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風一眼再度掃過去,發現說話的這人還是個武宗,不由得心底更是奇怪,難道這群人不是監工而是其他什么身份的人,想到那刀疤首領和被稱為猴子的男人說的有群比較麻煩的人,寧風的眼神一閃,暗道難道就是這群家伙。
仔細一看,這群人倒是陣容頗為豪華,七個人里面四個武宗,三個靈武境界,四個武宗里面還有個氣息很是沉凝的家伙一直低著頭,看來那家伙才是個狠人,果然很麻煩,寧風心道。
他也算是在這里呆了一個時辰左右了,雖然什么大忙沒幫上,但周圍的情況,人員的分布,入目的武者修為,寧風心中基本上弄清楚了七七八八,就目前來看,也就那名刀疤首領和眼前這蹲在地上依舊在打牌的小頭子修為他看不透。
寧風心底奇怪,一般來說,修為與他差距一個境界的強者他都能一眼看出修為才是,他可以肯定這兩人都不是武王,自己又到底為什么看不出他們的修為?
自然,寧風的想法太過想當然了,說到底,武者間互相窺探修為,最準確的方式都是戰爭之間飆升起來的氣息,而僅僅憑感知,只要被感知的人稍稍注意一下,就能傳達出一些假情報了。
他因為自身體質和修煉的功法,所以才能跨境界看出別人的修為,殊不知境界越往上,武者的氣血將直接影響到他的判斷,就比如說同樣是武宗,一個低階武宗和一個高階武宗的戰力差距完全是十萬八千里。
最關鍵的原因就是,武宗修煉到后期,武者都凝練出了本命武器,加上靈武時期孕養的靈身,寧風如今的修為想要窺察,無異于難如登天,能夠看出大多數人,已經足夠說明他功法與體質的奇妙之處了。
這種能力是特例,而不是常例,正常情況下基本不存在低等修為窺看高等修為的武者,只有高等武者動用靈識掃視低等武者。
這一點倒是與體質功法無關了,而是純粹的境界差距帶來的靈魂力量的差距,試想,一個靈武境界的武者不知天高地厚展開靈識窺探一個武宗強者,后者知道后還不勃然大怒,精神力一旦反擊,修為弱的十之八九就要當場去世了。
“我不是這個意識,田大人,你們繼續熱鬧,我們干活,干活!”錢老頭嚇出來一身冷汗,慌不迭的回道,這群人可是一群瘟神,修為強大有時候一點小事就要胡亂動手大人,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為妙。
寧風低著頭,眉頭微不可察的挑了挑,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錢老伯都想息事寧人,他自然不會無端惹上這些煞星,便是再次蹲下給錢老頭打下手。
然而先前那人明顯不太滿意他們的回答,看得出來,這家伙極有可能是賭博輸了錢心情郁悶,只不過想找兩個倒霉蛋發泄發泄心頭的憋屈怒火,錢老頭是個老好人,他也不敢將他得罪死了,可寧風這張新面孔就讓他沒了那么多顧忌了,當下就幾大步上前,罵罵咧咧道。
“喲,新來的小崽子?認識我田峰嗎?什么,你不知道,你他么敢不知道,你再說你不知道!”
寧風頓時滿臉黑線,這家伙找麻煩的理由也有些厲害了,整得自個兒好像天下人都應該知道似的,他心底一嘆,自然是看出了這家伙心情不太好,無非是故意找麻煩想教訓教訓他。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別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無疑,一個剛剛輸了錢的賭徒很想看看比他慘的家伙跪地求饒的樣子,反正只要不弄出人命,他還真不信這里的人能把自己怎么樣,反正有老大罩著,刀疤來了都沒用!
“喲,小子,你挺拽嘛!”這人倒是比寧風還要矮上半個個頭,走近了抬起頭很是挑釁的捅了捅寧風肩膀,右手順著往上看樣子就要拍寧風的臉了。
剛剛才站起身的寧風表示很無辜,我招誰惹誰了,你丫的是不是眼睛有問題,到底怎么看出我很拽了,我一句話沒說,就低著頭幫錢老伯做事,不就是沒搭理你嘛,這還成了我的不是了?惹不起居然還不讓人躲了?
寧風嘴角輕輕咧了咧,左手閃電般探出擋在了自己的脖子處 ,防止這家伙繼續做出什么羞辱動作,他猛地抬頭盯著眼前的男子,語氣很是平靜道。
“首先,我沒招誰惹誰,其次,你也不要覺得誰都能欺負了,我不想惹事,但并不代表我怕事。”
這刺頭本來就要動怒,手上的力道下意識的大了幾分,卻是震驚的發現,自己的右手如同陷入了沼澤般動也動不了,他到嘴邊的話也強行吞了回去,眼神有些駭然的看著寧風,毫無靈力波動,他是怎么做到的?
