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射的箭如此強勁,根本容不得弓云他們反應過來。連同那些本來士氣高漲的士兵一起倒在地上的還有塔格帶來的伴當。
羅格聽到箭聲,反應最快一下轉身向后揮劍格開箭羽,耳邊聽得“噗噗噗”數聲不知是那個倒霉鬼中了箭。
塔格見情勢危急,大喝道:“快去沖開城門,不要轉身。”一邊大喝著一邊揮動手里那把一直伴隨著他的薩珊彎刀。四五名被己方箭羽射愣了的士兵一不留神就被塔格劈倒在地。
“莉莉絲,幫我擋住背面。”弓云對身旁的莉莉絲叫道。眼見雖然塔格等人在前面拼死奮戰,倒恐怕一時半刻間都沒有辦法打得開城門。
弓云張開雙手,口中快速地念禱著咒語。除非弓云現在想的是利用自己的火風刃方能劈開城門。
隨著弓云咒語的念禱,不過一息間無數火元素開始聚集在周圍。隱隱見到一圈火焰圍繞著弓云,夜幕下的弓云此刻如此引人著目。
哈比比一看見弓云那不斷聚集在身旁的火元素所發出的光芒,立即就感到不妙。“快,將箭向前著那個發光的家伙射,快”。
在哈比比的指揮下,數十名箭手集中箭矢向弓云射擊。莉莉絲一下改變暗夜之手,劃過一條紫練,劈開了箭矢。
弓云絲毫不理身后箭矢的威脅,大喝一聲:“前面的閃開。”瞬間巨大的風火刃在極短的距離內對著城門避去。
反應及時的紛紛撲到在兩邊,反應不及時的即被威力巨大的風火刃劈倒在地。在威力巨大的風火刃下,擋在前面的士兵立即被劈成兩塊。即使是在風火刃威辦圈外的,也被那巨大的狂風吹倒在地。
塔格看到弓云威力強大的風火刃,心中不由驚震:“想不到這個絲毫不起眼的小子竟然有如此實力。”
“轟”的一聲,城門被硬生生劈成兩塊。塔格絲毫沒有猶豫:“大伙兒,撤。”跟著最后的伴當紛紛突前到城門,前面的同伴卻又分成兩部份,一批擋在城門口處驅散守城士兵。另一批卻返身接應尚未撤出的同伴。
哈比比眼看這幫叛賊就要沖出城門,不由大怒道:“沖鋒,給老子沖。”自己也不再留在陣后,提著刀向城門沖過去。
弓云對莉莉絲和羅格柯特達爾三人道:“你們先走。”作為四人中實力最強的一個,弓云此時利用自己那嫻熟的手法,十只手指頭上同時跳出火團向著對他們沖過來的士兵疾射而出。
雖然威力比起風火刃來相差甚遠,但是那沒有間斷地射出的火球卻成為了沖鋒的士兵們最大的威脅。
一旦被弓云的火球射中,無論是那個部位士兵都感到自己如同被燒焦了骨肉一般,甚至于有嗅覺靈敏的,竟然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烤肉味。
即使舉起手中的盾牌,火球卻依然能夠射穿。盾牌后的士兵一樣慘叫著滾倒在地上哀嚎。哈比比眼看一個火球就要射中自己,看上去身形笨拙的哈比比卻是一下撲倒在地,敏捷地避開弓云的火球。
但可惜的卻是哈比比手下可沒有他們主將這樣敏捷的功夫,隨著弓云那越來越密的火球對著這些呈半圓形沖鋒過去的士兵疾射,一時間士兵的進攻速度受拙于弓云的火球。
與此同時羅格莉莉絲和柯特達爾已經沖到了城門口,莉莉絲扭頭對弓云大聲叫道:“弓云,快撤”。
