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二營長王冠剛剛出發(fā)向著近兩百里開外的甘泉縣急行軍之時,賀虎臣率領(lǐng)五百精騎已經(jīng)徹底封鎖了舊縣鎮(zhèn),并在去往甘泉縣的沿路撒下近兩百精騎作為探哨,隨時回報傳遞軍情,這些騎兵就是官軍的眼睛觸手。
“報,將軍,有五十騎賊寇正在往北路而去,距此地五里。”有探哨回報。
因為官軍的騎兵優(yōu)勢,像蒼蠅般撒得到處都是,使得民眾軍的任何大股部隊行動都會被偵知。
“好!”聽到此消息的賀虎臣猛拍了一下大腿,然后從座位上站起來,斜著眼在屋內(nèi)巡視了一圈。
“張志成,你率兩百騎滅了此賊。”賀虎臣指著手下命令道,之前碰到的民眾軍都是騎著騾馬而已,這此民眾軍單純的這么多騎兵定是精銳探哨,既然這么多探哨一起出擊,后面定然還有更多的賊寇,消滅了他們就代表戳瞎了民眾軍的眼睛。
不過五十騎兵而已,賀虎臣有信心能剿滅他們。
但時間僅過去了一個時辰,派出去的兩百騎就又返回來了,原來這批人過去埋伏后,就壓根沒敢動手,因為前面追蹤著這五十騎賊寇的十來個官軍探哨都被步槍全部打死了,一個未剩。
賀虎臣安耐住心中想拔刀砍死往日這個最得力手下的怒火,親自到官軍戰(zhàn)死的地方觀看戰(zhàn)場。
可以還原現(xiàn)場那追蹤的十來個騎兵都是在百米遠的位置被集火,當場死了六個,他們的尸體被堆在一起,都是背后中槍,背后是一個小血窟窿,身前是個被撕開血肉的大窟窿,另外五個沿著路往舊縣鎮(zhèn)方向奔逃,想是回去求援,但逃了三四里地后,皆被追上打死,只有官軍的馬尸和人尸留在原地,其他的衣甲武器等都被剝走。
看著他們的慘狀,即使是見慣了生死的賀虎臣也感到一陣心驚,這些精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百米外就被打死了,他握緊了拳頭翻身上馬,但卻沒來時上得利索,登馬鐙時差點還登空了,他輕呼一聲,立時引得手下張志成來扶,這才沒摔倒。
賀虎臣甩開張志成攙扶他的手,在馬上面無表情地望著來時的路,最終只能默默道:“畏敵不前,墮我軍士氣,按律當斬!”
張志成聽言立馬跪下,想辯解,但張了張口,最終沒說出一個字,周圍的其他將官也都低下頭不敢言語,事實如此,可他們真不敢上。
經(jīng)過昨天的大戰(zhàn)他們私下里倒是確定了一點,持有步槍的老賊只有在人少的時候才能打,只要人數(shù)一旦上百,那就是十倍的兵力,在空曠地帶也難以啃下,這次雖然區(qū)區(qū)五十騎賊兵,卻都是精銳持槍探哨,他們這兩百人是真的從上到下是沒有一點敢于撩撥的心思。
賀虎臣當然也知道這些道理,尤其是在親臨戰(zhàn)場看了士兵們的死狀后,所以他嘆了口氣,轉(zhuǎn)頭閉眼又慢悠悠地說道:“大戰(zhàn)在即,死罪先記下,戴罪立功吧。”
“他們都是為朝廷剿匪而死的英烈,記下他們的名字,把尸體就地掩埋了罷!”賀虎臣說完就揮動著韁繩先走一步了,與劉澤交戰(zhàn)讓他損失了不少的手下,作為將領(lǐng),賀虎臣總覺得是自己并非能力不足,而是器械不如人,他的心里是存著一絲愧疚的。
而賊寇劉澤還正猖獗,賀虎臣一想到此,心中的愧疚就更甚,他不能讓手下白白犧牲,所以,接下來的一戰(zhàn)他必要勝!
損失的這十一個探哨即使在官軍之中都是屬于最精銳的士卒,雖然他近千騎兵現(xiàn)在還有七百,可昨天到今天損失的都是最敢戰(zhàn)的精銳,換句話來說,賀虎臣的這支隊伍已經(jīng)實力大損了,必須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修整和不斷地勝利,才能恢復到之前的戰(zhàn)斗力,這也是他率領(lǐng)手下屠殺了一個鎮(zhèn)子的原因之一,他們需要血勇激勵,需要發(fā)泄。
此時又有探哨來回報,有一千多人的賊寇步隊正在前來,這次賀虎臣不再派出手下將領(lǐng),而是自己親自帶隊靠近偵察。
一行人躲在對面山包之上,利用樹木作為遮擋,才清楚地看清民眾軍的全貌,首先在最前面的是兩百多人的純步槍連隊,后面跟著炮兵排和百把人紅毛兵,再后面是稀稀拉拉散亂無章的民兵連,大部分人都沒有鎧甲,只有步槍連的才有攜行裝具和部分布面甲,后面輜重車隊也夾在民兵連中,總之就是一個字——亂。
“咱們打嗎?”張志成在一旁問道,此時的他急于戴罪立功,但看著賀虎臣銳利的眼神掃過來,又縮了縮身子解釋道:“賊軍唯一可慮的只有前面持火銃的,后面的千把人,給我一百騎就可屠戮干凈。”
賀虎臣嘆了口氣,他說的倒是實情,但是在這種山地,著實沒有什么好的辦法拿下?lián)碛形淦鞔畹拿癖娷姴綐屵B隊。
“放過他們,再等一日,他們走遠了,咱們就去他們大營搗毀他們的作坊,最好能抓些這些賊寇的巧匠,也能制出這種神銃神炮,那死再多人都是值得的。”賀虎臣下定決心道,這才是他們的重點。
棱堡中間的水泥碉樓頂部的會議室中坐滿了人,自從大戰(zhàn)之后,就在一直不斷地開會,這次會議更是讓眾人神情嚴肅。
“諸位,這官軍的探哨都已經(jīng)到了咱們眼皮子底下了,在北面十幾里的地方都發(fā)現(xiàn)了一撮官軍精騎,好在當場被我們打死十一個,說是都是精銳無疑。”劉澤雙手撐在案板上,敘述著剛剛得來的情報。
“這說明什么,說明官軍一定有部分運動到咱們這洛川縣附近了。”
楊澤明皺著眉頭說道:“但是咱們派出去的探哨并未發(fā)現(xiàn)大股官軍蹤跡呀。”轉(zhuǎn)頭又盯著身后的晁中臣問道:“是吧?晁連長。”
晁中臣并未點頭,而是神情復雜地向大伙兒敘述道:“我派出去的東西南北大路方向都未發(fā)現(xiàn)官軍蹤跡,可咱們這附近山路太多,小路根本探查不干凈。”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紛紛憂慮地嘆道:“這可怎么辦吶?”“不知道啊。”
氣氛一時間焦灼得很。
“必須想個法子,得要發(fā)動各個村寨的民兵尋找官軍蹤跡,咱們洛川縣的村寨沒像其他縣那樣集中到大營里,應該還能傳遞消息。”負責民兵方面工作的楊澤明突然提議道。
“那就這么辦,從大營派出民兵封鎖各處山道,得防著官軍偷襲此處。”劉澤皺著眉頭說道。
正在這時,突然有探哨返回報告,說舊縣鎮(zhèn)有官軍屠殺,幸存者來報告說大股官軍騎兵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