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請?zhí)€未完,又有一封邀請函到,是九王府的。
玉如煙和毒老忙了一個晚上,他們在調(diào)查劉大夫之死,此次進(jìn)展卻略微有些慢。毒老身體再怎么硬朗,畢竟是個老人,下半夜撐不住回去睡了。
玉如煙也沒有心思查,她心里半是歡喜半是煩悶,睡了一會就再睡不著,披衣坐在妝鏡前,想著毒老昨夜教她的幾種毒的辨別方法。
“王妃,王爺請您過去。”風(fēng)霜原本是想伺候玉如煙梳洗并傳話,卻沒想到玉如煙早就醒了,便將墨無痕派人過來說的話傳了一遍:“九王府派人送了請?zhí)?想請您與王爺去九王府小聚。”
玉如煙蹙眉,“嗯,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一番梳洗后,見墨無痕倒是不著急,自顧自在偏廳用膳,玉如煙過去,丫鬟立刻端上精致粥菜。玉如煙沒什么胃口,她只是奇怪,墨無痕這一臉閑適,難道是不打算去赴宴。
“看著本王做什么,難道希望本王喂你?”墨無痕挑起一抹笑,竟真的作勢要拿過玉如煙的筷子,玉如煙立刻伸手擋住:“不必,我自己長了手。”
“哼,就你這幅樣子,待會怎么跟本王去九王府赴宴?”墨無痕尾音高挑,眼中帶著一抹調(diào)笑,玉如煙無視了他的挑釁,自顧自用膳。
墨無痕微微搖頭,時辰將至,兩人才緩緩乘坐馬車去九王府。
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到南宮雪錦衣華服,站在府外迎接,她身邊帶了七八個丫鬟,皆是盛裝,玉如煙掀開簾子看得好笑,冷哼道:“說是家宴,看這架勢還以為是要為誰祝壽。”
“小心為上。”墨無痕沒多話,他可不相信這會是一場什么兄友弟恭的宴會。
“痕……三哥,三嫂,你們可算到了,無言已經(jīng)在內(nèi)等候多時,太子與五哥都來了,就差你們了。”南宮雪掛著過于陽光的笑容,看起來似真心迎接他們。
只是玉如煙也沒有漏看南宮雪眼角微微的抽動,和身體微微的偏離,再怎么掩飾身體是不會說謊的,南宮雪明顯在壓抑著心里的恨意。
這倒有趣,既然不愿還要假意逢迎,陰謀的味道已經(jīng)快溢出她的眼睛了。
“那還真是讓你久等。”玉如煙挑起一抹冷笑,有意無意說道:“怎么沒見九王?”
南宮雪還未答,墨無痕卻不動聲色,狠狠捏了一下玉如煙的手,玉如煙挑眉看著墨無痕,他又怎么了!
墨無痕卻不多話,只是拉著玉如煙抬腳往里走去。
南宮雪在后面恨恨地看著玉如煙和墨無痕交疊的手,死死咬住嘴唇,良久才平復(fù)自己情緒,在丫鬟的攙扶下去了大廳。
九王府宴客之地,設(shè)在了后花園一處鄰水亭臺上,隔著水對面戲臺有小戲子清脆戲音傳來,因距離遠(yuǎn),卻是格外有味道,即便是烈日當(dāng)空也并不覺吵雜。
垂柳絲絲落在池邊,有錦鯉輕啄柳葉,又于蓮葉中嬉戲,亭臺約有二十余丈,見方,其中設(shè)宴,四周墨漆竹簾被打起,半露亭中光景。
遠(yuǎn)遠(yuǎn)看去,倒還真是你來我往,兄友弟恭的歡樂景象。
墨無言遠(yuǎn)遠(yuǎn)瞧見由家丁引來的玉如煙與墨無痕,他立刻站起身,過去迎接,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在看見玉如煙之后,愈發(fā)深沉。
墨無痕不動聲色擋住了墨無言的視線,玉如煙對此倒是沒有察覺,墨無言偏身:“三哥,三嫂,快這邊請,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走進(jìn)亭臺,只見他們的位置上已經(jīng)布好果菜,均是精致小菜,看來是頗費了些功夫。
南宮雪隨后跟來,掛著溫和的笑容,一一招呼后獨坐一桌。主位自然是太子的,墨無言作為主人坐在右側(cè),南宮雪則更右。
墨無痕居左后側(cè),他們邊上是五皇子墨無塵,墨無塵的桌子離墨無殤更近一些,他們向來關(guān)系不錯。
“三哥三嫂。”五皇子墨無塵的臉色依舊是一片慘白,他身體不好,只是打了聲招呼,就已經(jīng)連連咳嗽。
“今日請諸位皇兄來,一來是做弟弟的長久以來未曾與兄長們多做溝通,怕是骨肉親情有所疏離,特此一聚,二來也是我近來找到了幾個江南的小戲子,嗓子那是一絕,希望兄長們也共賞此等美曲。”
墨無言一席話說的漂亮,南宮雪也不多話,只等墨無言說完后,便在一邊勸酒,一派女主人作風(fēng)落落大方,不失禮數(shù),卻讓玉如煙有些不習(xí)慣。
“這又是唱得哪一出。”玉如煙看著南宮雪的表情,從細(xì)微的表情能夠看出她對此感到厭煩,可到現(xiàn)在為止,又不曾露出什么馬腳。
墨無痕笑得云淡風(fēng)輕,隔岸看著那戲子窈窕身形,翩翩踩著步伐,咿咿呀呀唱著,他似乎樂在其中。玉如煙便也作罷,看著盤中點心,姑且就當(dāng)這真是一場家宴好了。
“唱得真不錯,真真是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咳咳,真是我福薄,怕也……咳咳……”墨無塵一句話沒說完,已經(jīng)開始咳嗽,玉如煙蹙眉,才多久不見這五皇子怎么看起來病情又重了。
“五哥你沒事吧?”墨無言看墨無塵咳得實在太厲害,似乎也有些憂心:“要不要叫大夫來瞧瞧?”