弓云面對著那些圍上來的士兵可并沒有驚慌,早在讓羅格他們先行一步之時,他心里早已打定了脫身之計。
等莉莉絲一叫出口,弓云立即左右兩手上的十個小火球在他手掌一握之下化作兩個中火球,猶如馬戲團里的魔術師一般,兩掌上的火球又被他一合,竟變作一個大火球。
稍稍被打斷連續小火球攻勢一下子讓士兵恢復了進攻的勢頭。提起手中盾牌,在哈比比的督促下又開始向著弓云發起沖擊。
看見眼前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敢再次來挑戰他,弓云冷笑一聲,兩眼充滿了殘酷的殺戮之色。
“炸。”大火球對著士兵們的半圓陣飛去,嚇得剛剛經歷了弓云小火球的折磨的士兵們四散開來。但大火球兩側的士兵卻以為有機可趁,想要撲上前去對付這個以放火為樂的家伙。
孰料弓云的火球突然分出兩個向左右疾射,那些妄圖趁虛而入的士兵反而成了離這兩詭異的火球最近的倒霉蛋。
“轟隆隆”連續三聲爆炸響徹了整個圣索蘭,一片巨大的火光自北門升起扶搖直上云霄,有那被廝殺聲驚醒的市民看著三條駭人的火柱,不由驚得癱軟在地上,心中驚想:“到底是什么東西,難道是圣經里的惡魔復活了。”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經歷過圣索蘭這一夜激戰的市民依然會繪聲繪色地向異鄉人說起那三條巨大的火柱是地獄之主哈迪斯所發出的。
滿身焦黑的哈比比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還在兩扇耷拉著的城門燃燒的火焰,這位圣索蘭守將暗暗心驚:“到底自己碰著了什么殺神啊,一個人就有如此恐怖的威力。”看看身邊那些早已倒在地上的手下,竟沒有一個像他那樣爬起身,也不知是死還是傷。
與心悸不已的圣索蘭守將哈比比相反,逃出生天的弓云不由高聲大呼:“啊”,自從進入翡冷翠以來,他們不是在逃命就是壓抑著自己的本來面目,時刻面臨著下一分鐘可能出現的危險,現在終于解脫了。
羅格和莉莉絲受到弓云的感染也大叫起來,與弓云比起來他倆可也沒少在這路途上壓抑著自己的人性。
“別叫了,柯特達爾受傷了。”塔格扶住踉戧的柯特達爾,松枝火把下只見柯特達爾身后插著三支被截斷了箭桿的箭支。
“老頭,你怎么了?”弓云羅格和莉莉絲三人一下撲向這個一直帶著他們三人奔波在逃亡路上的煉金術士,借著火光三人看到原來一路上柯特達爾都在滴血,但卻沒有人注意到。
“想不到就這樣倒下。”柯特達爾笑著對三人道:“弓云,見到戴維那個死老頭時給我說一聲,你很好,但是實在太懶了。”又扭頭對著羅格道:“羅格,一直以來你的劍都只是匠人的劍,到現在多少有點像劍士了。”弓云和羅格兩人都噙滿了淚水,他們看到柯特達爾這幅樣子,就知道這個翡冷翠的紅屋面包坊主人,波希米亞的煉金術士已經撐不下去了,一路上這個倔老頭為了不拖累他們,堅忍著背上的箭傷,能熬到現在已算奇跡了。
柯特達爾望著同樣悲傷的莉莉絲充滿柔情道:“莉莉絲,你知道嗎我曾經有一個女兒,但是她卻被我的仇家殺死,我一直都很后悔自己沒有保護好她,第一眼看到你,就讓我想起那個可憐的女兒,你能不能叫我一聲爸爸?”
