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始元六百五十九年十一月。北新國睿親王百里東升因企圖下毒謀害太子百里東旭而下獄,但因其戰功彪赫,曾為北新國立下過汗馬功勞,免去死罪,奪去親王頭銜,貶為庶民,圈禁于圣京北面的法陀寺。
依始元六百六十年一月。法陀寺意外失火,百里東升被燒死于寺中,黎皇將其風光大葬,追封睿王。
同年三月,已死的百里東升卻在北新國最南邊的城市——潤城出現,率領二十萬大軍,伙同主戰派的左相松贊布和兵部侍郎虬髯木,領兵起義,分由三地向圣京進發。
他向天下告知,自古無女子當政,要黎皇還政于百里家。同時他還列舉了黎皇數條罪行:重用酷吏,濫用私刑,濫殺無辜,殘暴不仁,好大喜功,生活奢侈,后宮,其中最讓人發紫的是借用詛咒之名,先后毒殺了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以此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最后,他向天下喊冤,自己絕無毒殺太子,全是黎皇一手策劃的。他高舉義旗,為民請命,只為除去妖婦,匡扶正義,救出太子,恢復百里氏的天下。
同年五月,起義大軍長驅直入,一路無阻,浩浩蕩蕩地駐扎在了離圣京五百里的魚陽坡,他們按兵不動,將圣京團團圍住,企圖讓整個城市斷水斷糧,不戰而降。
依始元六百六十年六月。百里東升終于按耐不住,采取強攻,五萬禁軍對決二十萬大軍,實力懸殊太大,黎皇選擇只守不攻。戰事又拖了十日有余,百里東升見久攻不下,軍心漸漸不穩,而且補給的糧食忽然在路上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截斷。于是不再假裝仁慈,揚言:若是不降,攻城后,將屠城!
之后三日,百里東升日夜不停瘋狂地進攻,誓有不拿下皇城不停手的決心。京師眾將應接不及,疲憊不堪,傷亡慘重,就在圣京即將被攻破時,忽然天降奇兵,數十萬大軍從四面八方將起義軍團團圍住,那領頭的將領居然就是外間傳說已中毒昏迷的太子百里東旭,此時他是行動自如,精神奕奕,眾人歡呼,謠言不攻自破。
百里東升這才知中了緩兵之計,怪不得一路無阻,原來他們一直在秘密集聚人馬,保存實力,無奈之下,只能下令大軍突圍,黎皇趁勝追擊,下令開城出擊,將二十萬大軍全數收服。百里東升卻被神秘人救走,松贊布和虬髯木等人就地腰斬,其余眾將既往不咎,重回邊疆駐守,北新國的內亂至此停歇。
依始元六百六十年七月,黎皇宣布退位,傳位于百里東旭,普天同慶。
“時間過得還真快啊,”我感嘆一聲,將手中的竹簡卷起,放于桌上,然后一邊扭著脖子,一邊說,“百里東旭都登基當皇帝了。”抬眸無意間看到風臉上的表情怪怪的,詫異地問道,“怎么了?”
“你差點成了他的皇后。”
“呵,你也說是差點了,那還有什么好計較的?”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坐到他懷中,腦袋靠在他的胸口,“他是個好人,現在這樣……我也放心了,只是這百里東升,他若不死,總還會有點事。”
“這不關你的事。”風擁緊我。我失笑一聲,點點頭,無意識地望著桌上的竹簡,思緒緩緩地又飄回到了那日,第一次進這山洞的那日。
當我們翻開《幽情劍法》,才知這劍法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便是我們三人各自所練的劍法……“桑是劍法(后人改名為玄天劍法)”、“桑青劍法”、“桑女劍法”,諧音便是“是情侶”,這便是玄我老人給世人的提示,只可惜幾百年來也只有秦承志他們三人參透了其中的道理。
第二部分便是三劍合璧,一共分為九式,男女的招式都完全相同,可是那招式雖極為簡單,威力卻是無窮,而且也不會再出現內力虛耗的情況。它需要三人陰陽開闔,兩進一退,兩守一攻,那劍影可由一而二,由二而三、由三而四、五、六……直到九劍齊飛。前四招與普通劍法無異,第五招則是分上、中、下三路齊攻,而后四招卻全是脫手飛劍,收發自如,神妙無極。這劍法男女配合得天衣無縫,聯手對敵,便可戰無不勝。
至于壁上的圖解,我們五人經過數日的研究,終于得出共同的結論,西門無雙石室里的既是開始,也是結束,而秦承志和羅少卿
的不分先后,于是我便選擇先和風修習。
我和風一閉關,便是三個月,當我們攜手走出石室時,宣、啟、風的壁虎功已快練到了第六層。壁虎功只是外加功,只要有深厚的內力,便可沿懸壁攀巖而上。
說來也巧,出關的那日,因為我和風所練的心法已成功,五人便決定出洞到谷中慶祝一番,可誰知,剛走出洞口,忽然東南方向從天飛下無數不明物,我們五人同時躍起,在空中一陣飛躍,如靈巧的燕子,伸手接住那些物品,原來是一個個小木盒,打開木盒,便是一卷竹簡,相同的竹簡,相同的內容,寫著令人激動的話:雪丫頭,干爹知道你們一定還活著。
至那以后,每隔一個月,沈青峰都會同時投下十個木盒,十卷竹簡,寫的都是一模一樣的內容,有介紹明珠樓的近況,有介紹雪影閣的近況,有提及江湖的,有關注朝廷的……總之外面所發生的一切,他都會及時相告,從不間斷,而眼前的這卷已是第九卷了……
“……雪兒?”我猛地回過神,才從剛才的回憶中醒過神來,望向風,他那如緞的青絲,柔柔地被晚風吹拂著,似有若無地拂過他的臉頰身前,俏皮地舞動。
“累了就到床上去歇息吧。”他捋了捋我額前的發絲。我點點頭,任由他打橫將我抱起,安置在堅硬的木床上,給我蓋上薄被,低聲道,“我們都在外面,有事就喚我們。”
我疲倦地點點頭,打了個哈欠,又道:“你也快去睡吧,已經很晚了,大家都累了。”此時天色已是深夜,外面正淅淅瀝瀝地下著雨。
風在我額上輕輕印下一吻,轉身走了出去,我朝床里側了個身,沉沉睡去。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