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天風方面的人當初將自投羅網的龍幫一眾人一網打盡,當二皇子將龍兒押到自己父皇面前時,天風陛下當即驚為天人,費盡心思想要博得佳人一笑,奈何龍兒性情冷淡,加上她清高自傲的脾性,天風陛下自然是被潑了冷水,不過皇帝陛下并沒有放棄,使出各種手段未果,不是沒有考慮過用強,可他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但龍兒這種背后來歷大得嚇人的女人他還真不敢動,而在旁人看來比如現(xiàn)任國師大人,天風陛下對龍兒百般討好就是別有用心,他們那些人就會覺得天風陛下是為了通過這個女人得到她背后勢力的支持,然而他們真的是冤枉天風陛下了。
“閣下,你口中的龍兒姑娘在皇宮之中,你若是前去一問侍從便知她的宅院到底在何處,今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見到皇帝陛下又不說話,國師抱拳恭聲道,這個女人惹不得,他雖然不知道她背后到底是什么勢力,但單單這個女人本身的實力就讓他感到心驚膽寒了,今日風行天必須除掉,這是他和師兄王師的計劃,也是他們共同慫恿天風陛下安排的一系列計劃,加上天風皇帝本人也有這個心思,三人不謀而合。
紅衣女子眼前一亮絲毫不廢話駕馭著寒鴉在遮天蔽日的烏鴉群的簇擁下消失在天際,國興場不少強者同時松了一口氣,天風國師的背脊冷汗從開始到現(xiàn)在都沒停過,不過因為被打進了水中,也分不清是水還是冷汗,他那狼狽模樣也掩蓋了他緊張的丑態(tài),一代武王強者被人一招嚇成這般模樣也的確是少見。
重新站到了懸浮在水中的圓木之上,天風國師的臉上一片陰霾,臉色黑沉沉的,也難怪了,在場這么多人,也就他為了替某個冒失的一國之君擋下一擊才落入的水中,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落了面子,身份尊貴的他自然是臉色好看不到哪里去,火氣什么的就準備發(fā)在眼前這群家伙身上了。
說來也巧,他剛想出手,天空中兩道磅礴靈力轟隆隆的就朝著他站立的圓木砸來,斷臂老人一伙人早就注意著風行天和秦真的打斗,第一時間就遠遠閃開,猛地幾人合力靈力轟擊水面,懸浮的浮冰就往后漂浮了一大截。
天風國師自然不會將這等靈力殘余的力量放在眼中,長袍一揚雙手一動那兩道靈力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眼中精芒閃爍,看著風行天與秦真交手的畫面居然忘記了斬殺斷臂老人一伙人,他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可以將風行天一擊必殺時機,同時,風行天和秦真這等和他境界相仿的人之間的打斗對他的修煉也是大有好處的,因此他才看得有些出神。
道道罡風吹過,圓木之下的水面掀起浪花后平復然后漣漪點點暈開擴散而去,天風國師仿佛入定的老僧一動不動,空中,哪怕是紅衣女子到來后只是略微停頓下來片刻的二人一直在爭鋒相對,風行天的寒徹之力面對秦真的火焰之力,一冰一火的碰撞當真是精彩紛呈,不說其中的風險,單單從觀眾的角度去看絕對是天風帝國武斗大會有史以來的罕見盛會。所以,越是激烈的拼殺,場外的喝彩之聲就越是此起彼伏。
一聲怒喝之后,秦真眼中火焰閃動,雙手間戰(zhàn)戟揮出道道殘影,一道戰(zhàn)戟朝著風行天當頭劈出,空中突然若有所感出現(xiàn)了一柄二三十丈的金色戰(zhàn)戟,神光湛然,殺機凌厲的鎖定了風行天,好可怕的武技!風行天心中一沉,秦真當真不容小覷,雖然他是偷襲了自己,但是各種招式之間的連貫和武技的純熟著實讓人感到心生寒意,這個武狀元的名頭還真不是浪得虛名,風行天出道以來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也就秦真一人而已。
冰盾出現(xiàn)在風行天身前擋住那金色戰(zhàn)戟,他的身影隨著藍光一閃就飄然出現(xiàn)在了另外一側,雖然躲過了,但他臉色明顯蒼白了不少,和高矮胖瘦那四人戰(zhàn)斗不同,他并沒有御空飛行的境界壓制和速度上的優(yōu)勢,論霸道,秦真的戰(zhàn)戟并不輸給他的寒徹箭多少,當然他一直處于被動的原因,并不是真的打不過秦真,而是被偷襲在先,加上先前為了救人和自救冰封了一部分水面導致靈力有些虧空,加之這國興場看似很大,實則對風行天限制很大,他根本就不敢全力動用弈天弓的能力駕馭寒徹箭,那樣絕對會枉死很多無辜百姓,這是風行天不愿意看到的,最后一點就是他心中最大的顧忌了,那便是武比結束后如何安然脫身,不說保存實力,但至少也要頭腦清醒不能暈死過去,在皇城王都這么多年,他太清楚這位色厲內荏天性多疑的國君的脾性,他有把握一番說辭后讓他暫時放下殺心,這樣他就能讓福伯安排人送走母親,母親一旦脫離皇家的掌控,父親見到她這般憔悴模樣心一軟十之八九也不得不反了,這是風行天能夠想到和計劃的最好的辦法,皇家與風家反目成仇已經成為定局,風行天知道,風行天確定自己父親也知道。