莉莉絲想不到柯特達爾一直對她如此關懷備至,原來在內心里早已將將她當做自己那早逝的女兒,想起自己自幼生長的那個冷漠的環境,又想起柯特達爾給自己的溫曖,莉莉絲滿眶眼淚對著柯特達爾點點頭:“爸爸。”
柯特達爾聽到莉莉絲的一聲爸爸,仿佛滿足了最后的愿望,慢慢閉上他那雙曾經滿溢著神彩的眼睛,這個波希米亞的煉金術士,一個創造出了像基斯艾多這樣了不起的機械的人物終于在圣索蘭通往阿斯卑爾山外的道路上永遠地閉上了他的眼睛。
即使是堅忍如狼一般的塔格,也不好愿打斷弓云三人的哀傷,但這位有著豐富經驗的漢子卻知道,他們仍然沒有脫離危險。
“對于一位勇士而言,能死在同伴的懷里已是最好的歸宿,走吧小子們,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不柯特達爾就死得太值了。”塔格拍拍弓云的肩膀,弓云扭頭望向塔格:“就讓我們把柯特達爾帶走吧。”弓云自幼與斯維納廝混過不少時日知道傭兵中間有一個傳統,同伴的尸骸若是無法帶走,只要有可能就要火化帶走骨灰。一方面是出于不拋充同袍的傭兵承諾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讓自己同袍的尸體被敵人侮辱。
塔格聽到弓云的話,雖然覺得時間緊迫,但還是點點頭。繁星密布的夜幕下,就在離阿斯卑爾山還不足二十里處,熊熊的火堆上,是那曾經被譽為天才煉金術士的身軀,對于他來說一切都已結束,結束在雄偉的阿斯卑爾山脈下。
曼尼堡下鏖戰正急,即使是勇猛的卡爾大大打擊了圣殿騎士團的士氣,但這群早已視生死如無物的圣殿騎士們卻依然不愿在失利的情況下敗退。
隨軍神父們那莊嚴肅穆的頌歌從陣后傳至,沒有被箭雨擂木滾石所及的圣殿軍戰士高舉著牛皮長方盾,低下頭跟著神父的頌歌節奏低聲吟唱。如同醉漢一般,這些如同無知覺一般的圣殿戰士只懂得跟著前面同袍的腳步前行。
“圣殿軍果然是大陸數得著的強軍。”看著遭受了重大殺的圣殿軍依然保持著進攻的勢頭,帕拉蒂納不由贊賞道。
跟著帕拉蒂納身后是憤憤不平的赫拉夫,這位莽勇的將軍每次提出要出擊,都被帕拉蒂納所拒,現在聽到帕拉蒂納在歌頌圣殿軍,自然滿腔怒氣:“總督大人,圣殿軍再頑強也不見得就是我們的對手,只要你肯派我上去,我保證將他們的那面狗屁白旗給你扯下來。”這名莽勇的將軍實在是太想上前線廝殺一番了。
“哦?”帕拉蒂納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聽到赫拉夫請戰了,對于這個莽勇的將軍,帕拉蒂納并不太喜歡,但是一昧地壓抑赫拉夫,顯然也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赫拉夫將軍就這么想上前線?”帕拉蒂納故作疑問道。
“是的,總督大人。”赫拉夫氣呼呼地回答道,心想“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但終究不敢就這樣對帕拉蒂納說話。
“赫拉夫,看見了嗎?”帕拉蒂納右手指向圣殿軍后陣:“那幫神棍正在派出一個新的將領搶城,你有信心把他的頭顱帶來給我嗎?”帕拉蒂納微笑著對赫拉夫道。遠方的圣殿騎士團軍中派來正是古斯塔夫所選定的將領瓦薩文尼夫,繡著瓦薩文尼夫家徽的白底紅十字旗正向著外城墻移動,與這們其貌不揚的將領一起往外廓墻增援的還有圣殿軍的三百名戰士。
赫拉夫順著帕拉蒂納右手所指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瓦薩文尼夫的戰旗:“總督大人就把那神棍交給我來對付吧。”赫拉夫也不待帕拉蒂納答應,立即單膝跪下右拳擊拍在左肩。
