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濃濃的殺氣籠罩在我們的周圍。青衣人的動作完全隨著笛聲的變化而變化,笛聲快,他們就快,笛聲慢,他們就慢,他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必殺的絕招,劍花飛舞,寒光凜冽。我和宣全神貫注地舞動著手中的劍。對付這幫人要比剛才那幫人困難得多,我們的劍劃傷他們的身體,他們沒反應,而且動作反而越加凌厲,更離譜的是我的劍甚至刺進對方的心臟,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而且還成功的刺傷了我的手臂。敵人實在是……太詭異了……打……打不死……殺……殺不死……毒……那就更沒用了……怎么辦?怎么辦?擒賊先擒王!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我知道,宣也知道,第一個要斬殺的就是那個黑衣男子,但……我們沒有機會,青衣人完全沒有給我們這個機會,肅然的殺氣緊緊地包圍著我們,密不透風。
忽然,一陣悠揚的簫聲從身后響起。江湖笑?!這旋律是江湖笑,我猛地一驚,回頭望去。三米外,塵,韓俊啟和衛祁武臉色蒼白,眸中卻含著一抹鼓勵的笑容,韓俊啟晶瑩修長的手中握著一管通體碧綠的玉簫,那旋律就是從那簫中溢出。此刻的青衣人似乎有些自亂了陣腳,手中的劍居然刺向了自己人,我一喜,回頭,對上宣投過來的視線,笑了笑,同時凌空翻躍,正想刺向那黑衣男子……忽然,笛聲裂空,旋律驟急,青衣人劍風驟漲,猛地全數飛向塵、韓俊啟和衛祁武,我和宣大驚,回身,身動如鬼魅,已一前一后將塵他們護在中間,劍舞飛花,銀光四射。
此時的塵、韓俊啟和衛祁武他們雖然手已可以行動,但下身還是酸軟無力;雖有真氣在體內涌動,卻也施展不開;還是……形同廢人。簫韻仿佛似割裂,旋律頓挫了三次,終究停了下來,韓俊啟唇邊有血,他抬手擦了擦。黑衣男子笑了,“韓樓主,你的簫藝縱能教鳳舞龍吟,也沒有用了,我的笛是用來殺人的。”韓俊啟卻不理會他,再次低首吹簫,開音初尚平平,隨即便湍籟逸飛,上遏云層,悠雅低回,時語聲高揚,呼吸磐僻之際,使在戰中的青衣人,一時心無斗志。
黑衣男子臉色微變,轉瞬卻又笑了,“我就看你怎樣吹奏下去!”話音剛落,笛聲又起,千轉百回,此起彼伏,時而高亢悠揚,時而清麗淡雅,幾聲過后,笛聲驟急,仍如銀瓶乍破、鐵騎突出。韓俊啟本就憑著體內的一口真氣與之對抗,黑衣男子此時用足了八成以上的內力,韓俊啟忽覺胸口痛得翻涌窒息,不敵,“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簫聲倏然而止。“韓俊啟——!”我驚慌無助的驚叫一聲,橫掃一劍,倉皇轉身,望著臉色煞白的韓俊啟,心中就是一陣酸痛。
鼻子微酸,眼眶微熱,快速奔到他的身側,接住他即將倒地的身軀,惶急道:“你怎么樣了?你這個白癡,那個變態用內力跟你拼,你怎么就不知道停下來呢?你知不知道,那樣很容易經脈盡斷而亡,你……”我吸了吸鼻子,將后半句話咽回了肚子,然后一把扯過他的手,中食指切在脈搏上。還好!還好!沒有生命之憂,只是恐怕……等恢復了功力也要在床上療養好幾個月。“雪兒,這是你第一次如此關心我,我……我好高興,但是,”韓俊啟吃力地抬起他的右手,撫上我的臉頰,擦去我的淚珠,“我也好心痛,別哭了,好嗎?我沒事!”“等我滅了這幫人再跟你算帳!”我冷瞥了他一眼,緩緩地將他交到塵的手中,讓他靠著塵,而塵則伸手攬過他的肩,然后,我看了他們三人一眼,叮囑道,“你們保護好自己,不要再趁強。
”說完,我毅然站起,大叫,“宣,”聲音鎮定如昔,“桑青,桑女劍法,砍頭。”宣回頭,笑笑,“好。”話音未落,宣仿佛鬼魅一般瞬間移動身形,眨眼工夫已與我并肩,相視一笑,同時提氣抖腕,劍花輕挽,在空中幾個漂亮的回滑,立時如同兩道銀蛇飛出,劍尖剎那間如繁花般漫天飛舞,如雨點般瘋狂而下……“砰,砰,砰——”萬千光影下,銀光飛舞,血珠噴飛,只剩下一道道極為恐怖的重物落地的聲音。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我和宣看著滿地人頭和身軀分開的青衣身影,心知已然成功了,立時收腕分別收回了空中的玄月劍、玄日劍。
笛聲早已停止,黑衣男子猛吐了幾口血,瞪圓眼望著我和宣,恨聲道:“好厲害的劍法,不過,可惜,這劍法雖精妙絕倫,卻只能使用一次,哈哈哈……,你們現在恐怕只剩下一層的功力了,又如何與我斗?”桑青,桑女劍法不是只能使用一次,而是每當我和宣雙劍合并的以后,功力都會大減,一般要調養半個月才能完全恢復,所以當年蘇老神醫一再交待: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使用此劍法,否則有生命之憂。現在……那人真的看出來了?不,不可能,若是他真的看出來,又豈會站在原地不動,只怕早就向我們殺將過來了,那么……呵呵,就是在試探我們。
想到這,我頓時笑了起來,正想說話,卻見宣表情上慢慢凝固起殺氣,犀利的目光直射向那黑衣男子,一字一頓道:“……既免不了一戰,那么,自當奉陪。”我挑眉,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原來宣跟我的想法完全一樣。黑衣男子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錯愕,他緊緊地盯住我們,臉上浮起的那抹笑容,還是那樣清麗,淡雅,“那么,開始吧!這個游戲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