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夏安安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揉了揉沉甸甸還有點疼的腦袋,敲了敲。
昨天好像又喝多了,她的酒量真的是從來不見漲。
抬起頭,睜開眼,看著眼前陌生的房間,她愣了愣。
這……是哪?
身下的床是鐵架的單人床,被子不是蔣修遠鐘愛的黑白,而是軍綠色,房間里擺放的物品少的可憐,那錦旗和國徽……
夏安安甩了甩腦袋,使勁回憶昨天晚上的事。
她到底是怎么到這來的?
昨天喝多了之后她到底干了什么?
身上穿的明明是睡衣,為什么她會在這?
她光著腳下地,鞋都來不及穿,打開門,被杵在門口的人嚇了一跳。
張賀穿著黑灰色的訓練裝,聽到開門聲,回頭,朝著夏安安笑了笑,“夏小姐你醒了。”
夏安安伸手指著他,皺起眉,“你……你怎么在這?這是哪,我為什么會在這?”
“夏小姐,你忘了?昨天晚上老大帶你來的,這是里101部隊,昨天老大臨時接到任務要出勤,來的時候你就醉醺醺的被老大抱著。”
夏安安:“……”
他出勤就出勤唄,把她帶來干什么,還抱著,那不是所有人都看見了?
“頭兒說這幾天讓你在這等他,讓我先照顧你,夏小姐,你有什么需要盡管跟我說,這里雖然不是我們直屬部隊,但頭兒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大家都挺熟悉的。”
夏安安腦袋還暈乎乎的,聽了張賀的話,更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身子一癱,靠著門框,“他什么時候回來呀,今天能回來嗎?”
“呃……”張賀為難了一下,“最少也要三四天。”
聞言,夏安安愕然的抬頭,“三四天?他讓我一個人在這待三四天?他是不是瘋了?”
不論是當面還是背后,有哪個不怕死的敢說蔣修遠瘋了?
張賀自認見識淺薄,聽著夏安安的話,他頓時覺得眼界都開闊了。
他笑了笑,尷尬的說:“頭兒是真的有任務,而且我不是還在這嗎,頭兒把我留下來就是為了陪你,你別生氣,讓頭兒知道你生氣,我會挨罰的。”
事已至此,生氣有什么用?
夏安安嘆了口氣,問:“他有什么任務啊,為什么要走這么多天,他以前從來沒有的。”
以前蔣修遠太閑了,閑到她以為他真的是無所事事游手好閑,沒想到他居然也有出任務的時候。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沿海一帶來了一批黑火商,要去協助。”
夏安安耷拉著腦袋,心不在焉的嘟囔,“黑火商……”
嘴角一抽,她驀地抬頭,“黑,黑火商?槍?”
“不止,還有彈藥。”
這種事夏安安以前只在電視里看過,現實生活中她想都沒想過,可是現在,在她身邊真的有這種事發生,心里不免有些擔心。
“有危險嗎?”
聞言,張賀笑了笑說:“夏小姐放心好了,頭兒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夏安安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郁悶道:“帶我過來也不知道給我拿件衣服,我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屋里不出去吧。”
張賀上下看了看她說:“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拿一身我們的衣服給你。”
夏天的訓練服并不厚重,黑色的T恤和迷彩褲,雖然有些男性化,但也好過她這身睡衣吧!
夏安安點頭說:“好啊,謝謝。”
*
101部隊是駐扎在陵城的總隊,這里新兵老兵不少,但卻是清一色的男兵,萬年不會出現一女人,至今為止他們只見過兩個女人,偏偏,這兩個女人都是蔣隊長帶來的。
上一個女人比男人還男人,不管是訓練還是平時,一點都不像個女人,不知道這次這個被抱進來的,會不會好一點。
夏安安長發披肩,明明是跟大家一樣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卻是纖細好看,再加上她長著一張看上去乖巧的臉蛋,經過操場,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
那些人當中有些是羨慕張賀的,這年頭能跟女孩說上話的男人,那都是大家憤恨的對象。
食堂里,一群人間趁著指導員不在,全都圍了過來。
“賀哥,給咱們介紹介紹唄,這美女誰啊,是不是以后就在咱們這當兵了?”
