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如潔一動不動的坐在涼亭內(nèi),看著池塘中的鯉魚成雙結(jié)對的游來游去,好不快活。桉楓帶著進(jìn)宮看望玉如潔的趙氏走向涼亭,離涼亭幾步遠(yuǎn)時,桉楓停下腳步細(xì)聲說道:“夫人能來看小姐自是好的,只是說話時不要刺激小姐。”
“這些話還用你來教本夫人嗎?你下去吧。”
“是,奴婢就在不遠(yuǎn)處候著,夫人有事就喚奴婢一聲。”
趙氏帶著復(fù)雜的心緒靠近玉如潔,看到玉如潔面帶紗布,雙目無神,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精神,趙氏很是揪心,輕聲喚道:“如潔。”
玉如潔沒有絲毫反應(yīng)。
趙氏再次喚道:“如潔,母親來看你了,如潔,你可還好?”
小心翼翼的語氣在耳邊回響,最為熟悉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玉如潔仍舊沒有理會,似乎涼亭中除了她自己,再沒別人。
趙氏靠著玉如潔坐下,將一直提在手上的食盒打開,從里面取出一碟碟的糕點(diǎn)擺放好:“這都是你愛吃的糕點(diǎn),還是熱的,你來嘗嘗。”
玉如潔轉(zhuǎn)身徑直往屋內(nèi)走去,一路上,眼前的任何事物對她來說都是虛無。
趙氏想要追上去,可是玉如潔的態(tài)度和行為還是讓她止住了這個想法。
而另一邊,久久沒有得到玉如潔的回音,南宮雪不免有些著急。
玉如潔自從那日婚宴后,就再無音訊,若是皇兄想要的計劃未能達(dá)成,受罪的只能是她南宮雪,那她想要報復(fù)玉如煙,也就沒了幫手,不行,她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fā)生。
想到這里,南宮雪再也忍不住,“來人啊,快備車,本王妃要去二皇子府一趟。”
“是,王妃。”
玉如煙拿出從黑市買回來的藥物,一瓶一瓶的研究著用法。
風(fēng)霜領(lǐng)著蘭若走進(jìn)來,蘭若抱拳行禮道:“蘭若見過主子。”
“起來吧,和我說說這幾日醉玉樓的事。”
“回主子,紅袖,青霜,莫清,云遠(yuǎn)四人學(xué)的很快,對醉玉樓的都大致了解了一些,葉媽媽等人還算安分,沒有找茬。”
“那些人也不蠢,杜青衣的下場都看到了,誰會吃多了沒事明面上和我叫板。蘭若,你可試著教紅袖幾人一點(diǎn)功夫,看誰根骨好。在我還沒有將那些人換掉之前,對于他們的監(jiān)視不可松懈。”
“是,主子。”
玉如煙放下手中的瓷瓶,收進(jìn)檀木盒內(nèi),洗凈手:“你去找落葉,讓她挑幾個人安插在皇后,德妃,賢妃身邊,要格外注意賢妃。”總要牢牢抓住賢妃的把柄才能打壓賢妃的氣焰,讓她有所忌憚。
蘭若得了命令,當(dāng)即就去辦。
玉如煙朝風(fēng)霜看去:“你知道王爺這幾日在干什么嗎?”
風(fēng)霜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奴婢偶爾會看到有幾位公子來找王爺談話。”
玉如煙頓時就郁悶了,自從墨無痕將她從賢妃面前帶走,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后,就再也沒來找她說過話,這還真是讓她不習(xí)慣。
呸,這是在想什么,墨無痕不來打擾是多好的一件事啊,她還感覺不習(xí)慣,簡直是腦抽啊。
可當(dāng)玉如煙剛剛想完,飛花就進(jìn)來了:“王妃,王爺在偏廳設(shè)了宴,請您過
去一同用膳。”
“知道了。”玉如煙有些郁悶的應(yīng)道,這墨無痕還真是不經(jīng)念叨。
偏廳內(nèi),墨無痕拿起酒杯淺飲一口,身邊一位身穿素色錦衣的男子打趣道:“王爺,才一個多月不見,你怎么喝個酒都變得磨磨蹭蹭了,是怕王妃嗎?”
走到偏廳入口的玉如煙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墨無痕會怕她?她倒是想啊,只可惜太陽從西邊升起都不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
墨無痕斜覷男子一眼,冷然說道:“怎么?這些酒菜堵不上你的嘴嗎?”
“怎會,如此佳肴,甚是難得,王爺,方才口誤,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厲王妃到!”
兩名男子聞言,循聲望去。只見玉如煙雙眸中渲染著淡淡笑意,燦若星芒,眉若遠(yuǎn)山,遠(yuǎn)遠(yuǎn)望去,好似一塊溫玉。
墨無痕咳了幾聲,拉回兩人的思緒,兩人反應(yīng)過來立即起身行禮。玉如煙虛扶一把笑道:“二位不用如此客氣,快快請起。路上來時,聽管家說二位與王爺交情很好。”
“交情一般,算不上什么生死之交。”墨無痕冷冷插了一句。
“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王妃喚我季林就好,這位是蕭彧。”
“好。”
玉如煙朝兩人淡淡一笑,頓時就感覺到墨無痕身上忽然散出一股無形壓力,偏廳內(nèi)的原本還算愉悅的氛圍頓時就降了下去。
玉如煙瞥了眼墨無痕,暗自納悶。墨無痕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她一來,整個人就變了。如果是因?yàn)樗脑?干嘛還要喊她過來。
季林與蕭彧沒有任何被墨無痕影響的意思,時不時還和玉如煙交談幾句,說一說兩人在外游玩的趣事。玉如煙聽到好笑的地方,也笑幾聲。
偏廳內(nèi)的氛圍不斷降下,季林捅了捅蕭彧的手,湊到蕭彧耳邊低聲道:“你說他是不是吃醋了,我感覺不太妙啊,下回我們應(yīng)該連大門都進(jìn)不了了。”
“我怕待會談事的時候,他會讓人在茶里下東西。”
墨無痕聽力不錯,盡管季林和蕭彧壓低了聲音,他還是全部聽到了,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
玉如煙離得近,聽到兩人的話后,她差點(diǎn)被噎到,在茶水里下毒,原來墨無痕還會干這種事情?
