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私會就讓人抓了個正著,也只有官云裳才有這霉頭正想著怎么避開沉塘的命運。文允述已先一步擋在她面前,她迅地小聲說了句,“什么也別說,有什么事全推給我。他們不會拿我怎么樣的。”
“我——”官云裳正想說話,卻看到魯定風那痞子,吊爾郎當地晃了過來。
“媳婦兒,你怎么跑這兒來了?等你半不回來,想就是你這笨蛋迷路了。過來——”魯定風使著眼色對她招了招手。官云裳看了看左右,那院門的墻角下有幾個人影晃動。定是來監視的人。
她低下頭很乖地走到魯定風身邊,剛才的情景也不知道那些的人看到多少。她有些害怕,緊張之下不知不覺地就拉住了魯定風的衣角。他那厚厚的馬褂有些暖意,官云裳狠不能整個縮到他背后消失掉。
她的動作到是無意,畢竟她習慣把麻煩丟給痞子。可是她忘記了,這會兒有雙冷冷的目光正盯著。魯定風盯著文允述殺人般的目光,嬉皮笑臉地說道,“文兄,謝謝你幫我找人,你我兄弟難得相聚,要不晚上一齊喝一杯吧,順便出去樂樂。”
官云裳用力拽魯定風的衣角,這家伙自己壞也就算了,還想帶壞文允述。
那頭文允述冷著臉收回,他平靜說道,“謝謝少爺抬愛,我剛來魯家,還有許多事沒做完下次吧。”
“行,那就下次!”魯定風回頭牽著官云裳,冷著臉領她離開,官云裳想掙開他的手,卻反被他捏得更緊官云裳不敢大動作掙扎,無奈只得咬牙頂著冷颼颼地目光離開。如今盯著她的人多,實不是暗送秋波的時候,可別菠菜沒送出去,到惹來一身的麻煩。她也不知是怎么強硬著,才走開。
兩人回到東院,一進門,定風反手關上門,官云裳劈頭就問,“你怎么還沒跟小述解釋!”
“他肯理我也看到了。再說——”魯定風突然抓著她的肩,使勁搖了搖,“你能不能少給我惹點麻煩,你真想被沉塘怎么著!”
“沒有!”官云裳搖委屈了可憐巴巴地說。“我是真迷路了。”
魯定風氣狂吼“你個白癡。我真服了你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什么地方。你不要命了啊!”
官云裳認錯態度很誠肯。她低著頭不說話。
看她那模樣。魯定風無奈嘆氣“唉。麻煩你沒事去畫張地圖記一下邊有繡林地地方是那個死老頭子地帳房。要他看到。不只是你連文允述也得跟著被廢掉。”他所說地死老頭子該是他父親魯來銀。這么稱呼自己地父親看來這兩父子地關系不太好。
官云裳聽著刮耳地吼叫。無力說了句。“放心。就算我被抓到。也不會提出你地。”
“官福兒!”魯定風氣得直吼吼。“你非要氣死我是吧!”
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官云裳再次低下頭,“好吧,我心情不好,不是針對你。”
“你后悔了是吧?”魯定風到是一針見血。
“嗯。”官云裳老實承認,她后悔之前蒼促的決定,更后悔拿這場婚姻當了兒戲。她不該拿上輩子的思維模式處理這時代的亂事。現在的她已入泥濘,怎么洗都洗不清了。她這么做,不管有多少借口,也是對不起文允述。
官云裳低著頭,徹底的陰沉了。她就像是陷進陰影里,陰郁得讓魯定風直皺眉頭,“你干嘛?”他再次恢復痞里痞氣地調調,“至于這樣嗎?多少人想嫁我,我還不要呢。你放心好了,就算你那文允述不要你,大不了我吃點虧,我要你得了。”
官云裳白了橫目他一眼,“你去死!”
“唉。”魯定風瞧她那模樣,嘆氣搖頭,“兇巴巴的,我怎么這么不長眼娶了你呢?還要幫你幽會,幫你掩蓋,我這算是哪門子的相公啊。連口茶都沒得喝的。”
聽他說得這可憐,官云裳恢復點良心,拿著桌上的杯子給他倒了杯茶。“辛苦你了。”
魯定風接過茶,嘆息地喝了一口,“唉,知道就好,對了,這茶沒下毒吧。”
官云裳怒啊,她就現不能跟這痞子好好說話,不然得被他活活氣死,她吼道,“當然下毒了,八斤砒霜,喝死你啊!”
“不怕,我百毒不侵。”魯定風滋潤的喝著小茶,他是不把官云裳氣瘋了,他誓不罷休。他就是一個天生招人生氣的主兒,官云裳壓下怒火,想繼續剛才沉重是的思考,可她細下想了想,一時已想不起剛才在憂傷什么。
“你,小述。”官云裳想了半天,終于想到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她一本正經地問,“痞子,這趟小述是不是遇上什么
”
“他!”魯定風神色一凜,可他轉爾就恢復了不正經的嬉皮笑臉表情,“不就是遇上土匪了唄,難不成還被土匪婆子抓去當了壓寨夫君啊!”
