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馨馨、小梅子,現(xiàn)在身上都有教學(xué)任務(wù),自然在鎮(zhèn)江待不了多久;三天後,她們就依依不捨地回去了。小梅子比以前懂事多了,擱以前,她肯定不管不顧地就不走了。這一次,雖然也走得一步三回頭的,但畢竟還是懂事地跟著走了。
對教材的署名問題,馨馨、小梅子一再堅持,夫君的名字,一定要列在前面。最後,還是楊孟晗妥協(xié)了,說會計類教科書,自己可以署名;但中小學(xué)教材就不需要了,就楊家三個娘子署名;嗯,幾個娘子署名,也許有個好處,說不定哪天,馨馨、小梅子也能撈個官身吶。
這話還真讓楊孟晗說著了,等楊家印刷廠把一套小學(xué)教科書印出來後,李善蘭還真給馨馨、小梅子送來了從九品的官身。李善蘭還說,能編書,那可都是大學(xué)者;可惜我手裡權(quán)力就這麼大。嗯,上面朝庭,該給個更高的品級,才合情合理吶。
馨馨的名氣更大了,哇塞,仙姑還是才女唉;一本一本地寫書,像喝茶、喝水似的,看著好容易唉......
陰差陽錯的,現(xiàn)在觀瀾女子大學(xué)和觀瀾女子學(xué)校,反而後來居上,成了從在職老師、在校學(xué)生規(guī)模、專業(yè)設(shè)置等等方面來講,是滬上目前最大、最全的綜合類高等教育學(xué)校了。
蕓娘在藝術(shù)班旁邊,搞了一個環(huán)境幽雅的茶室小院,本來是給外教們午間、課間,休息休閒的地方;後來無意中發(fā)展成中西合璧的交際沙龍,是滬上外國女性,最願意逗留的地方。
也慢慢在滬上外國女性中,形成一個風(fēng)氣,不在女校代個一門、兩門課,有機(jī)會在茶室小院裡品嚐一下最正宗的中國茶;就顯得不夠檔次,顯得自己太沒修養(yǎng)、太沒素質(zhì)、太沒水平了。
能像特蕾莎、夏洛特一樣,成了藝術(shù)學(xué)院的主打講師,那真是頂頂有面子了,成了人人追捧的國際名媛了。
甚至很多白人成年女性,都跟著拜她們爲(wèi)師,學(xué)習(xí)現(xiàn)代舞、現(xiàn)代音樂吶;適齡的白人女孩,幾乎全部送進(jìn)來了;所有的外國人,都認(rèn)爲(wèi)蕓娘辦的觀瀾女校,是中國最好的女子學(xué)校。
連李善蘭都一再在滬上教育系統(tǒng)工作會上說,諸君,要努力一點呀,你們都早起步好多唉;我看,最多今年秋季招生,蕓娘觀瀾女校,就會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甩到後面去了......
