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文在地上用胳膊擋住臉,費(fèi)力的在地上支撐著身體,而我依然一拳一拳砸在賈文的面門上,但大部分還是砸在了賈文的胳膊上。
我打的眼紅了,一巴掌把賈文的胳膊拍在一邊,雙手直接掐在賈文的脖子上,嗆得賈文直咳嗽,一張臉漲的通紅。
但賈文相對于我來說,更具有打架經(jīng)驗(yàn),他雙腳用力在我身上一踹,我就被踹倒在了地上。
我雙手撐著地,站了起來,恨恨的盯著他。
“咳咳……”他一只手捂著脖子咳嗽起來,緩了緩后,另一只手指著身后的兩個狗腿子罵道“操你媽,都愣著干什么,給我上啊。”
他身后的兩個狗腿子也是愣了一下,然后便向我沖了過來。
“不好意思。”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擋在我身前,對著沖過來的兩個人說,“你們的對手是我。”
那兩個狗腿子停住了,都扭頭看向賈文,顯然他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方平,你他媽也多管閑事?”賈文紅著臉大叫道。
是的,剛才站在我身前的人是方平,他要是不出來我都快把他給忘了。
雖然我不知道賈文一開始打我的時候方平為什么不出來幫我,但是只要現(xiàn)在站出來就夠了。
看著我眼前這個略顯消瘦的身影,心中多少有點(diǎn)感動,至少還有人幫我!
“哎呦我草,什么叫多管閑事?林飛是我兄弟,你打他我能不管嗎?”方平怪聲怪氣的說道。
“好,好!給我一起打!”賈文咬牙切齒的說到。
但那兩個狗腿子卻沒動,而是面帶難堪的看向賈文:“文哥,平時和方平玩的挺不錯的,這……”
“我他媽讓你打你就打,哪有那么多廢話?”賈文都快氣炸了,一張臉憋的通紅。
“方平,你說你為啥護(hù)著林飛呢?”那兩個狗腿子一看賈文勸不動,又轉(zhuǎn)頭來勸方平“文哥想打他一頓出出氣,你就讓文哥打一頓不行了?”
方平卻搖了搖頭說:“我說了,他是我兄弟,打他,就是跟我過不去!”
“你他媽算哪顆蔥,還跟你過不去,方平我告訴你,平時不跟你一般見識是給你面子,說到底你也不過和林飛是一樣的人,別他媽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連你一起收拾了!”賈文咆哮道,他都快瘋了,從小到大沒這么被過。
“那就來唄,誰怕誰啊。”方平掏了掏耳朵,說到。
“可以,真可以啊。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賈文重重的看了我們幾眼,估計是看他自己人少,所以他并沒有再上來打我,而是氣呼呼的說“都給我等著,都他媽老子等著。”說完,賈文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咚的一下把門踹出個大印子。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把賈文給氣走了。
我重重的喘著氣,身上還有打斗的傷痕,臉上更是不堪,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賈文打跑了,不,準(zhǔn)確的說是方平幫我把賈文打跑了。
臉上的淚痕還在,我還在輕輕的聳動著肩膀,可見剛才那一架對我來說有多么重要。
“怎么樣?爽不爽?刺激不刺激?”方平賤嘻嘻的湊過來問我。
我沒說話,整個人還在愣神。
“你說你把賈文打了一頓,你自己哭個裘?”方平湊過來用手擦了擦我的臉,笑嘻嘻的說。
我沒說話,眼淚再次順著臉頰流下,雙肩也止不住的聳動。
我把賈文打跑了,我把賈文打跑了!
腦袋里不斷的涌現(xiàn)出這樣的想法,這么多年我真是受了太多委屈,然而這些委屈在這一刻全化作淚水,洶涌的在我臉頰流下……
“都別看了,該干嘛干嘛去啊,”方平揮了揮手,像是想起來了什么,又對王潔說:“嘿,班花,先替林飛謝謝你,謝謝你今天也會幫他。”
王潔聽完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關(guān)切的問:“他沒事吧?”她指的是我。
“沒事,能有什么事,暫時精神失常而已,這貨有精神病前科,這些都是小事,不礙事,不礙事。”方平不要臉的胡說八道。
王潔笑了笑,看了我一眼,便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班里面的同學(xué)全都小聲議論著,議論著剛才發(fā)生的事。
“好了,別哭了,有什么好哭的,賈文都被你打跑了,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方平把我拉到廁所,讓我洗把臉,對著我說。
我依然抽噎著,一次次的洗臉,洗不掉一次次的淚流滿面……
后來我靠在墻上,抽噎個不停,方平陪我我身邊,吸著煙,煙霧里紅色的煙頭在晃動,方平的一雙眼睛放著光芒。
……
哭過了,想透了,心情好點(diǎn)了,方平又把我?guī)Щ匕嗬铩?