“你能不能正經點?”官云裳氣得直咬牙,“跟你說話真是氣人,我不問了,你給我出去!”官云裳指著門,那氣勢就差拿腳踹了。
魯定風躲開她,嘖嘖搖頭,“我說,你好歹也算是個大家閨秀,你就不能稍微斯文點?”
“對你!”官云裳吼道,“不能!”
唉,一個大家閨,活生生就這么給逼成潑婦了。這是為毛啊為毛。
趕走魯定風,官云裳長長了口氣。她自認是淑女,這么著可不行,她要保持修養,她不能被魯定風給帶壞了。于是她沉著氣,決定去跟她婆婆學學,順便也去她婆婆那兒探探口風。
這么想著,她就出門了。
剛走到院里,官云裳瞟小葉子和牛媽藏在屋角,一看到她就縮回腦袋,跟她是妖怪,會吃她們一樣。
“你倆干嘛?”
小葉子弱弱了句,“沒,沒什么,小姐,我們可沒惹你。”
官云裳皺眉頭,沒說話。
牛媽嗷了一嗓子說道,“完了,忘記煮湯了。姑爺讓我煮點降火的湯給小姐。都這時候……唔唔。”牛媽還沒說完就被小葉子捂著嘴拖過一邊。
官云裳一甩袖子,哼哼地走出院門。她現在就是一悶到極限的火藥,一聽到魯定風那家伙,她誰時就能爆了。
努力地調節了半天呼吸,官云裳沉著氣來到葉靈鳳的院里。這會兒陽光正好,官云裳瞇著眼睛看著頭院子里星星點點的小花。暗想著,這同在一個宅里,要怎么才能和文允述說上話呢?如今他們咫尺了,到還不如天涯。難道要來些暗號什么的?要怎么跟文允述解釋,以后怎么辦?官云裳腦袋里一團糟。
正想著,腳差點踩到門口的傘上。官云裳忙跳開,這大冬天的,葉靈鳳院里竟曬了大片的紅傘。這場面不竟讓官云裳想起鬼片里的靈異事件。特別是,這些傘還全是紅色的。
她四下看了看,瞧見葉靈鳳正扶腰咳著,官云裳走了過去。近瞧,葉靈鳳竟然是一邊咳,一邊輕輕撫摸著地上的紅傘。她眼間那凄哀的神色,不由讓官云裳跟著心酸。這些傘應該對葉靈鳳極重要。瞧她那珍貴的模樣,她竟是拿著白絹子輕輕擦拭著傘面,那表情不像是對傘,卻像是戀人的臉龐一般。
官云裳搖了搖頭,告誡自己不要亂想。好歹葉靈鳳是她長輩,這么想她豈不是大不敬。
官云裳輕輕喊了一聲,“娘!您這是……”
葉靈鳳也沒抬頭,只是看著傘苦笑,“拿出來曬曬,最后幾把了。”
官云裳早想起,她幼時是見過葉靈鳳的,記憶中的那個油紙傘的作坊還能清晰的出現在腦中。
官云裳曾讓小葉子去找聽過,聽到的八卦版本全是對葉靈鳳不利的一面。經官云裳中和分析,她看到一個和她母親一般,凄然的故事。
葉靈鳳出生在作坊人家,葉家的油紙傘當年是全省出名的。后來由于經濟原因,又或說是其父魯來銀從中作梗。好好的一個作坊就這么破敗了。這還不算,聽說葉靈鳳嫁到魯家,是因為魯老太太看中她的品性。這才由魯來銀使了計策強娶來的。
葉靈鳳到魯家之后,還沒過兩年,葉家的作坊再次陷入危機。那時葉靈鳳親自出面,挽救自家的作坊,可惜獨木難支,僅憑她一個女人的力量,沒有救回作坊不說,還累來許多流言蜚語。那個時候,也正是小文允述帶官云裳去作坊的時候。
再后來,葉靈鳳雖是回了魯家安心當少奶奶,可是,別人卻不讓她安生。魯宅里曾有一段時間里,風傳她和作坊里的一個師傅穆三有染。那消息傳得像模像樣。也導致葉靈鳳在魯家無法力足。那時,是她兒子魯定風幫她挽回了局面,至于是怎么做的,外人卻是不知。
到是從那之后,葉靈鳳的地位總算是恢復了。可是,就像武者愛其劍,葉靈鳳怕是對這些油紙傘也有著職業狂熱吧。這一點官云裳能了解,所以她只是不吭聲地站在一旁。這些凝聚人們智慧的紙傘,本身也是一件藝術品。
葉靈鳳瞧著,選了一把傘收了起來,轉身遞著官云裳,她說道,“福兒,你嫁到魯家也有些日子了。之前因為些事情,也沒回門,要不你挑個日子和定風一起回去一趟吧。這把傘,你順道幫我送給文師爺吧。有些事,你確實也該去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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