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出馬,袁楚雄的口氣也沒先前硬,只是表示自己會好好考慮一下,畢竟,他與妻子的感情深厚。
第二件事,是顧白葭聽說上官清源將方敏之和柳雲琪都接到自己的住宅,於是,親自走訪了一趟。
上官清源的脾氣她最爲了解,突然將兩人接走,恐怕是知道了些什麼,而且也在懷疑些什麼。若單是這些,也不足讓她畏懼了,最怕的是他會從柳雲琪的嘴裡知道更多。
不行,必須得阻止。
她來到上官清源的宅子的時候,他正好在。
大瀚國的青年才俊不少,但最受人追捧的自然是蕭祈玉和上官清源,但,自從蕭祈玉與顧白葭成了親,許多姑娘哭了好幾天之後也自然放棄了,將目標轉向了未婚的上官清源。
如今得蒙上官清源親手照料,見他龍章鳳姿,言語溫柔,又會當代神醫,方敏之和柳雲琪兩人自然對他芳心暗許。
不過,上官清源的溫柔在顧白葭來了之後盡數改變,一聽她來了,本來就俊俏的臉上華光大綻,如三月初陽,如異花初開。
方敏之羞惱地低下頭去,心裡卻是酸澀至極,早就聽說他喜歡顧白葭,卻沒想到,他還能在她已婚之後,依然保持著這份愛慕之心。
柳雲琪卻有些憤怒,顧白葭已經有了蕭祈玉,憑什麼還要霸佔上官清源的心?
哪知,就在她們各懷心事的時候,上官清源臉上的欣喜又變淡了幾分,他只是對著醫童道:“請世子妃進來。”
一向通報之後便撤走的醫童也開始發愣,呆頭呆腦地問了一句:“谷主不親自去迎接?”
“有病人在。”吐出來的四個字雖然平淡,可他知道,自己的心裡究竟有多麼波濤洶涌。
這是與她相識以來的頭一次,他沒有親自去迎接她。
方敏之依舊低著頭,輕聲說道:“我們沒有大礙,神醫不必爲了我們耽誤了正事。”
柳雲琪則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們的事關乎性命,怎的不是大事?”
上官清源沒有答話,但眉宇間盡是不滿。
柳雲琪似乎有所察覺,便不再言語,不過心裡卻恨透了顧白葭。
如果,上官清源知道你那麼惡毒,還會喜歡你嗎?
細長的眼睛裡迸射出濃濃的危險意味。
顧白葭獨自一人走過來的時候,心裡著實感到煩悶,突然沒了先前的優待,心裡堵得慌,一直在猜想:難道是柳雲琪將真相告訴上官了?不然,上官不可能突然對她轉變這麼大的。
如果真是這樣,柳雲琪也非除掉不可了。
外面陽光燦爛,可顧白葭的臉上卻是一片陰霾。
早就知道不能與柳雲琪這種人共事,她只等著找機會除掉她,可誰知,大好的計劃竟然被上官破壞了。
想著,顧白葭的腳步不禁又加快了幾分。
快到門口時,只聽得柳雲琪道:“上官神醫,誰都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說的絕對是實話。”
方敏之柔柔弱弱地說道:“事關世子妃的清譽,姐姐千萬不要亂說,免得被人聽見了,影響不好。”
上官清源一直沉默,顧白葭心裡更爲緊張,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著她的名字:柳雲琪!
屋子裡頭沉默了,顧白葭調整好呼吸和步伐,微提著裙襬,踏著蓮花碎步進去。
上官清源還是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但隨即又很快低下頭去擺弄著手裡的藥材。
“原來柳小姐和方小姐也在,難怪小童說上官在忙。”聲音裡透著些委屈。
上官清源忍住想說出自己不忙的真相來,可最終還是忍住了。顧蔓說得對,顧白葭已經嫁爲人婦,他理應離她遠一點,這樣纔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是啊,你有事嗎?”
她立刻舒坦了些,臉上都換上了笑容,立刻上前,親暱地挽著上官清源的手:“沒事,府裡呆得悶了,想來你這兒散散心。若是打擾到你了,我立刻就走。”
手已經從他的手臂中抽回,她轉身要走。上官清源嘆了口氣,他承認自己貪戀她給的溫柔,放心手裡的藥材,抿脣一笑,而後道:“也沒什麼大事。”
這一笑,完全挑起了柳雲琪心裡的怒火:賤人,這擺明了就是來勾引上官清源的,呸,還真不要臉!
