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DF團隊商定,只有先借錢,現在先開展,明年再去申請政府幫助。各自去想借錢的門路。陽光給張富強打電話,在錢方面尋求幫助。項目介紹完之后,張富強問:“兒子,你這能掙錢嗎?到時候別沒有人來?”
“老爸,利潤已經擺出來了。至于有沒有人,這和咱家賣大米一個道理,大米靠的是質量,還有關系。”
“可是大米每個人每天都需要啊。”沒等陽光說完,富強打斷說。
“這個你說的不對。首先我知道在中國有的地方主食是面。其次,我們幾個都剛畢業,做別的你說我們沒有社會經驗,我們承認。做這個不能說一點經驗都沒有,因為我們了解客戶需求,我們自己就是客戶。再說,你剛做大米的時候也不是上來就有經驗啊,我也不能想干點什么事,因為我沒經驗就不做呀。而且這個現在還沒有人做過,誰都是一樣的。剛出生時我還沒有活著的經驗呢,我也長了這么大了。”陽光沒摟住,說的有點偏,想到這次主要是找他爸融資,便趕緊轉回正題說:“最起碼我班每年都聚會,每次都三十多人,每人一百就三千塊。每個大學有多少個班?我查過,這個城市一共有二十所大學,約有三十萬大學生,就算每個學生我們只掙十塊錢,還能掙三百萬呢。”陽光說出這個數后把自己也嚇一跳,想以前怎么沒算出這個賬來呢。“這還不包括除了班級以外的社團組織重復消費,不包括社會上其他公司的聚會,不包括婚禮、攝影等公司取景,不包括我們藝術品的利潤。”
張富強被三百萬這個數字驚到了,想了想說:“行了,兒子。照理說,你這個掙錢不掙錢,爸都應該支持你。只是,咱家現在的情況你也了解,我手上沒有現錢,我給你想想辦法。等我下午電話。”
陽光掛斷電話,去詢問辰逸和高興的情況。高興說他父母同意拿出準備給他買房子錢的一半來支持他創業。辰逸的錢目前還沒著落,家里之前攢的錢在他爸爸看病時花的差不多了。
“依琳要給她大姨打電話,我沒讓。畢竟我倆證還沒領呢,這次又是偷跑出來,她大姨來電話她都不接。”辰逸說。面對當初的宣言,一個經常聽說卻從未謀面的在他耳邊說,“小伙子,我告訴你:夢,你想做多大做多大,可你真沒有錢。”“哦,對了,我叫現實。”
“這個電話你可千萬不能讓她打過去。本來印象就不好,看法也不少。打過去,你在她大姨那只會得到負分,這都算不上冒險了,這是瞪眼睛往火坑里跳啊。”煦媱說。
“沒事,等我爸下午來電話,看他能整到多少,要是我和高興的錢夠咱創業的本錢,那這個項目也算咱三個人的。”陽光知道這種問題不用和高興商量他一定會同意,陽光清楚,就算再成熟,再經歷,再步入社會,錢也不會阻礙他和高興的感情。
中考的體育考試,尤其讓陽光感動。陽光自幼學習成績優異,可體育不好,中考那年體育占三十分,他只能得二十五分,或者更低。在體育考試前天晚上,陽光就做了拼命的準備。可他自己清楚,就是死在跑道上,也不可能得滿分。臨上開往考場的客車前,他被差點遲到的高興帶到教室屋子后面。
“你跟我走,不要讓別人看見,不要告訴別人。”高興伏在陽光耳邊說。
來到教室屋后,高興四下張望無人,趕忙從書包里拽出一套紅色運動服,塞給陽光,“趕緊穿上。”
“我有運動服。這衣服都一樣的,再說,給我你穿啥呀?”
“告訴你穿就快點穿,你一邊穿我一邊跟你說。”
陽光接過衣服,麻利地褪下了自己身上的運動服。這是一套純紅的運動服,左胸上寫著“TT鎮校隊”后背上面寫著“TT鎮校隊23”,衣服很干凈,還能聞到洗衣粉的味道,可是很舊,一些衣服邊已被磨損,露出參差的白邊,應該是很多年前的。
“從哪整來年代這么久遠的衣服?護身符啊?”
見陽光穿好后,高興拍著陽光的肩膀告訴他:“他就是你今天的護身符!這套運動服是我大姑父的。穿上這身,你就放心吧,到賽場上不跑、不跳、不做俯臥撐都是滿分了。”陽光聽了,拽著衣服就要往下脫。
陽光聽高興說過,他大姑父五十多歲,從十七歲就在他倆所在中學當體育老師,大小比賽參加無數次,是他倆所在鎮的籃球隊隊長。他們此次體育考試監考的老師和他大姑父都非常熟。
“這我不能穿,給我了你穿啥呀。你體育是比我好點,那你也不能保證滿分啊。”
高興按住陽光的手“告訴你穿著你就穿著。我成績本來就不好,考得上還是考不上都不一定呢,不差那一兩分。再說,你把不把我當哥?脫了就別認我這個哥。”分數段之間確實不差一兩分,可是在分數線以下,差零點五分都得花八千塊錢。對于不做生意的高興家來說,八千塊錢可能是是他爸媽一年的勞動所得。高興對這些再清楚不過,因為他也是他家的主要勞動力。高興當時想的是,自己的運氣不能背到就差那一兩分,如果考上了就去念,考不上索性不念了。
“考不考得上你都得去。這可是咱們的未來呀,家里辛辛苦苦為了啥,就等著咱爭光呢。”陽光還想說,你要是考不上,需要用錢,我跟我爸說。可是這句話他沒說出來,他知道高興拿衣服來就是為了幫他,這句話說出來傷了感情,要是真需要用錢,他到時候把錢拿到就是了,不差這一句話。
“呵呵,高中?高中在咱同學眼里是未來,在咱爸媽眼里是榮譽。可在我眼里,它就是運氣!你是我弟弟。”
這是他們的情感,可他不知道,日后阻礙他們的可能是對某件事的分歧,那比錢的阻礙更大,更不容易解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可動搖的信念看法與堅持。
午飯后,陽光一群人圍坐一起,把陽光的電話放在中間,電話不失眾望地響了。
四周安靜,只聽見窗外風吹樹葉的聲音。“兒子,你挑的地方在哪呢。你老姑手里有點錢,但不多,明天我們想過去看看。也具體聽聽你你們的打算”“好啊,你們來吧,到這我領你們過去。”
陽光在這里酬天地畫未來,以為未來剛剛朝自己走來,世界正一點點向自己展開。可他不知道,人身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命。很多事由不得他,這個東西被寫在一個你看不見改不了的本子上,你只是其中的角。戲早已拍好,你只需走個過場,入不入這都是你的戲,扮不扮這都是你的角。
他不知道,他有那么多甩不開的牽絆,他也不知道,他父親挖了多大的一個坑,他如果跳進去,這一輩子都填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