“不必……咳咳,我這身子,打擾你們的雅興了。”墨無塵擺擺手,他喝了一口茶順氣,此時嘴唇已經(jīng)泛白。
玉如煙見狀,心頭微動,她總覺得這樣子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
“我看五哥身子不好,在這里坐著恐著了涼,不然去暖閣休息片刻……”南宮雪說著,要找丫鬟過來,卻聽墨無塵突然猛烈咳嗽起來!
墨無塵抓著自己胸前的衣裳,看起來痛苦異常,看似竟有些呼吸不過來,不會他竟然從椅子上翻了下來。
“不好,五哥是發(fā)病了!來人,找太醫(yī)過來,快!”墨無言顯然也被這場景嚇到,他立刻過來,然而此時離墨無塵最近的墨無痕已經(jīng)過去。
他抓著墨無塵的手,貼近墨無塵似乎再查看他的情況,玉如煙卻在一邊看到,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墨無塵和墨無痕之間
正在說什么話。
她有意無意的看向墨無殤,只見墨無殤坐在位置上,只是蹙眉看著墨無塵,雖則有關(guān)心,卻未動一步,平日只道這五皇子和太子關(guān)系不錯,怎么似乎墨無塵和墨無痕之間也有些不同尋常。
玉如煙將目光更多地放在了那病怏怏的五皇子身上,她看那皇子臉色發(fā)青,唇邊也烏青一片,手腕和脖頸處有些許淡斑。
她為微瞇著眼睛,怎么看起來和昨天毒老說的一種毒的癥狀如此相似。
思及此,玉如煙坐不住立刻起身,她裝作關(guān)心的去查看墨無塵的情況,實則輕輕捏住了墨無塵的手腕,她不懂脈象,只是昨日學(xué)了些皮毛,算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
墨無痕看到了玉如煙的小動作,皺著眉沒說話,玉如煙很快松開了墨無塵,此刻太醫(yī)到了,把脈行針,又是大鬧了一場。
才將墨無塵安置去客舍,墨無言見此時大家早已沒有宴飲之心,微微皺眉,南宮雪見狀立刻說道:“此番雖意外,所幸有驚無險。”
“好在五哥沒有大礙,太子殿下、痕……三哥三嫂,不如暫且在園中逛逛,以紓解煩悶之心。”南宮雪說完,便吩咐丫鬟們照顧好五皇子。
玉如煙早有話對墨無痕說,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下來,她拉著墨無痕找到一個偏僻的竹林,墨無痕挑眉看著她:“現(xiàn)在無人,你有什么話?”
玉如煙的種種表現(xiàn),墨無痕皆看在眼中,只是剛才人多不好發(fā)作,此刻才問道:“你看出了什么?”
“你和墨無塵之間有什么交易?”玉如煙盯著墨無痕,墨無痕卻不置一詞,她知道墨無痕似乎并不打算在這里告訴她。
她蹙了蹙眉:“墨無塵不是體弱,而是中毒,你知道嗎?”
“中毒?”墨無痕顯然也有些意外,他看著玉如煙,玉如煙將墨無塵的癥狀說了一下。
“毒老說此毒兇險,雖平日看不出來,可若真的毒發(fā),病人的狀況可就真是慘不忍睹。”玉如煙一邊說著,一邊看墨無痕的表情。
果然墨無痕眉頭皺的得更緊,她相信墨無痕和墨無塵之間定有什么秘密:“毒老昨日也跟我說了解毒之法,我可以試試。”
“不……不可貿(mào)然行動。”墨無痕拒絕道:“你確定這是中毒?”
“你若不信,那自己調(diào)查去吧。”玉如煙故意說道,墨無痕聽后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看著玉如煙:“你這是激將法?”
玉如煙微微一顫,墨無痕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便也大方承認(rèn),“的確,不過我想你也不會拒絕。”
“你只不過是想把他當(dāng)作實驗而已。”墨無痕拆穿玉如煙,玉如煙一咬牙,她沉聲說到道:“既然你不愿就算了。”
她的確是想試試毒老教她的法子,只是墨無痕竟這么看重墨無塵,倒讓她意外了。
“本王何時說過不愿,你要解毒,解就是了。”墨無痕看著玉如煙說道,玉如煙狠狠一瞪,才要開口,卻聽一陣腳步聲朝這邊走來:“有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