眼珠子一轉,身子一歪,同時捂著胸口“哎喲哎喲”地叫了起來:“上官神醫,別走,我胸口疼得厲害……”
上官清源擰眉:“先前給你檢查過了,你沒有大礙。”
她疼得幾乎要從寬大的黃梨木凳子上滾下來了,手還撐在胸口,大叫個不停:“真的很疼,許是落水之後突然出現的癥狀啊。”
“你等一會兒。”上官清源對顧白葭說完,冷著臉走過去。
顧白葭微微一笑:“上官,你今年也有二十了,該找個人在你身邊伺候你。雲琪和敏之我都認識,兩人也確實不錯。”
柳雲琪的神色頓時和緩了許多,眼神柔的能滴出水來,欲說還休地盯著朝她靠近的上官清源。可是,他的臉色卻比先前更冷。
方敏之只是低著頭,不說話,但卻敏感得感覺到了一股寒氣正在屋子裡擴散,她立即道:“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去休息一會兒。雲琪,你不是不舒服嗎?要不要回去躺一會兒?”
柳雲琪根本不願意放過和上官清源相處的任何機會,不然也不會拉著她一直在這裡不肯走了,見顧白葭來了,她越發鬥志昂揚,搖頭:“你先回吧,上官神醫給我瞧完病之後我再走。”
眼神就是透過了上官清源,看向顧白葭。
顧白葭並沒有出去,而是在擺弄上官清源的藥材,她隨意拿起一支黑乎乎的,像木頭一樣的東西看了看,放在瓊鼻下聞了聞,秀氣的眉一擰,將藥材丟下,拍了拍小手,又換了一支,如此往復。
主人翁的做派簡直惹惱了柳雲琪,她一邊聽著上官清源的話伸出手,另一邊冷著聲音道:“世子妃對藥材也有興趣?可是,這麼隨便亂拿亂放,會不會加大上官神醫的負擔?而且這些藥材都是要入藥的,被你這麼一摸、一聞,豈不是失去了藥效?”
“可我一直這麼做的呀,上官從來沒有怪過我……”立刻轉換成一幅委屈的樣子:“對不起上官,我不知道我這麼做,會給你帶來麻煩。”
“沒事。”上官清源平時哪裡捨得說她,聽見她滿懷歉意,不禁瞪了柳雲琪一眼,可柳雲琪見顧白葭這幅裝無辜的樣子,更是氣得不輕。
“你先回去,醫童一會兒會將藥送到你房間去。”對著柳雲琪說話的時候,聲音越發冷淡。
“可是我……”
“不願意就滾。”
柳雲琪委屈地只想哭,在顧白葭來之前,他的態度一直挺好的,雖然說不上客氣,卻也不至於這麼冷淡,都是顧白葭這個小賤人的挑撥才讓他對自己說出這樣的狠話來。
可以說,這個時候柳雲琪的怒火已經到了最大值。
只是,沒還等她發作,顧白葭立即道:“上官,你先出去一下,關於月兒的事,我有幾個問題想找雲琪聊聊。”
上官清源終於知道她的來意,不覺冷笑,但還是出去了。
“你要找我聊?莫不是想來殺人滅口的吧?”柳雲琪對上官清源如此聽她的話很是介意,望著她的時候,眼睛幾乎都能噴出火來。“但這裡是上官清源的家,只要你敢對我做任何手腳,他會馬上發現的。”
不過,顧白葭並沒有她想象般的對她如何,反而掃視了屋子一圈,微微一笑:“家?看來你並不瞭解他,他沒有家,因爲他的家裡沒有女人。雲琪,你我聯手對付蕭祈月,並沒有將我供出去,我在心裡很感激你,我看得出來,你喜歡上官,你也看到了我和上官的關係,他對我的話言聽計從。只要你願意將那件事守口如瓶,我保證,一定撮合你們。”
柳雲琪並沒有相信她,朝她啐了一口:“我呸,顧白葭你還要不要臉了,你是有夫之婦,還當著我們的面勾引上官神醫。我真是瞎了眼纔會跟你這種人合作。”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引他了?你說出去,別人會信嗎?”顧白葭看著她冷笑。“上官是最相信我的,不然,你看,他明知道我和你聊明月郡主的事,卻也沒有在外面偷聽。”
柳雲琪被她噁心得不行:“你終於肯收起你那副讓人噁心想吐的嘴臉了?瞧瞧你這幅樣子,在男人和女人面前,根本不是同一副面孔。我會將你串通我陷害明月郡主的事情說出去的。你應該知道,如果讓榮王、世子以及王妃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猜,你的下場會如何?”
她冷厲地看著她。
哪知,顧白葭根本不受她威脅,只在一旁哈哈大笑:“你真傻,既然我敢跟你這種狼子野心的人合作,便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她挑眉衝她一笑:“憑我和上官的關係,你覺得,我在他手裡那幾瓶無色無味的毒藥,會有多大的難度?實話告訴你吧,在你和我說話的這段時間裡,你已經中毒了。”
柳雲琪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
突然覺得胸悶氣短,提不起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