩頭上,微笑著。感受著兒時才有過的溫暖。
大地一顫一顫的,這是大山劇烈的步伐帶動大地的脈搏在跳動。但是無論怎么晃動,躺在地上的黃衣還是一動不動,不是死了,而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往前行進一步,即使爬,也爬不動了。
咣當~~一袋子水扔到黃衣的面前,黃衣也不問是誰仍的,就換了一個姿勢天朝天空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用的水袋子正是用夜墨蟾的蟾蛻做成的,黃衣的嘴和蟾蜍的嘴對在一起喝水,也沒有覺得惡心。
“怎么有一股該味兒呀?”黃衣氣喘吁吁的問道。
“蟾蛻袋子里的水本來就是這個味道?!泵钪B聲音悅耳中氣十足的說道。
“我以前又不是沒有和喝過,不是這樣子苦味?”
“蟾衣本來就有有解毒、消腫、止痛功效,我?guī)煾赣衷诶锩婕恿诵┮熬?、婆婆丁在里面,去了蟾蛻上的腥氣,簡直就是一舉兩得。贊!”
“你們……你們的氣色為什么這么好?我都快累成狗了!你們怎么……”黃衣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氣憤。
蒲草得意的豎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巨大的大山。
“你們……你們欺負人!”
“我們可是喊你來著,是你自顧自的往前跑,連頭也不回呢~~人家好傷心的啦~~”蒲草捏揉作態(tài)的說道。
此時也只不過是辰時,天終于大白。
“我們現(xiàn)在在哪里?”不語用著唇語問道,這里已經(jīng)比先前的沙漠好上百倍,青青的草叢,漫山遍野的山花、五彩斑斕的蝴蝶飛舞其間,一派的野外草原的風光。
“快進入猙獰之骨林了?!蓖趵钪噶酥覆贿h處的積雷山說道。
看似很近的山,其實距離他們還有百里地,這就是望山跑死馬。而猙獰之骨林就像是守護積雷山的籬笆院一樣。
“大家小心些~~這里風景這么好,而且還沒有毒蟲,肯定聚集了許多野獸?!泵钪B不愧是老江湖,提醒大家。
轟然一聲巨響,大山癱坐在地上,沒有絲毫的征兆,幸好他的下面沒有任何的人,若不然定然會變成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樣——稀巴爛。
“不語~~”八哥叫到。
“嗯。”
“你是大夫,給他看看?!卑烁缯f道。
不語立馬臉上露出窘色,不是醫(yī)術(shù)不行,而是從來沒有這樣的“大人物”看病的經(jīng)驗。
此時妙諦卻狠狠地踹了長袖一腳。長袖的臉上一紅,也不爭辯。
“你怎么樣呀?哪里不舒服?”王李爬到大山的耳邊說道。
“渾身……沒有力氣,尤其是……腳和肚子,頭也發(fā)……暈天旋地轉(zhuǎn)……”大山艱難的說著,眼睛不停的上翻閃爍。
“可能中毒了。八成是先前的蛇毒和蟾蜍的毒,吃下去這么多毒物怎么有不中毒的道理。”
“怎么辦?現(xiàn)在哪里能夠找到這么多的草藥。”黃衣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出現(xiàn)人命,尤其是大山這樣的,死了都不方便把尸體運回兵州城去。
可是王李卻一點兒也不著急,不語也想到了自己的碧玉黑蛟戒指。
大山的腳很大,很大的腳才能支撐起大山一般的身軀。大山是沒有鞋子穿的,因為沒有人疼沒有人愛,也是因為他的腳實在是太大了,就算十張熊皮也未必能夠給他做一雙鞋子。
不語用力的將沾粘在大山腳上的泥塊砂石和已經(jīng)扎入皮肉里面的木刺拔了出來,然后將自己的帶著指環(huán)的手掌插入其中,不去問鮮血是否沾染了自己的衣衫。
碧玉環(huán)中的黑蛟飛速在其中旋轉(zhuǎn)。
“嘻嘻~~嘻嘻~~”大山居然笑出聲音來,不知道是怕癢,還是身子在黑蛟的作用下感覺舒服許多。
咯咯嘻嘻的小聲,沒有先前嗡嗡聲和克制的成分,以至于聲音有些“壯懷激烈”。
“好舒服,我喜歡你?!贝笊?jīng)]羞沒臊的說道。驚訝的黃衣將口中的水碰了長袖一身,“這那里是美女跟野獸,見就是……”畫面感太強,黃衣都不敢想象。
(下文看點:霓裳蝶舞: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