看見赫拉夫如此好戰,帕拉蒂納不感到一絲好笑:“赫拉夫,那本督就命你率一百人前往外廓墻增援”。
“是,總督。”赫拉夫幾乎在聽到帕拉蒂納的命令同一剎那已跳起身,絲毫沒有計較帕拉蒂納讓他帶領多少人,已急奔下城墻。
瓦薩文尼夫帶領著三百名古斯塔夫指給他的圣殿騎士趕到外城墻下,僅僅六米高的城墻現在卻有如千尺萬丈的懸崖峻壁一般,城墻上已流滿了血跡,城墻下已布滿了圣殿軍戰士的尸體。瓦薩文尼夫雖然勇猛,卻非無謀之輩,自然清楚古斯塔夫讓自己出陣的最主要原莫過于提振圣殿軍現下稍有萎靡的士氣。
粗豪的瓦薩文尼夫用來那粗啞卻又無比渾厚的聲音在這廝殺聲振天響的戰場上高呼道:“上帝的騎士,瓦薩文尼夫要登城了。”這位永恒極地之人的聲音一時間竟然蓋過了戰場上諸般廝殺聲音,引得無數人向著他的方向望過來。
“弟兄們,上塔,讓那幫不相上帝的家伙看看圣殿騎士的勇武。”瓦薩文尼夫不擅攀爬云梯,帶著于他一樣勇武的圣殿軍戰士走入攻城塔。
“又來一個了。”卡爾看著身邊的伊扎克道,兩人跟著帕拉蒂納一同來到曼尼堡,早在翡冷翠之時就已相識。
“那就交給我吧。”伊扎克笑道,對于卡爾的大出風頭,伊扎克這個秀美如女子一般的勇將早已是充滿了分一番高下的心思。
“不行,那是我赫拉夫的。”伊扎克和卡爾身后的登城梯上響起一把如雷霆般的聲音,兩人對望一眼,心里同時想到帕拉蒂納怎么又把赫拉夫派過來了。與早已相識的兩人相比赫拉夫一直都是曼尼堡的駐將,這個以莽勇之名是聞名于曼尼堡的家伙,伊扎克和卡爾平時可是甚少打交道。
赫拉夫一上到城墻就對著伊扎克道:“伊扎克你不要和老子搶了,這是總督大人交給我的,要是完成不了,我就得自己把頭拿回去了。”也不待伊扎克回話,自己搶先站到攻城塔前進的那段城墻上。
“狗日的白癡瓦薩文尼夫,國王陛下的部下赫拉夫在等著你的挑戰,神棍。”站在攻城塔內的瓦薩文尼夫聽到赫拉夫的話一下子氣得想一錘子砸死這個家伙,竟然敢把上帝的武裝圣殿騎士團叫做神棍?這家伙簡直就是異教徒。
佛羅侖駐馬圣殿騎士團的后方,看著這群炮灰為了他的事業而奮死博殺在曼尼堡堅城之下,心中充滿了對古斯塔夫的鄙視:“這個傻瓜竟然把圣殿騎士團這樣的精銳消耗在攻城戰下,圣殿騎士團的家伙真是一群不懂打仗的白癡。”另一方面這位城府極深的大公卻又在擔心:“要是曼尼堡的外墻都打不下,這個白癡老頭古斯塔夫會不會把部隊都調走,到時真要自己來啃這塊硬骨頭可就有夠麻煩的了”。
與佛羅侖的患得患失不同,體力不濟的古斯塔夫強撐著精神等待著瓦薩文尼夫與赫拉夫的對決,現在這位老將將重振士氣的希望都寄托著這個永恒極地人的身上了。
瓦薩文尼夫的攻城車一靠近城墻就迫不可耐地將搭板拍下,這個永恒極地出身的圣殿騎士瓦薩文尼夫第一個躍出來。早已等候多時的赫拉夫一聲斷喝躍上搭板,免得這瓦薩文尼夫借著與自己纏斗之機讓手下躍上城墻。
和馬扎羅夫一樣,赫拉夫用的也是斧頭,不過卻不是馬扎羅夫那種雙手巨斧而兩把單手圓斧。赫拉夫不待瓦薩文尼夫站穩,左手推斧橫掃,右手揮斧劈去。一下子封住了上半身,另一方又有重打擊,對于同時站在狹窄搭板上的二人而言,赫拉夫可謂占盡先機。
但是瓦薩文尼夫卻也并非是庸手,冒著極大的風險瓦薩文夫兩根八角起菱錘,右手反拿卡住赫拉夫橫推一斧,左手一根卻用錘卻用錘頭頂住了劈下來的斧刃,大喝一聲“哼”兩臂同時發力。便要將赫拉夫頂回去,赫拉夫想不到如此短小狹窄的搭板之上瓦薩文尼夫竟與他頂起牛力,一時站不穩竟差點掉下搭板。
幸好左腳跟移穩,死死卡住方不至于掉下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