張賀用鼻子發出一聲輕嗤,遞過餐盤給夏安安,看了那人一眼說:“你想得美。”
夏安安被一群男人圍著,似乎有點明白蔣修遠不讓她當兵的原因了。
薛強笑瞇瞇的坐到夏安安身邊,看著她問:“美女,你真的不是來當兵的,那你是來干什么的,體驗生活?”
夏安安吃了口飯,冷肅的小臉不茍言笑,她點了點頭,“嗯,算是。”
昨天蔣修遠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他抱著夏安安進來這件事并沒有被太多人看見,看到的那些人幾乎全都被他帶走了,剩下這些都只是今天才見到夏安安。
另一個人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聞言,夏安安低聲笑了一下,漆黑的貓眼抬起,看向圍在這打擾她吃飯的那些人,“夏安安,十八歲,我不是來當兵的,我只是暫時在這待幾天,等我未婚夫。”
“未,未婚夫?”幾個人面面相窺,心想這隊里誰這么不懂事,訂婚了也不吱個聲。
張賀一直都知道夏安安不是個好惹的主,但是他沒想到她斬桃花居然也有一手,看來之后的這幾天他也用不著擔心什么了。
“你未婚夫是誰啊?”
夏安安吃了口飯,說:“蔣修遠。”
所有人:“……”
一瞬間,圍在她桌前的人全都散了,而且都離她遠遠的。
那速度簡直堪比遇到了炸彈,逃命似的。
夏安安挑了下眉梢,看向張賀,“我說錯什么了?”
張賀笑道:“你沒說錯什么,是他們膽小,我們家老大和秦隊這段時間一直在爭101隊長的位子,雖然現在還沒個結果,但誰知道最后會是誰管理他們,現在他們一聽到頭兒的名字就哆嗦,你說你是老大的未婚妻,他們剛才卻想泡你,能不嚇著嗎。”
再次看向那些人,一個個的全都埋頭吃飯,也不怕嗆著。
夏安安忍不住笑出聲,“有意思,蔣修遠真是走到哪都愛嚇唬人,他也沒那么可怕吧。”
“那是你沒見過,頭兒對你那可是拿出了所有的耐心,對我們就不一樣了,凡是部隊里聽說過頭兒的名字的人都知道,他訓練起兵來那可是最冷酷無情的,多少男兵被他訓的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你真以為他們不要面子的,那是實在熬不住了。”
夏安安有點不相信,“他,這么兇?”
“不是兇,是嚴厲,頭兒這些年在隊里所有的記錄一直都是最好的,他對自己嚴厲,所以對手下的人也一樣嚴厲,能進我們玄鷹的人每年不超過五十個,而這五十個人里,有的時候還得被頭兒踹出去一半呢。”
夏安安還真沒看出來蔣修遠是這樣的人,平時看他說話做事挺不著調的,沒想到在部隊居然這么多人怕他。
“玄鷹,聽起來比這里厲害。”
張賀美滋滋的說:“那是,我們可是精英部隊。”
“那他為什么還要爭這里的隊長?”
“哪里是頭兒要爭啊,是老首長,首長大人讓他無論如何都試試看,老大本來不上心,后來聽說秦隊長也要做這的隊長,就杠起來了。”
“秦隊長?”夏安安看了他半晌,“那個黑面神?”
“黑面神是誰啊?”張賀這段時間沒有跟著她,消息有點不靈通,她跟秦升益的那點爭執他一點都不知道。
他說:“秦隊長就是秦升益,跟頭兒的家里是世交,不過這么多年頭兒跟他一直斗來斗去的,現在連個隊長的位子都要搶,也不知道這倆人是不是八字不合。”
夏安安提到秦升益就來氣,她哼了哼說:“那就搶吧,我還就不信了,還搶不過他這個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