論氣血,如今的寧風的氣血怕是連武王強者都要自愧不如,這些人近距離如何能抵擋得住,加上寧風變態的肉身,同境界之中,想要輕描淡寫擋下眼前這人的攻擊,簡直不要太簡單。何況,這刺頭壓根就沒防備他,有心算無心,寧風一瞬間就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
可寧風眼下卻是猶豫不決起來,這里到底是初來乍到,他雖然不怕惹事,可人家好歹也是好心收留了自己和胖子還有陸運,還再三告誡過他們遇事要沉著,不要和別人起沖突,才來一個多時辰就弄出這檔子破事兒,寧風想想都有些不好意思。
眼下夜色昏昏,倒是每個人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只能依稀看出個大概模樣,但想來許多人一定是滿臉的錯愕與吃驚吧,畢竟,誰也沒想到一語不發的寧風居然威懾住了這平日里橫行無忌的刺頭,很多人都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就好像現在拽著刺頭手的人是他一樣。
“峰子,你他么的還玩不玩了,和一群垃圾較勁干什么,趕緊滾回來繼續,靠,今晚這運氣也太背了吧!”
又是一人罵罵咧咧道,寧風聞言松了手,看著這刺頭神色古怪的笑了笑,然而寧風到底是把這群人看得太善良了,這完全就是群不講道理的主兒,這刺頭剛被松開,恢復了手腳自由的他,立馬握著拳頭,全身氣息暴漲,然后猛地一拳就砸向了寧風,見寧風側身躲過,他甚至直接喚出了自己的靈身,一只與他人齊高的大猩猩。
看來這人靈脈之時得到并且煉化的靈脈應該是大猩猩了,由此也能看出,這人沒有先天靈脈,靈武境界修行不得不孕養靈脈里的靈身。
這算是天賦最爛的一群人,其次就是那些稀有靈脈的獲得者,再后面就是本身擁有先天靈脈的天才,寧風這種就完全是異類了,孕養靈身的靈武境界,最后莫名其妙提前把心魔養了出來,還順帶多了把劍影,這一切也說明,天賦只代表相對戰力,不代表絕對武力,真正的武者,是看的綜合能力,莽夫是沒有什么用的,真正的一方梟雄,你看哪個腦子不好使了?
那戰猿一聲咆哮,與本尊一左一右攻了過來,寧風皺眉,看來今天這事是無法收場了,忍可以,但挨打就不行了,這種人不把他打怕了,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砰……
那刺頭被寧風抬腳擋住,臥龍印凝聚出的光芒卻是一剎那打在了那頭戰猿身上,戰猿竟然在一聲沉悶的響聲中直接消失,隨即就看到寧風抬腳擋住的刺頭哇的吐出一口鮮血跪倒在了地上,面色一片蒼白的抬頭看向寧風,有些怨毒也有些驚恐。
因為,他的靈身守了重創,這也意味著他本尊受到了牽連受傷頗重,怕是很長一段時間都要養傷了,無疑,這個節骨眼,這種地方,沒有自保能力幾乎就是等死了,寧風的做法無疑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邊的動靜雖然不過電光火石,但也引來了大批人圍觀,胖子與陸運離得也不遠,這時候也跑了過來站在了寧風旁邊,小聲道:“寧老大,怎么了,這家伙……”
寧風沒有解釋,他抬頭在夜色下飛快的掃視了周圍一樣,突然眉頭皺了皺,果然呀,他心道,這才一會兒工夫,就引來了那些休息的武者,這下怕是事情大條了。
不過想想也是,大家朝不保夕都如同驚弓之鳥,誰又能真正的安心休息,聽到這邊的動靜,怕都是以為尸潮來了。
“峰子,你他么躺地上的樣子真讓人心里舒服呀,嘿,今日踢到鐵板了吧,活該你小子倒霉!”那邊墻角快速起身了三人朝這邊走來,兩個武宗,一個靈武,讓寧風的眉頭挑了挑,因為開口的居然是那個靈武境界的人,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嘖嘖,小子不簡單嘛,所以……嘿,給我廢了他吧!”那人再度開口,因為夜色關系,寧風只能依稀看到說話之人的輪廓,卻是看不真切他的模樣,但他話音一落,左右兩人就出手殺來,由此可見他在這群人里面的威望不同尋常。
胖子與陸運倒是沒閑著,主動上前擋下了這兩人,很快,陸運的對手被陸運一劍破開了盔甲,肩膀流出了大量鮮血,胖子倒是一直拖著,但看到同伴受傷,也是停了下來過去攙扶,站在那里提著刀神色很是不善的看著陸運。
一直在角落里的那個修為深不可測的人突然站了起來,他輕輕的鼓了鼓掌,卻沒有開口說話,寧風三人卻是震驚的發現,原本看熱鬧的幾十人,居然統一的拔出了武器將他們圍了起來,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寧風的腦袋卻有些短路,難道自己弄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