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我們曾未遇到過的戰爭模式,在我前半生準備設想的敵對國家中,從未想到會有這樣的敵人,至今我們也只知道一個不知真假的劉澤乙的存在,其他人是誰?有多少?在哪里?我們統統不知道。”會議室中,軍方的代表雙手扶著圓桌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同單位不同部門的精英都逐漸加入進來,人越來越多,碰頭會也越來越多。
“這倒是與警方的維穩工作相類似,我認為應該動員更多警方的力量進來。”于程東又點起支煙用力嘬了兩口,在熬夜成為常態的指揮中心,煙成為了必備之物,特別是會議室中,煙霧始終保持著足夠的濃度。
聽到這個意見的與會者紛紛點頭,隨著情報的不斷匯總,大家都明白一件事情,打擊“穿越者大聯盟”這個組織并不難,甚至非常容易,因為這些人連槍械武器都幾乎沒有,最難的是揪出來,這個組織內的成員他們彼此甚至不認識,統統通過網絡聯系。
“于程東,你有什么想法?”副組長李立萇問道。
“我認為這種非常時期,斷網是最好的選擇。”于程東起身朗聲道。
轟的一聲,會議室的反對聲不絕于耳,“這可不行,如果斷網,對于整個社會的影響太過巨大,而且國際社會輿論會怎么說?”即使是警方內部的幾個同行也給出各種反對的理由,倒是軍隊的代表表現的很淡然,他們對于事物看法都以打贏戰爭為首要條件,在強電磁干擾的情況下,斷網、全頻段干擾都是常事,更別說民用網絡通信了,斷了才是正常現象。
“我就知道不行吧,你看看,別說外界社會,就是咱們自己人都反對的居多。”于程東頹然坐下,搖搖頭輕聲道:“現在是啥時候了,這是非常規情況,沒看著我們的網絡技術方面被完全壓制住嘛,連個破網站都封鎖不了,各個app的私信賬號被滲透的跟篩子一樣,不斷網還能咋地。”
“說明還沒到那地步,我們的技術部門需要努力,最起碼要切斷“穿越者大聯盟”這個組織的招新通信和曝光,那個防火墻、白名單之類的都搞起來,怎么可能封不掉呢?”李立萇轉頭對著兩個帶著高度眼鏡的中年人說道。
這兩人撓撓頭,有些羞愧道:“這個,理論上可以,可實際操作起來不行,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是通過什么漏洞還是其他方式做到的,非常魔幻。”
“開專家會,想辦法,一定要做到,需要配合權限跟我匯報。”李立萇道。
“是,我們一定努力做到。”
“于程東,你們刑偵部門踩點摸排的怎么樣?”李立萇問道。
于程東忙熄滅了手中燃了一半的煙,回道:“犯罪嫌疑人劉澤乙首先出現的地方是泗州下屬萇圍村農田中,經過我們的排查,他直接像憑空出現一樣,初始腳印就在田地中間,然后踩著麥子到了高山公路,并未上公路,而是順著公路一旁田壟一直步行到萇圍村口的商店。”
“店主回憶說這個人很奇怪,所以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背著背包,身上大衣鼓鼓囊囊的,像是遠足的游客,到了店里問有沒有地圖買,還想買瓶水,掏出的錢是紅色的錢幣,手搓起來的有粗糙感,不像是假幣,當然假幣也沒這么假的,和我們的紙幣顏色都不一樣,店主當時就懷疑是外幣,可錢上又是漢字,然后劉澤乙問了哪里回收金子就步行離開了,當時商店外還有四個村民在那打牌,口供一致。”
“據一路監控顯示,劉澤乙從這里出發一直步行了八公里到達大莊鎮,在鎮上兌換了十克金子,就是這樣的,一個普通的金豆豆。”于程東從身前的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照片,舉起來給其他人示意了一下。
“據監測,這金豆的含金量僅有83%,所以我們找到這個回收金首飾的老板的時候,很幸運,沒有被直接融掉。”
“他換了錢后,就直接打車去往泗州市中心的金店,當場就兌換了一公斤黃金,需要注意的是,他當時只要現金,沒有用銀行轉賬,之后他就去了網吧上網。”
“網吧有沒有他的身份證信息?”有人問道。
“沒有,他在網吧里找了個高中生,給了一百塊錢好處費,用他的機器上網的,網吧內監控顯示也是如此,整整上了一夜,只不過攝像頭角度問題,看不到他瀏覽的內容,網吧系統也沒有這方面的記錄。”
“然后第二天,他就直奔市第一醫院的重癥科轉悠了大半天,搭上了孫田責,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劉澤乙利用孫田責的身份證租了套別墅,然后網購了服務器等設備,在這前期十來天中,他多次通過市內不同的金店賣了總計二十五公斤的黃金,因為出貨量太過巨大,然后就被黑惡勢力盯上了,然后就發生了三死兩重傷的槍擊事件。”
“不可能,他背包里不像是有二十五公斤黃金的樣子。”有人指著投影儀播放劉澤乙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背著背包跳過田壟翻過柵欄的輕松樣子,發出疑問。
“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這二十五公斤黃金僅僅只是已經交易出去的,最后一次槍擊事件的黃金應該不在其內,根據那兩個重傷的傷者審訊結果,他們說最后一次交易,足足有十公斤黃金,而根據市內的各處攝像頭顯示,劉澤乙這段時間的作息非常規律,除了賣黃金以外,其他時間都貓在別墅內,生活用品和食物都是網購、叫外賣的。”
“然后呢?劉澤乙失蹤是去哪里了?”
于程東放下手中投影儀的遙控器,嘆了口氣,又點了根煙才頹然道:“以上就是我們能查到的所有線索,所有地方的攝像頭都沒有再看到他,他最后進了別墅就沒有再出來的影像,調查了小區內保安也是沒有任何線索,非常奇怪,也沒有他乘坐高鐵大巴車的記錄。”
這時候會議室大門打開,有兩名內勤各抱著一摞文件進來,分發給眾人,上面是張表格,密密麻麻寫滿了人名和職業等信息。
“這些是最新確認失蹤的人員,他們的共同點有兩個:(1)他們都是各行各業的從業者,涉及到全產業,是全產業鏈,不單單是工科類,還有經濟、法律、文化、歷史等等各個學科的大學教授、專家等等,職稱有高有低,也有普通技術員技術骨干。(2)他們幾乎都是突然失蹤,就像劉澤乙從那別墅中失蹤一樣,查遍了所有攝像頭和出行記錄,都找不到任何線索。”李立萇接著說道:“對了,他們的個人用品也一同消失了。”
與會者中其他人倒沒什么太大反應,警方人員全部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這種神跡一般的異象才是最可怕的。
其實失蹤的人員遠遠不止這幾張A4紙上的表格記錄的,還有更多不出名的普通人,他們也如同幽靈一般消失在日常生活中,通過網絡上無所不在的它,匯聚往劉澤乙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