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范蠡早早來到西施家,看見施母便雙膝跪地。“伯母,我就是范蠡,本是楚國人,孤苦無依,投身到越。我與西施一見傾心,今日特來懇求伯母答應我們的婚事。”施母趕忙扶起他,她仔細端詳這個讓女兒三年來吃不香,睡不穩的年輕人。只見他劍眉星目,鼻正口闊,英姿勃發,不由心底歡喜。“你就是范大夫哇,我答應你們,答應你們。快坐下歇息,我去準備飯。”
母親走了。屋里余下兩個人,欣喜相望。終于能夠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他們擁抱住,西西從頸上解下玉佩,三年了,三年來它無時無刻不與我肌膚相親。果然,那塊玉似也玲瓏了許多。范蠡從懷里掏出絲帕,絲帕依然皎潔可愛,鴛鴦照舊展翅欲飛。“三年的時光,每每艱難困頓,我就拿出來看看,一想到你在家鄉默默地思念著我,期盼我歸來,我就又充滿了力量。”他們用絲帕包住玉佩,終于不會再分開了。
就在他們這么抱著的時候,院子里突然呼啦啦來了一群姐妹。“羞,羞,好不害羞哦,大天白日下就摟著抱著的。出來讓我們看看,是哪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哥搶走了我們美麗姑娘的心啊。”他們含羞走出,姐妹立刻鬧起來,范蠡被弄得暈頭轉向,西西大聲求饒。好不容易不鬧了,卻一個個串花似的作揖行禮。“我是東施,我是鄭旦......我們都是好姐妹,你要是敢欺負西施我們可不饒你。”
她們鬧一通,又嘻嘻哈哈的走了。這群可愛的小喜鵲,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們的心里盛著多少羨慕呢。尤其是東施,阿牛雖然幸運的回來了,可是少了根胳膊,越發不理人了。誰知他越是那樣,她就越是喜歡,發誓要愛他一輩子,非他不嫁。
吃完飯,母親鄭重地說:“你們也老大不小了,既然親事定下來,作為唯一的長輩,我就開始為你們操辦。你們也準備準備,等都妥了,咱就辦喜事。我還等著抱外孫子呢。”
東施她們也來幫忙。在她們的共同設計下,西施的大紅嫁衣美奐絕倫,穿在身上,宛若王母下凡。西西一下瞥見東施眼里的失落,關切地問:“還不理你嗎?”東施點頭,淚花閃現。
西西去找阿牛。阿牛比她大一歲,小時候總護著她,像大哥哥樣。因了戰爭,阿牛如今也截然一人了。西西走進屋里,只見滿屋亂哄哄的,床上蜷著一角,正是阿牛。阿牛哥,西西喊到。阿牛坐起來,見是西施,忙起身下床。屋里連個坐處也沒有,他們走到院子里,阿牛走路身體有些不平衡。
“阿牛哥你不能老是這樣”,西西開門見山地說,“阿牛哥,東施那么喜歡你,等了你三年,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現在活著回來了,怎么能那樣對她呢?你不怕傷她的心嗎?”“西施妹妹,你阿牛哥殘廢了,廢了你懂嗎?沒有了一只胳膊,我怎么去養活老婆孩子,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我不能害了東施啊。”阿牛流淚了,原來他并非無情,這倒容易了。“阿牛哥,你覺得拒絕就是為她好嗎,你錯了,你沒見她沒精打采傷心的樣子,她誓死非你不嫁,你忍心看她孤苦終老嗎。你活著回來了,多好,為什么再折磨自己呢,你們在一起,兩個人都能快樂起來,不好嗎。你們養育后代,等他們長大了,我們富強了,為我們失去的親人報仇雪恨。”阿牛沉默了,也許西施說的不無道理。
誰都沒想到姐妹中第一個出嫁的是東施。看著身穿紅嫁衣的她,西施覺得她是那么嬌艷。愛情何等神奇啊,除非你不愛,一旦愛了,你就是個全新的你。
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有一天,母親幫她開臉,疼的她直哎呦。為什么要這樣呢?現在的人哪有受這個罪的。好不容易開完了,母親又趁她不備,猛地拔下幾根長發。“哎呦,母親,您這是干什么啊?”“傻孩子,等范蠡來了,你拔下他的幾根,絞在一起,這就是夫妻結發了,從此后無論貧窮富貴,你們都要相扶到老。”原來結發夫妻是這么來的呀,太有意思了。
范蠡聽她一說,果斷地拔下一縷青絲,與西西一起絞了。他們相視一笑,現在是一根繩了,不會再分開了吧。“范蠡,我們趕快成婚吧。”他打趣地掃她一眼:“我以為光我急呢,原來有人比我還急。”她嬌嗔地瞪他一眼,卻被他一把拉過,緊摟在懷里,“明天我們就成親。”
母親為他們布置了新房。窗戶上掛了紅紅的綢子,窗欞貼上大紅的喜字。三年了,三年的悲傷,就讓這火火的紅沖走吧。
西西穿上嫁衣,這回是真的了,她憧憬著未來的幸福。
可是,王命突然而下,范蠡被派去深山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