一進(jìn)班,原本喧鬧的班級一下子靜了下來,我擦了一下臉上的水珠,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班里的同學(xué)依然小聲討論著,方平在我旁邊不老實(shí)的抓著頭發(fā)。
一時間,我竟然就這么坐著,不知道該干啥了。
學(xué)習(xí)吧,我肯定沒心情學(xué)習(xí)了。賈文下午還要找我麻煩,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找來很多人,把我和方平揍一頓。
想到這里,我有點(diǎn)抱歉的看著方平:“對不起,把你給拉進(jìn)來了。”
“說啥呢,是我自己看賈文不爽,不是你不是你。”方平一看我說話了,趕忙湊過來。
“唉。”我輕輕的嘆了口氣,方平看見我這個樣子,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沒說什么。
賈文賈文,說到底還是賈文,他就不知道收斂一點(diǎn)嗎,非要把我逼到絕路嗎?
我坐在座位上,渾身無力的趴在桌子上的,腦子里又想起賈文說的那些話。
他讓我們等著,他要去找人打我們。
可是,我卻只有方平,方平好像也只有我。
難道就坐等著挨打嗎?不過好像也只能做等著挨打了。
除此之外,我腦子里也全都是我憤起和賈文打在一起的場面,這么多年,這不是我第一次去反抗,卻是最解氣的一次。我被他壓的太久太久了吧,直到現(xiàn)在,我的身子還在輕輕的顫抖,可見我內(nèi)心還是有點(diǎn)害怕的。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趴在桌子上,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賈文這一天都沒有回來,聽他的狗腿子說,賈文在學(xué)校找到了他的哥哥,他的哥哥帶著他和幾個學(xué)校里的大混子一起吃飯。
并且賈文也傳過來話,說讓我等著,先讓我和方平快活兩天,等他忙完就回來收拾我倆。
方平知道后氣壞了,急得他罵道:“臥槽這個小癟三,找不來人就別瞎逼逼。”
我則擔(dān)心的說:“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方平說:“來一個草一個,來一對,草一雙,怕個毛。”
如此,我也沒有多問,反正該來的躲不掉。
一直到了下午放學(xué),要去吃飯的時候,方平拉著我神秘兮兮的對我說,要帶我去見一個人。
我心里砰砰直跳,難道是要見某個大人物嗎?
要知道,我和方平這種情況,也只有學(xué)校里混的好一點(diǎn)的混子才能解決,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機(jī)會見這些大人物。
如今方平要帶我去見一個人,這讓我重新然起了希望。
希望這個人是個大人物吧,把我的事情解決完了以后,我就好好學(xué)習(xí),再也不多管閑事,然后考上大學(xué)。
這么一想,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下了課,方平帶著我下了教學(xué)樓,繞了幾個教學(xué)樓,竟然向B區(qū)走去。
我有些不解問:“去B區(qū)干嘛?”
“到了就知道了。”這貨神秘的說。
看他這個樣子,我更加疑惑,不知道這貨想干嘛,心里卻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B區(qū)和A區(qū)大不相同,在A區(qū),下了課,學(xué)生們也都呆在教室里休息或者學(xué)習(xí),一片死氣沉沉的。
到了B區(qū),情況就不一樣了,教學(xué)樓下一群一群的學(xué)生聚在一起,追逐打鬧,有一種真正的校園氣氛。
方平帶著我來到宿舍,當(dāng)然,還是原先的那個宿舍。
宿舍在二樓,一般來說,一樓是高一宿舍,二樓是高二宿舍,三樓是高三的。
這也就是我不明白方平為什么住在B區(qū),還住在二樓的原因。
他拉著我,推開宿舍門,剛走進(jìn)去就聽見有人說話。
“又沒錢吃飯了?”
我順著聲音望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坐在床鋪上吸煙的人。
平頭,挺冷峻的一個人。
“嘿嘿,還是被你看出來了,不然也不會大老遠(yuǎn)的從A區(qū)跑來找你嘛!”方平看著他,搓了搓手說到。
“沒錢。”那個人看都不看方平,丟下一句話便躺到了床上。
“別啊,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餓死吧?”方平跑過去,抓住他的胳膊,晃啊晃的。
咕嚕嚕,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那個人猛地一下子做起來,瞪著方平說:“我他媽要有錢我能餓成這樣?我一天沒吃飯了好嗎?”
“唉,就知道你沒錢,所以我才來找你的。”說著,方平從兜里掏出來五塊錢,皺巴巴的,正是我今天早上給他的那五塊錢。
那個人一看見方平掏出來五塊錢,眼珠子都直了,騰的一下跳了下來,抱住方平的大腿,說到:“大哥,可憐可憐我把,我三天沒吃飯了,我這上有老下有小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施舍點(diǎn)吧。”
“行啦,別矯情了,今天我請客,可勁吃。”方平大方的一甩手里的五元錢,瀟灑的離去。
留下一臉懵逼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