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后,陳虎蛋終于還是開口回答到。
“從......那封電報開始......”
陳虎蛋的這個回答,不由讓我臉上流露出的苦笑更甚......
陳虎蛋所說的電報,正是那封上寫著“陳蔭廿,速回村”的奇怪電報,正是這封電報促使我和渠胖頭急迫的趕回了毛驢溝村。
這封電報也正是這所有一切的開始......
一直一來,我還一直疑惑,為什么由著這封電報,回到了長城土臺之下,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奇遇之后,電報之上的“陳蔭廿”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現在,我終于明白了,電報上所謂的“陳老鬼陳蔭廿”,只是陳虎蛋將我們騙回去一個由頭而已。
從一開始,我就被這個從小光屁股長大的發小所欺騙,由他親自引著我們一步一步的陷入了陳教授所設下的陷阱之中......
事實上,此時在我心中,對陳虎蛋的背叛,卻遠遠沒有剛才那么的強烈了。
有句話說的好。
“沒有什么是不能背叛的,要看背叛的籌碼是什么?!?
在我看來,陳虎蛋的老娘得了那種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可以宣判死刑的惡疾。
如果沒有陳教授的幫忙的話,對于陳虎蛋這種孝子來說,也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從小相依為命的老娘飽受病痛的折磨死在自己的眼前。
可現在,有了陳教授的出手,陳虎蛋的老娘不僅可以依舊健康的活著,而且還能讓陳虎蛋完成自己兒時的夢想,甚至于現在都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這些在我來看,陳虎蛋拿到的背叛我們的籌碼是相當的值得的。
甚至于,我都不覺得陳虎蛋做出這樣的選擇是錯誤了,即使不為別的,單單為了挽救自己的老娘就無可厚非。
只不過......
即使挽救了老娘的生命,即使完成了自己一生的夢想,即使我不去怪罪與他,此時的陳虎蛋就是快樂的嗎?
從他臉上那種表露出的痛苦麻木的神情,我就知道他心中對我這個問題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
不用他開口回答,我也知道他的心中是相當的痛苦的。
即使能將自己的老娘從病魔手中挽救回來,但是他卻又要終身的背上一個背叛自己兄弟的沉重枷鎖。
這么久的時間里,陳虎蛋一直跟在我和渠胖頭的身邊。
我甚至可以想像的到,當我和渠胖頭對陳虎蛋越好的時候,他心中的那種沉重的枷鎖壓的自己就越發的痛苦。
陳虎蛋被這沉重的枷鎖折磨了這么久,或許直到今天的攤牌才是讓他感覺到最為輕松的時候。
只是,這短暫的輕松過后,我卻在陳虎蛋的臉上以及眼神之中看到了更加痛苦的神情。
因為,他很明白,從今天開始,不管此時站在這里的人最終能有幾個,或者是能有誰從這冰凍世界走出去了。
他,陳虎蛋最終都會永遠的失去自己的兩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
而可以肯定的是,這種背叛自己的兄弟, 永遠失去自己兄弟的痛苦將一生一世的折磨著陳虎蛋,成為他心里以及良心上一個永遠都無法解開的枷鎖......
我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陳虎蛋看著,即使他并沒有回頭和我對視或者說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但是,我相信,此時陳虎蛋心中所想的一定和我剛才所想到的是一樣的。
這從他臉上漸漸愈發顯得復雜的神情就能看的出來。
陳教授,挽救了陳虎蛋老娘的生命,完成了陳虎蛋的夢想,卻也同時將痛苦的一輩子的賦予了陳虎蛋。
陳教授就像是一個魔鬼一樣,給了陳虎蛋夢想的同時,也將他的靈魂奪走了。
而陳教授,也無愧于我剛剛賦予他的這個魔鬼的頭銜。
只見他的腳下幾乎就沒有任何移動的跡象,幾乎是瞬間就出現在了被他控制僵立不動的渠胖頭的另一側。
此時的渠胖頭,臉頰憋的通紅,眼睛瞪的滾圓,雖說他動彈不得,但是剛才發生的事情,以及每一個人所說的話,他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也正因如此,此時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渠胖頭早已經是一清二楚了。
這也就是被陳教授控制動彈不得,這要是能動彈的話,估計這功夫兒的渠胖頭即使是腳斷了,看到陳教授來到近前,這渠胖頭恐怕也早就撲上去跟陳教授玩兒起命來了。
站在渠胖頭身側的陳教授,腦袋一轉,血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在了渠胖頭的臉上,只見陳教授的嘴角陰邪的一咧,陰測測的盯著渠胖頭開口道。
“小伙子身上殺氣很重啊......怎么......想咬我嗎......”
一邊盯著渠胖頭說著,就見這陳教授竟然抬起了一只腳,慢慢的向著渠胖頭那只斷掉的腳踝上踩了過去。
雖然,渠胖頭此時動彈不得,也說不出任何的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來,但是當陳教授重重的踩在他的那只斷腳之上后,我看到從渠胖頭的額頭上,瞬間就淌下了幾股冷汗來。
而隨著陳教授的腳上逐漸用力,我還看到渠胖頭的斷腳的傷口處,漸漸的又滲出了殷紅的鮮血,幾乎幾秒鐘的時間,這殷出的鮮血就將抱在他傷口處的紗布完全的浸濕了。
“我剛才說過......”
嘴角帶著一絲變態的獰笑的陳教授,一邊腳上繼續用力,一邊緩緩的開口對我說道。
“咱們這些人可都是尊貴之人,打打殺殺的傷了誰都不好,不過他就不一樣了,一介凡人,只會逞些匹夫之勇,在我看來,也就跟那些實驗室里小白鼠差不多,這等凡夫俗子,無論我怎樣處置,汪兄弟你都不會有任何的異議吧......”
就在陳教授向我輕描淡寫的說這話的時候,我滿是血絲瞪的滾圓的眼睛,已經看到了渠胖頭好不容易固定好的斷腳,在陳教授的踩壓之下,不僅僅是光不住的往出滲著鮮血了,此時已經又開始變形了。
雖然,在不能活動,不能出生的渠胖頭的臉上我看到的除了不住往下淌著的冷汗,就再也看不出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了。
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此時的渠胖頭,肯定早已經是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