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抽個時間去找佝僂王詢問此事,但是我卻擔心冒失的去找佝僂王他不承認?
我實在想不明白,佝僂王到底在這件事里扮演著什么角色?
他的目的又有是什么?
所有等待是我唯一的選擇。
天氣漸漸轉熱后,也迎來了我們殯儀館的旺季,外人也許不知道,我們殯儀館是有淡季和旺季之分的,一般每年的五到八月,十二月至來年的二月為旺季,其他月份為淡季,這視乎和天氣的變化有關。
有時候我們會忙的幾乎連中午飯都顧不上吃,我們從遺體的接手,清理,消毒,入殮,視乎在時代的變革中,現在的人更追求精益求精,不放過任何沒一個細節,這無形之中就把每具遺體的入殮,比過去增加將近半個小時。
那天值班,我們整整一天,入殮了四十多具遺體。
超負荷的累的半死?平時我們不到凌晨不休息,但是那天晚上我們會不到十點就上床了,也許白天累的太狠,連我們彼此動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也就這時,電話鈴又響了,老蔡一臉萎靡的坐起來,接通電話,在登記本上熟練的記著地址。
老蔡瞅了我一眼,又瞅了王飛翔一樣。
見王飛翔裝睡,剛要過去喊他。
我坐了起來說:“我去吧?
老蔡淡淡的說一句,好吧?你和小朱一起,田峰你也跟著。
田峰一愣嚷著說:“這出車,不是我的活啊?
老蔡臉一繃說:“哪那么多廢話,一個月發你們四千多,是養爺呢?趕緊的?
田峰見老蔡生氣了,不情愿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嘮叨說:“每次夜里王班副不起來,就喊我,那以后干脆別分工了得了。
老蔡瞪了他一眼也沒接腔。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萬心伊離開后。我患上的嚴重的失眠,我到凌晨三四點我睡不早。
我起床后,伸手把墻上的車鑰匙取下,一開門一股冷颼颼的風沖頭皮灌到腳丫。
一抬頭。門口一位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低著頭,視乎在找什么東西。
我見她穿著一件綠色緞子壽衣,帶著一頂黑色四棱綢子小黑帽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老太婆視乎感覺到,我能看見她,慢慢的抬起頭。雖然是看我,但是很明顯是往我身后的值班室里往。
我回頭瞅了一眼朱明雨,正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準備穿衣服。
我走到她身邊,俯下身子在她耳邊小聲說:“:
“老乃乃,夜里風大,別到處亂逛了,組里來了兩個新人,別嚇著他們嘍?
那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和善慈祥的老人,她不好意思的苦笑著說:“對不起啊?年輕人。我的耳環丟了,那是我老頭子結婚時給我信物啊!幾十年了,我一直戴上身上,不曾想怎么丟了?哎,,,,
那老太婆說完,傷感的轉身離開。
望著那老太婆遠去的背影。
我的心里犯了嘀咕,這一般人死后的靈魂。以留念人親人,兒女子孫居多,這老太太怎么找耳環?
我仔細回憶著出車后的每一個細節,這老太婆是我們五組點過名后。去接的第一句遺體,是我和新來的小子朱明雨出的車。
逝者的兒女挺孝順,把老太婆打扮的光光鮮鮮的上路,臨走時還塞給我一個大紅包。
一路上雖然上班高峰有些堵車,但是還算順利,當時冥車到后區后我和朱明雨把老太太的遺體抬到擔架車上。我就去到前區喊田峰登記。這老太太帶著的耳環,我倒是沒有注意。
這逝者一把不會說假話,也不可能沒事找事?
難道就在去找田峰這幾分鐘內,朱明雨對遺體動了手腳嗎?
那老太婆在我開門的時候,眼神一直往我們值班室里瞟,雖然是余光,但是我清楚的看到,那老太婆瞅的是朱明雨。
想到這一股無名的怒火蹭的躥了出來。
如果真是他,這小子就壞了規矩。
我點燃一根煙,站在走廊通道的岔路口,沒過幾分鐘,朱明雨跟在田峰從值班室出來。
田峰一臉不高興的低著頭。
我喊住田峰說:“要不,田峰你回去吧?我和小朱去就行了。
田峰苦笑著揉了揉臉說:
“都起來了,現在回去睡也睡不早,跟你們出去溜溜去。
我點了點頭說:“老蔡人就那樣,別跟他一般見識。
田峰一臉的委屈說:“冰冰不是我有情緒,我來五組時間也不短了,大家都是一個組的,明明說好分工協作,這出車分的是王班副,自從咱組里來兩個新人。你看看他,整天跟個爺似的,白天在登記大廳跟那群娘們嘮嗑,晚上喝酒聊微信。一點活不干,整天罵這個說那個,我就想不明白,他憑什么?
