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尖兵在前進,不過,他的速度非常非常的慢,觀察也特別的仔細。
瘋子教過我的玩意在這一刻被我們現場觀摩:搜索,確認,鞏固,繼續前進,在這三人外帶一狗的戰斗小組上充分的得到了體現。
現場示范得不錯,可惜他們忘記了他們當中還有一個異類,那就是耶魯,越是深入目標通道,耶魯就顯得愈發焦躁,是的,它一定是嗅到了它最喜愛的玩具散發出來的與眾不同的氣味。
尖兵也開始間距半米的跳躍式搜索陷阱了,根據我的估算,這鳥兵一定會中招,于是我殘忍地笑了。
拽扯著耶魯的居中的兵一不留神,耶魯突然就沖了過去,這一切都發生得很突兀:耶魯從草叢中咬出了我的一只鞋子,而尖兵則痛苦的發出一聲悶哼,踩上了尖樁陷阱!
隊形亂了,居中的兵趕緊上前攙扶中招了的尖兵,顧不得管已經脫離了他掌控的耶魯,耶魯放下口中叼咬著的我的鞋子,像一支離弦的箭一般就向它的玩具方向沖了過去。
機不可失,我壓低了聲音,從喉嚨里,從胸腔里迸出一個字:“1號17號陷阱兩個,2號狙擊斷后的那個,打!”
17號高克率先開火了,這鳥兵適合打固定靶,突突幾槍,就給踩在陷阱里的尖兵帶上了幾朵“大紅花”,1號小馬哥也不示弱,參與其中,加裝了四倍瞄準鏡的95突也是槍槍見紅,身處一號狙擊陣位上的小鯊,則擊中了斷后的那個兵,并且馬上從預先的撤退路線轉移到了二號狙擊陣位,盡情的自由射擊。
很好,是到了我該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耶魯找到了它心愛的玩具,可惜玩具被懸掉在半空之中,耶魯繞著圈圈在樹下轉了兩圈,然后縱身跳了起來,一下一下地夠著自己心愛的玩具。
我的心越來越堅硬。
吐盡了最后一個肺泡中的空氣,我的手扣下了扳機,朝著耶魯開槍。
一槍,兩槍,三槍,四槍,五槍,我打光了一個彈夾,然后轉移,再打光了一個彈夾——耶魯再也不能跳起來了,五十米的距離,我想哪怕是一顆演習彈,都有一定的侵徹力。
耶魯抽搐著它的身體,喉嚨里發出嗷嗷的叫聲,我覺得,現在的它,就像是一條小狗崽子。
“17號火力壓制!1號支援!”我從草叢中彈了起來,大背槍,掏出了我的P85,朝耶魯開火,并*近。
耶魯朝我做了最后一個撲咬的動作,可惜它沒有能成功,我幾乎是在一米的距離中向耶魯開火的,它的反抗舉動更激起我的獸性,我掏出了我的戰俘刀,捅入了耶魯的身體里。
我終于完成了一次獸行,我親手殺死了一頭退役的軍犬,它的名字叫做耶魯,它曾經繳獲了大量的毒品,為黨和人民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火力壓制,掩護撤退!”我對著耳機說完馬上就打開了我清空了的背囊,將耶魯尚有余溫的尸體塞進了背囊里,按照預定撤離路線奔跑了起來。
我是一個步兵,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步兵!
我承認——我謀殺了耶魯!
第十四章再見獸營!
引文:我覺得有一些滾燙的東西從我的眼角流出,一直流淌到我的鬢角處,在那里,有我心臟在勃勃跳動。
我開始懂了,所謂兇猛,或許夾雜了很多莽撞在其中。
一個人,總是為了他心愛的東西可以心甘情愿無怨無悔的付出,甚至是一條狗,比如說耶魯,我曾經也揣測過,耶魯的玩具,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球,對于它而言,可能是一件很有意義的東西,可能,在它年輕的時候,在它如同我一般接受痛苦的訓練時,追逐這個球可能就是他唯一的樂趣,久而久之,這種樂趣就變得十分的有意義,甚至可能不僅僅是一個玩具那樣簡單,在它完成了一次緝拿毒品的任務之后,一噸的狗糧甚至都不如這個陪伴至今的球在眼前一晃。
我不想討論什么**榮譽,軍功章對于一條軍犬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任何一次身心疲累的任務過后,我只是覺得,類似于一個普普通通的球,被馴犬員扔過來的時候,耶魯會感到非常的開心。
人,也不例外,比如說我也可以心甘情愿,我為了我心愛的東西也可以什么都做得出,我也不想說什么**私憤,我承認,是有一部分,但是謀殺耶魯的理由完全不止于此——一個有趣的世界剛剛在我的眼前拉開了小小的一道布簾子,我想做的就是沖過去,把這個有趣的世界厚重的帷幕給嘩啦一聲全部撕開,然后投入其中,領導上讓我咋整我就咋整!
但是,經過隊友們的提醒,我發現,我忽略了一個最殘酷的事實。
我謀殺了我的戰友,雖然它現在并不在我們的序列當中,但是它是我們的戰友,這一點絕對不容質疑,另外,它是一個功臣,如果它不來參加這個獸營,它大可以在某個訓犬員的陪同下安心的養老,散步,順便還可以享受一下組織上配發的女朋友——我的意思是,組織上隨時可以追究我的責任,夸張點的想,還他媽的有可能是刑事責任。
為什么?為什么要謀殺耶魯?
這樣一個問題,當我把解開了背囊袋子暴露了耶魯的尸體之后,小馬哥,小鯊,還有高克都不停地在質問我,他們的臉都白了,聲音都在顫抖著,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我會做出這般殘忍的舉動,開始以為我都是說說而已,并不至于此。
小馬哥嘆了一口氣說:“早知道你要騰空背囊說是輕裝上陣我就不應該相信你,帥克!你他媽瘋了!”
小鯊搖著頭說:“帥克,你會被淘汰的,你他媽的連耶魯都殺了,瘋子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高克哭了,這個常常自詡為深入敵后悍勇無比的空降兵哭了,他甚至打了我一拳,什么都沒說。
我想,最可能的結局就是,我很有可能因為這樣一次謀殺,而被淘汰出局,然后被送上那軍事法庭,接受黨和人民以及關心和愛護動物人士們的憤怒的質問。
為什么,我為什么要謀殺耶魯?
我平靜地告訴小馬哥,小鯊,還有高克這是為什么。
是的,是為了勝利。
為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