方五妹最喜歡的就是繪畫和音律,也許是楊家吹笛子是家傳手藝,在老家很有名的;五妹的笛子,楊孟晗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自己教的吶,還是她家的水平本身就不差。反正方五妹笛子吹得很好,技巧上一點不比自己差,對情感的理解、演繹,還要更細(xì)膩、感性、靈透一些。
尤其是洞簫,五妹用洞簫吹的《明月千里寄相思》,纏綿悱惻、幽怨哀婉、如泣如訴。
她一吹這個曲子,就讓楊孟晗不由自主地、很心疼地、輕輕地,從背後把她摟在懷裡。
馨馨都說過,洞簫獨奏《明月千里寄相思》,沒有人比大娘吹得更好,大娘是用“心”在吹的;公子吹得都要差些,嗯,也不奇怪啦,大少奶奶早說過了啦,咱家楊大三爺,就是個沒心的吶。
方五妹的畫夾收藏也很豐富,不過,五妹很害羞,不讓看。
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在幾個月之後,才肯讓楊孟晗翻看。
後來才知道爲(wèi)什麼了;五妹也像子聰一樣,善於工筆人物。畫夾中有幾幅是五妹的自畫像,有一幅應(yīng)該是師母的畫像,方四姐方靜嫺跟媽媽就長得像些;一幅應(yīng)該是恩師的畫像,三兄弟眉宇間都長得非常像父親,長兄方子箴更像些。
最多的,竟然全是楊孟晗的各種姿勢、各種裝束的畫像,怪不得不讓看吶。
有幾幅應(yīng)該是方五妹憑自己想象畫的,因爲(wèi),畫的卻是漢服儒生造型。最新的兩幅,應(yīng)該是最近才畫的,一幅是楊孟晗軍裝立像;一幅又是自己的漢服儒生吹笛子的造型圖;嗯,她應(yīng)該是畫的楊孟晗在婚禮現(xiàn)場吹奏《在水一方》時的模擬場景。
最好玩是,有好幾幅,應(yīng)該是五妹小時候的畫作;對象無一例外都是楊孟晗。最早的一副,應(yīng)該是自己剛?cè)敕郊覍W(xué)堂讀書的時候;從五妹那時還相對稚嫩的筆法勾勒中,都能依稀看到自己當(dāng)時十二三歲、無良少年、賊眉溜眼壞笑的樣子。
方家都是謙謙君子,就是方子聰有些跳脫,但還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的;楊孟晗的進(jìn)入,不同的畫風(fēng),可能早早就引起了五妹的好奇心;呃,還有這樣搗蛋的呀!嗯,越是老實孩子,對調(diào)皮搗蛋的事,反而越有好奇心;越是忍不住從門縫裡偷偷地看。
楊孟晗:五妹,師父、師母的畫像,應(yīng)該找人裝裱一下;嗯,不是老式的卷軸裝裱;是裝裱後裝上玻璃框,這樣容易保存。
方靜瑜:畫的不好呢,還沒有子聰畫得好。
楊孟晗:好不好,都是你用心畫的,你對父母的念想;家裡回頭專門弄一間畫室吧,專門用來存你畫的畫。
方靜瑜:嗯,你小時候十二、三歲那幾幅,嗯,那時候還不太會畫,畫得不太好。
楊孟晗:呵呵,我覺得很好;看到這些畫,我才能想起來,那時的我,是什麼樣子。嗯,五妹,那時我特別乖,是吧?
沒想到這句話,把一向笑不漏齒的方五妹都逗得哈哈大笑;淑女形象都顧不上了,半天喘不過氣來。
方五妹軟軟地靠在楊孟晗肩旁上:晗哥哥,什麼詞用在你身上都可以,反正你會的東西多,鬼門道也不少。唯獨這乖字,不能用在你身上;咯咯咯,太對不住這清清白白的“乖”字了。
方五妹:咯咯,晗哥哥,你還記得,你怎麼害得子聰?shù)谝淮伪蝗宕蚴中牡膯幔?
楊孟晗:一點都不記得了唉。
方五妹:哼,自己做壞事,自己倒忘得挺快;子聰那時剛進(jìn)學(xué)不久,背書一背到“迅雷不及掩耳”;你總是起鬨說“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後來,子聰還真就在背書是順嘴說出來了,被在一邊考教的三叔,打手心打慘了。
嗯,這個梗,江湖上傳說,始作俑者是我們英明神武的咸豐大帝呀;拿這個梗,把帝師陸建瀛陸立夫氣得鬍子一翹一翹的。
怎麼自己小時候,也會這個嗑涅?
楊孟晗摸摸鼻子:五妹,我記得我小時候,做了好多好人好事吶,你們怎麼就不記得了;就記得我?guī)謮氖聟取?
方五妹似笑非笑地說:你做過一件好事,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楊孟晗:哈,你看,我這人多高風(fēng)亮節(jié),做了好事,轉(zhuǎn)頭就忘了;是吶,我咋就忘性這麼大吶......
方五妹:你在我媽媽跟前,沒皮沒臉的,絮叨了三四個月;說師母呀,我這就是那啥,嗯,就是豬八戒背媳婦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