而且老蔡話里話外還向著他。在說,這殯儀館又不是什么好工作,整天背尸體,比苦力還苦力,一個月就拿那么一點錢?
哎,前幾天高中同學聚會,一個二個都是開好車,月收入過萬,我都好意思說,我在殯儀館上班,怕丟人。
田峰此話一出,我笑著說:“人家是正式工,你是什么?看不慣的事太多,不平衡的事也太多,出來喝酒坎大山吹牛多的是,我見過兜難掏出一百塊錢,皮鞋擦的比臉還亮。用房產抵押買寶馬車的,欠了一p股債,一出口都是千萬上億的生意。裝誰都會。
問題過的舒服不舒服,心里最清楚。
田峰不是我說話難聽?我勸你一句,如果你不想干,別委屈自己,路是自己選擇的。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人,你不干后面大把人排著隊搶你的位置。
你算算,田峰你一個月也就上七到八天的班?四天一個班,月工資4150。你一天多少,現在各行各業都難干?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多的事?
你田峰跟我處的時間也不短了,我不是向著老蔡,王飛翔說話,有些東西你自己個掂量。
田峰長嘆了一口氣說:“你這人真有意思,我跟你發牢s不過是想讓你安慰我幾句,你倒好,直接想攆我滾蛋。是不是你的兄弟又想進館里。
我噗嗤笑了出來說:“話槽理不槽。我沒有你想的那么齷蹉,你知道我這人不會說那些虛套話。如果你連自己的工作都看不起,那就說明你對待工作的態度有問題。
工作不分貴賤,難道掃大街的環衛工人和掏下水道的工人,就活該被人看不起。
田峰你是大學生,有知識有文化,陽北流行一句話,這年頭不換思想就換人,面子是自己給自己的,不是別人給你的。
田峰臉一紅說:“哎,冰冰你這話真是打我臉,打的啪啪響啊?
我見田峰臉色有些難看,便轉移話題的說:“對了田峰,你今天接手那個病故的老太太時,有沒有注意到,那老太太耳朵上帶的有耳環。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到了停車場。
我說這話是故意說給朱明雨聽的。
朱明雨面部肌r瞬間僵硬了起來。
田峰都是坦蕩說:“你還別說,我倒是沒有注意。
怎么?那老太太的家人來問了。
我拉開車門說:“是啊!老太太的家人來問了,不過被我敷衍了過去。田峰笑著說:“放心?如果耳環在那老太太身上丟不了,咱五組沒有沒人能干這缺德的事?
隨后話題結束,等他們上車后,我謊稱肚子痛繞回殯儀館后區,來到那具老太太的遺體旁,拂開老太太的黑色絲綢小帽,頓時心里有了數。
等我回到上車后,田峰視乎在和朱明雨說一些五組的一些趣事。
隨后汽車出了殯儀館。
朱明雨一路上跟有什么心事似的,臉色沉重的望著窗外,我一見朱明雨這幅表情,心想果然心里有鬼?
田峰說王飛翔的那些事,我心里清楚,王飛翔自從把新來的朱明雨帶上手后,整天一副大爺的樣子,貓在登記大廳和那些賣骨灰盒的小姑娘打情罵俏。
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因為在我心里,王飛翔畢竟是看著我長大的,他和父母的關系非常不錯,我剛進殯儀館的時候,他手把手教會了我很多的東西。
我是一個固執并且執拗的人,我聽不得別人說他一句壞話,才會對田峰說話那么直接。
同樣我這樣做,也是在變相的告訴朱明雨,老子雖然和你一樣是臨時工,但是我說話有時候比班長老蔡還管用。
當我們趕到市醫院的太平間時,打雜的老胡頭,正叼著一副寒煙袋蹲在臺階上等我們。
老胡頭見我下車,掃了一眼我副駕駛的朱明雨問:“飛翔怎么沒來?我把口罩拉下半截說:“館里有些事,他顧上過來。
我說完給扔給老胡頭一包煙。
老胡頭客氣接過煙,把我拉到一顆梧桐樹下,鬼鬼祟祟的說:“里面的那位有些血腥,和你一起來的那小伙有些面生啊!一會進去后,悠著點。
我掃了一眼朱明雨,客氣的說:
“謝謝了,胡大爺。
我說完便跟著老胡頭進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