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嬌說道:“不會吧?我剛纔看到你們兩個跳舞時,又是說又是笑的,好開心的,就像一對戀人似的。”
鍾國正反問道:“你看我們現(xiàn)在,不也是有說有笑的嗎?兩個人跳舞,本就是放鬆,還一本正經(jīng)的,那還叫跳舞嗎?”
李俊嬌問:“你有女朋友了嗎?”
鍾國正答道:“暫時還沒有考慮這個問題。”
李俊嬌問道:“那你想找女朋友嗎?”
鍾國正答道:“我二十歲還不到,暫時還不想找女朋友。”
李俊嬌嗔怪地說道:“二十歲,二十歲就不吃飯了?”
鍾國正覺得李俊嬌就像一個警察審問一樣的,自己顯得太被動了,就反問道:“你有男朋友了嗎?”
李俊嬌答道:“沒有。”
鍾國正問道:“那你想找男朋友嗎?”
李俊嬌一笑,大方地說道:“想啊,我?guī)缀跆焯於荚谙胝夷信笥训氖隆!?
鍾國正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直截了當(dāng),就問:“那你想找一個哪麼樣的男朋友?”
李俊嬌說道:“和你一樣的!”說完後,兩眼直直的看著他。
鍾國正愣了一下崽後,才接著說道:“和我一樣的?一個純粹的無產(chǎn)階級,兩袖清風(fēng),一事無成,到時吃了上餐沒有下餐,你不餓死纔怪呢。”
李俊嬌說道:“感覺好,順眼,就是最高標(biāo)準(zhǔn)。”
鍾國正問:“那你說說,對我這樣的奶崽,是哄麼感覺?”
李俊嬌答道:“健壯,陽剛,一個真正的男人。”
鍾國正說道:“太籠統(tǒng)了,我要你說出具體的感覺。”
李俊嬌說道:“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嗎?”
鍾國正疑惑地問道:“哪天晚上?”
李俊嬌說道:“還有哪天晚上?就是在曾怡楠家喝酒後的那天晚上,你陪我、曾怡楠一起回醫(yī)院的那天晚上。”
鍾國正一聽,就有了一種癢癢的感覺。
李俊嬌問:“你看我哪麼樣?”
鍾國正一驚,隨之裝著糊塗地問道:“你哄麼哪麼樣?”
李俊嬌輕輕地在他耳邊問道:“我的意思是,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子,配不配得上你?”
鍾國正的心裡一熱,心想,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們兩個女崽在一起,我不把你辦了纔怪!李俊嬌見鍾國正沒有答話,就再次問道:“你給我說一句實(shí)話,我配不配得上你?”
鍾國正聽到李俊嬌再次發(fā)問,就答道:“不是你配不上我的問題,是我怕配不上你的問題啊。”
李俊嬌馬上說道:“好,只要你認(rèn)爲(wèi)我配得上你就行了。至於你陪不配得上我,那是我的問題,不用你考慮,我決定就行了!否則就是對我自信心、自尊心的打擊,曉不曉得?”
對於曾怡楠和李俊嬌,鍾國正更傾向於曾怡楠。這不僅在於曾怡楠的相貌和身材略勝一籌,更在於她在縣城工作。正在他不曉得哪麼回答時,音樂戛然而止。
這時,曾怡楠也微笑著走了過來。當(dāng)舞曲聲再次響起時,曾怡楠對鍾國正伸出了優(yōu)雅的邀請手姿,見鍾國正起身,就調(diào)皮的對李俊嬌說:“對不起,老同學(xué),我借你的舞伴用一下,你該不會生我的氣吧?”
進(jìn)入舞池後,曾怡楠開口就問鍾國正:“你是準(zhǔn)備在大曆縣公社,紮根開花了?”
鍾國正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卻故作糊塗的說道:“扎不紮根,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我想紮根,組織上不一定讓我紮根,我不想紮根,組織上也不一定允許我不紮根。”
曾怡楠說:“路是自己走的,更是自己選的。往前走,是一輩子,往後走,也是一輩子,往左走,是一輩子,往右走,也是一輩子。人就一輩子,既沒有前一輩子,也沒有後一輩子,所以人的一生,最重要的就是活著的這一輩子。”
鍾國正答道:“人其實(shí)是很無奈的,既無法拒絕開始,也無法抗拒結(jié)束。很多事情,並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曾怡楠說道:“人的一生中,最遺憾的,莫過於輕易的放棄不該放棄的東西,固執(zhí)的堅(jiān)持不該堅(jiān)持的東西。”
鍾國正答道:“輕易的放棄也好,固執(zhí)的堅(jiān)持也罷,那都是由人跟社會的距離、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促成的。”
曾怡楠說道:“你知道嗎?世界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樹與樹之間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fēng)雨中相依相靠。這纔是最遺憾,最無奈的。”
鍾國正答道:“我覺得,人與人之間,最遠(yuǎn)的距離就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認(rèn)識我,等我認(rèn)識你,你認(rèn)識我後,又不曉得對方在想哄麼,想要哄麼。”
曾怡楠說道:“那是因爲(wèi),你沒有把對方真的當(dāng)真,一旦當(dāng)真,不但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就是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個小小的動作,哪怕是任何一個肢體部位的動作,都是心有靈犀,心領(lǐng)神會的。”
鍾國正答道:“你說的有道理,但任何一個人身邊的位置,都是相對固定的,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放在同一個位置。”
曾怡楠說道:“那就看你哪麼給你自己定位了。就像你,如果把自己定位在大曆縣,你最多是在寒州縣內(nèi)選擇合適的人選。你如果定位在寒州縣、甚至定位在寒江地區(qū),那麼你的選擇,就肯定會把範(fàn)圍擴(kuò)大到全地區(qū),甚至全省全國,是不是這樣?”