風(fēng)霜趕緊倒了茶水讓玉如煙喝下緩緩,玉如煙意識到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墨無痕還不知道會出什么幺蛾子呢?
玉如煙起身朝墨無痕行了一禮,道:“王爺,我身體有些不適,就不多陪了,先回去休息了。”
墨無痕深沉的目光落在玉如煙的身上,半晌之后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玉如煙走后,墨無痕也不管季林和蕭彧有沒有吃飽,直接吩咐人將飯菜撤了下去,讓豐瑞帶著季林和蕭彧去書房等他,順便給季林和蕭彧泡上一壺好茶。
季林立刻就哭喪著臉不情不愿的跟著豐瑞去了書房,蕭彧嘆了口氣,安慰道:“看開點(diǎn),王爺下手不會太狠的。”
“那你把我那杯茶也喝了,我就不會這么難過了,大家兄弟一場,就該兩肋插刀。”
蕭彧一臉嫌棄的說道:“這個時候說這些好話沒有任何意
義,我也聽不進(jìn)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玉如煙回到院子還沒坐熱,管家就找了過來,臉上雖是鎮(zhèn)定,但眼中的焦慮卻是怎樣也遮不住。
“管家,有話慢慢說,你這樣,王妃也聽不明白啊。”
管家深吸一口氣,稍微緩過來之后,慢慢說道:“王妃,二皇子側(cè)妃離世,皇后娘娘派了人過來,說是請您入宮一趟,有些事要問您。”
玉如潔死了?玉如煙聞言多少有些訝異,玉如潔向來愛惜自己的性命,就算她毀了玉如潔的容貌,玉如潔也只是整個人沉默許多,不愛與人交談罷了。難道是有人殺害了玉如潔想要嫁禍給她?
“飛花,服侍我更衣,可別讓皇后娘娘的人久等了。”
“是。”
豐瑞見玉如煙被皇后派來的人請走后即刻去了書房稟報墨無痕,墨無痕一聽,面色就變的很難看。季林和蕭彧也不打岔,等著墨無痕的吩咐。
馬車緩緩行入宮中,玉如煙不慌不忙的走向鳳祈宮,飛花和風(fēng)霜在心中忍不住擔(dān)憂,但想到玉如煙之前在馬車上的話,只能憋住。
鳳祈宮內(nèi),皇后高坐在鳳椅上,一國之母的威嚴(yán)不言自發(fā)。而在其下首,分別坐著賢妃,德妃,南宮雪以及哭的雙眼紅腫的趙氏。
看到南宮雪在側(cè),玉如煙心中有了數(shù)。看來這回為了陷害她,南宮雪下了狠手,就是可憐了玉如潔,那么相信南宮雪,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如煙見過皇后娘娘,德妃娘娘,賢妃娘娘。”
“起來吧。”
“謝皇后娘娘。”
“厲王妃,你可知,本宮請你來所為何事?”
“回皇后娘娘,如煙略有耳聞。”玉如煙毫不懼怕:“皇后娘娘是為玉側(cè)妃離世一事來找如煙,不知皇后娘娘可否將事情緣由告知如煙。”
皇后看向南宮雪,示意她開口。
南宮雪擠出兩滴眼淚,惋惜地說道:“我本入宮打算看看玉側(cè)妃可有好轉(zhuǎn),誰知才到玉側(cè)妃的寢宮,就聽見玉夫人哭聲。我趕忙進(jìn)去一看,發(fā)現(xiàn)玉側(cè)妃面色慘白的倒在了地上,就讓人請了太醫(yī)過來,太醫(yī)診治后玉側(cè)妃早已離世。后來我的丫鬟在玉側(cè)妃的手臂上看到幾條凸起的青筋,而在青筋中有東西來回游走。”
玉如煙但笑不語,靜靜聽著南宮雪的話。
“我便拿出一把小刀割開玉側(cè)妃的經(jīng)脈,在其中找出一條蠱蟲。玉側(cè)妃的死就是那只蠱蟲造成的,那蠱名為心蠱,是最為普通的蠱,卻以人心血為食,等人死后,會自動爬出尋找下一個宿主。”
玉如煙半垂下頭,用帕子擋去自己的臉:“玉側(cè)妃真是死的太慘了。”
“厲王妃,玉夫人說是你給玉側(cè)妃下的蠱,你要如何解釋?”皇后的語氣中還帶有幾絲懷疑,足以說明,皇后并未完全信任南宮的話。
玉如煙淡淡說道:“皇后娘娘,如煙一介女子,自幼長于深閨之中,只讀過幾本書,識得幾個字,哪里懂得這些蠱術(shù)。不像九王妃,生于蠱術(shù)盛行的夜闌國,對蠱術(shù)這般了解。”
玉如煙話一出,南宮雪就感到皇后打量自己的目光,心中強(qiáng)壓著,鎮(zhèn)定,她一定要鎮(zhèn)定,不能慌,她還有趙氏,還有人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