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以后,等一切趨于穩定,另一個煩惱接踵而來,那就是相親。不僅是自己的父母著急這件事情,連剛剛和西西熟識起來的同事也是十分的熱心。這樣,無論在家里還是學校,西西都處在淳淳叮囑中,好像不聽,便是不知好歹。
有時候西西真想變成老鼠鉆到地洞里去,好得片刻的安寧。但是逃避總不是辦法啊,不是她有多清高,而是她實在太害怕被傷害了。譚輝的影子在她心里揮之不去,當初說的多好,還不是一樣說變就變了。
有一天,辦公室里來了位客人,西西進去后,被她叫住。仔細一看,竟然是高中的同學,方童。她們倆都為這不期的相遇而欣喜異常。從方童那里,西西知道譚輝結婚了。方童說這個的時候著意看了看西西,看西西沒什么反應,似乎有點失落。“你不恨他嗎?”“恨什么呢,本來就是需要兩廂情愿的事情,出現這樣的結果既是偶然,也是必然的。都過去了,干嗎還要耿耿于懷。讓他幸福自己的幸福去唄。”“好家伙,你變了啊,挺豁達的,不再是那個哭鼻子的女孩子了。”
盡管西西表現的無所謂,但是譚輝結婚的消息還是讓她的心小小的疼了幾下。也許,自己真的該找個肩膀靠一靠了。
西西的態度一積極,就有人熱烈響應。這天,劉老師把西西拉到一邊,對她說:“我這兒有個挺不錯的小伙子,你愿意見見嗎?”“劉老師,他是做什么的?”“當兵的。快復原回來了,光安家費就不少呢?”劉老師神神秘秘的。西西想了想:“其他無所謂,關鍵是人。要不先見見,咱丑話先說在前面吧,要是有哪個不樂意,咱都不許惱的。”“行,這不都這樣嗎。”于是,在劉老師的安排下,西西很快就和那個兵哥哥在她家里見面了。
兵哥哥長的很帥,雖然個子不高。西西一看之下,心里就犯嘀咕:這么帥,能看上我嗎?西西禮貌地沖他笑笑,兵哥哥也很紳士,站起來讓了座。劉老師介紹完,就出去了。屋里只余下他們倆,西西一時不知所措。兵哥哥打破沉默:“你會炒土豆絲嗎?”“會啊,這不是很簡單嗎?”“好,你能切的很細嗎?”“還行吧,不是很細。”他們就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聊起來。劉老師回來,他們還這樣聊著。“哎呦,你們還挺有聊頭啊。”他們就都低下頭,不大好意思了。
劉老師問西西覺得怎么樣,西西一時說不上來,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呢?“先看看他的態度吧。”劉老師高興了,她以為西西這是沒什么意見呀。只剩下一頭就好辦了。她又興匆匆地去問男方,誰知男方給了她一瓢冷水:“連個土豆絲都切不好,怎么當好媳婦?”劉老師很是為難地告訴西西結果,西西反而安慰她說:“沒事,這是沒有緣分。”
切不好土豆絲就當不好媳婦,這是哪門子理論?大廚切的好,去找去吧。西西憤憤不平地想。轉而一想,自己不能這么被動,再有下次,一定要從精神層面了解一下。
果然,不久,西西又被介紹了位兵哥哥。這個兵哥哥長的不是很帥,但是挺白。一白遮百丑,加上鍛煉的結果,西西覺得已經蠻對得起自己了。這次西西沒話找話:“有什么興趣愛好?”兵哥哥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愛看書嗎?”西西決定單刀直入。“還行吧。平常沒事看個知音什么的。”看個知音,這就叫愛讀書?
一想到自己酷愛讀書,自己的另一半如果是書盲的話,簡直無法忍受,西西就決定長痛不如短痛。“那什么,你長得挺好的。可是我想找個書讀的比我多的人,你,理解嗎?”兵哥哥爽快地點頭:“明白。”他們友好地再見,以至于后來見了,兵哥哥會問:“西西又讀了幾本?”
就這樣,西西的日子在飄飄忽忽的相親中過去了大半年。好快啊。
學校里又來了新老師,這一次,幾乎全是男的。劉老師對西西眨眼:“哎,我說,你的機會來了。”“什么機會?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西西悻悻地說。
傍晚,西西到會計室領點東西。走到乒乓球臺前時,看到一行三四個年輕的小伙子正往甬道的另一頭走,其中一個的后影很是飄逸,好像在哪兒見過。
領了東西,西西問會計:“剛過去的那幾個是剛來的老師嗎?”“是的,他們剛領了肥皂毛巾。有你認識的嗎?”西西搖搖頭。
第二天早上,西西去跑步。操場上早有一個人在跑著了,那身形,分明是昨天的那個人。“嗨,你好!”他跑過來時,沖西西打招呼。只見他留著分頭,濃眉大眼,鼻正口闊,棱角分明。“你好!”西西越看越覺得好生面熟,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了。
他們并排跑了一圈,開始慢跑。“你見過我嗎?”西西問。“見過。”“在哪兒?”“好像是在夢里吧。”他開懷大笑起來。這人怎么這樣呢,沒點正行。
“我家是外地的。這是我來這兒的第二天,要是見過你,不是在夢里,那是在哪兒?”他解釋說。“可我好像見過你。”“是嘛。那太好了,就當是老朋友吧。”他友好地伸出手,同她的握握。
他們兩個同時愣住了,這感覺,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