鍾國正就著曾怡楠的話說道:“你講的沒有錯,人給自己是應(yīng)該定位得更高一些的,這就是我們經(jīng)常說的,人要有理想,有夢想。但是,我覺得,我們不能總是在熱衷於仰望中生活,仰望那些屬於別人而自己又難以企及的高度,往往會導(dǎo)致自己在仰望中失衡,在仰望中迷離,在仰望中失去自己。人貴自知之明,既要看到自己的優(yōu)勢,更要看到劣勢。”
“任何人比,是沒有有辦法比的。”鍾國正說道,“別人就是站得再高,也是奮力拼搏的結(jié)果,要想站到別人的那個高度,是要付出很多的努力的。別人再好,也是別人,自己再不堪,也是自己。唯有全面地審視自己,不斷地逼迫自己,才能做最好的自己。所以,我現(xiàn)在寧肯將身邊的位置空著,也不想太早的確定位置中的人選。”
曾怡楠說道:“很多事情是可以同時兼顧的,沒必要像一條直線那樣,死搬硬套的分出哄麼先後順序來。開國領(lǐng)袖不是說過,人要學(xué)會十個手指頭彈鋼琴。”
鍾國正答道:“裴多菲不是說過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wèi)自由故,兩者皆可拋。我現(xiàn)在哄麼事業(yè)都還沒有做出來,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給自己定位,更沒有辦法確定位置中的最佳人選。”
曾怡楠說道:“你曉得牛頓的萬有引力定律是哪麼發(fā)明的嗎?如果不是那個從天而降的蘋果,恰巧掉在牛頓的眼前而獲得頓悟,就不會出現(xiàn)萬有引力定律了。所以蘋果最光輝最鮮亮的那一刻,就是掉在了牛頓眼前。情感和事業(yè)其實(shí)也是這麼一個道理。”
鍾國正說道:“我倒是希望,有一個蘋果從天而降,假如那個蘋果是你的話。遺憾的是,世界上只有一個牛頓,也只有一個蘋果掉在牛頓的眼前。愛情雖然是美好的,但婚姻卻是現(xiàn)實(shí)的。人一旦進(jìn)入婚姻中,就有可能遇到很多的無奈。與其到時候讓人身不由己,還不如遲一點(diǎn)取捨更好一些。”
曾怡楠說道:“愛是雙向的,單向的愛遲早會成爲(wèi)一種傷害。當(dāng)愛成爲(wèi)一種傷害後,殘忍的人爲(wèi)了自己總是選擇傷害對方,而善良的人總會選擇傷害自己。”
鍾國正問道:“那你會選擇做一個善良的人,還是會選擇做一個殘忍的人?”
曾怡楠一笑,輕輕地說道:“那看是對誰了。如果是對你的話,我可能會選擇做一個善良的人。”
鍾國正說道:“我覺得,可以先和任何一個人交往,甚至可以有更深層次的交往。不交往,彼此就無法瞭解對方。但交往並不一定就要說出那個愛字來。”
“我始終覺得,愛是很神聖的,”鍾國正說道,“愛不僅是一種承諾,更是一種責(zé)任,一種沉甸甸的責(zé)任。要說出就要先考慮清楚,一旦說出而又做不到,就是欠下的情債,一輩子都難以安心。”
“所以,有些事情,只要兩個人都感到快樂,就可以去交往。開始的時候,並不一定非要有一個哄麼名分,等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時候,再說也不晚。因此,與其一開始就要確定一種形式,不如要實(shí)際的內(nèi)容更實(shí)在更有意義。這對雙方都好。你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鍾國正說道。
兩個人很輕鬆的交談著,一種高深的輕鬆交談,一種哲理的相互碰撞,一種增進(jìn)享受的放鬆交談。
李俊嬌卻一曲又一曲的膩著鍾國正,跳完了這一曲,又接著跳下一曲,越跳越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