想到此處,風行天在空中的身影僵了僵,掃向某處的眼神之中閃過一閃而逝的恨意,因為他,父親一生戎馬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年近半百也未曾享受過天倫之樂,因為他,母親幾乎雙目失明還被自己曾經親哥哥的兒子變相的幽禁在皇城王都十多年,其中的心酸豈是言語之間那么簡單,也因為他,自己二弟風行軍幾乎沒有童年,自幼就是在千軍萬馬的環(huán)境下耳濡目染,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渾然成了殺人如麻的血衣將軍,更因為他,連天性灑脫直率的三弟行云都音信全無,好好的一家人如今妻離子散,風行天如何不恨。
卻也在他分神的剎那,風行天身后突然的就出現(xiàn)了秦真的靈身,那靈身緊拽雙拳,絲毫不差的轟在了他的背后,風行天背后火光大起,巨響之中,一道身影如炮彈般被砸下了水面,這次卻是實打實的分心導致遭到重創(chuàng),風行天哇的一口鮮血,然后寒意蔓延,周圍的水面再度快速成冰,他艱難的踉蹌爬起,抬頭看向空中的秦真心中已然一嘆,這次倒真是全怪自己了,居然在面對這般高手還分心他想。
但所謂當局者迷,風行天不想這些反而沒了人情味,他再是低調內斂的脾性,看到讓自己一家如此凄慘的人就坐在不遠處觀望自己的打斗,將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怕是再沉得住氣的人也會有些想法的,到底是血氣方剛的男兒,加上這幾年離開皇城王都浪跡天涯,愛憎分明的性子也慢慢養(yǎng)成,豈是說改就能改的。
秦真雙翼一震,風聲呼嘯俯沖而來,戰(zhàn)戟之上火光四起,作勢就要這一擊斬殺風行天,風行天眼中寒芒凝聚,卻是收了弈天弓反而用起了純粹的冰霜之力,竟是打算不抵抗而全力防御,委實讓秦真有些意外,他此刻和風行天尚且有些距離,按照風行天之前操縱寒徹箭的手法,至少還能射出三箭左右,即使傷不到自己,阻擋自己俯沖而下的攻勢絕對綽綽有余,而風行天作為一個遠程類型武器的使用者,居然放棄了天然的優(yōu)勢而選擇短板與自己爭斗,他不要命了?
秦真一聲冷笑,只當是風行天強弩之末,戰(zhàn)戟聲勢驚天的劈向風行天剛剛站起來的身影的頭顱,罡風撲面而來,風行天滿頭長發(fā)披散其中斑駁血跡混雜,抬頭的瞬間直讓秦真都心生寒意,這一刻的風行天當真如同魔神般駭人無比,那眼神之中的寒意便如凜冬之寒撲面而來,秦真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涌現(xiàn)出一股極其不安的感覺,那是危險的戰(zhàn)斗本能,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加上這等能將風行天斬殺的機會他如何舍得放棄。
戰(zhàn)戟毫不停頓,火焰如同狂獅怒龍般淹沒風行天,朝著他頭頂肆掠而去,三尺,兩尺,一尺……風行天終于還是動了,卻沒有避開,事實上這個距離任何不足以武裂虛空的武修都沒辦法躲開秦真聲勢已定的戰(zhàn)戟襲殺,秦真眼神之中露出狂喜之色,但下一刻卻勃然大變,有驚恐還有猶豫和震驚,這個家伙真的是個瘋子,他心想。
風行天只是微微的側了側頭,戰(zhàn)戟便避開了他的頭顱幾乎貼著臉頰砍向了他的肩上,風行天全身都被冰霜覆蓋,肩膀自然不例外,可那又有什么用,秦真的武器豈是凡品,就算比不上弈天弓那般的大殺器,也是罕見的接近道器級別的至寶,別說是風行天這個使用寒徹箭的弓箭手,就是專門修煉肉身的體修也不敢如此托大,那可是在玩命呀。
風行天的肩膀被戰(zhàn)戟刺入,包裹著的寒冰快速被染成了血色,而且戰(zhàn)戟力道并沒有停止,它還在繼續(xù)往下,照這么下去極有可能風行天左臂必斷無疑,然而秦真卻主動收手了,他沒有下死手,因為他不愿意用重傷甚至當場殞命的代價換風行天的一只手臂。
原來,風行天右臂已然凝聚出一支冰矛同一時間刺進了秦真的腹部,秦真想要斷風行天一臂,那他就必須將靈力注入到戰(zhàn)戟之中那么他就沒有多余的靈力抵擋腹部的冰矛,他有絕對的信心最少能斷風行天一臂,稍微錯一下角度,興許還能將風行天腰斬,可他自己呢?他同樣肯定自己最少是個重傷,慘一點就和風行天同歸于盡,風行天的冰霜之力他是見過的,這冰矛雖然只是冰屬性靈力凝聚但想要在他無多余靈力防御的情況下取他性命并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